鬼吹灯集录 第5章 俑阵围城

三人冲出墓室侧门，迎面撞上一条狭窄的甬道。墙壁上的火把突然\"呼\"地自燃，幽绿色的火光将整个通道映照得如同鬼域。胡八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墓室的门正在缓缓闭合，但门缝里渗出黏稠的黑血，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挤出来。

\"快走！\"胡八一推着王胖子和大金牙往前冲，\"太岁肉虽然干枯了，但徐福的魂魄还没散尽！\"

甬道尽头是一间圆形的石室，中央立着一尊无头的将军俑，双手拄剑而立。四周墙壁上密密麻麻全是凹槽，每个凹槽里都嵌着一具陶俑——有的完整，有的残缺，但无一例外，它们的眼睛都是睁开的。

\"我操……\"王胖子声音发颤，\"这些玩意儿该不会都是活的吧？\"

大金牙的金牙\"咯咯\"打颤：\"胡、胡爷，这地方不对劲啊！我爷爷说过，秦代有种'俑阵'，专门困杀盗墓贼……\"

胡八一突然按住两人，低声道：\"别出声！\"

石室内响起\"咔咔\"的关节摩擦声。那尊无头将军俑缓缓抬起手臂，剑尖指向三人。与此同时，墙壁上数百具陶俑的眼珠齐刷刷转动，全部盯向他们！

\"跑！\"

三人刚转身，身后的甬道突然\"轰隆\"一声塌陷，烟尘中走出十几个残缺的陶俑——它们有的少了胳膊，有的半边脸塌陷，但动作却出奇地敏捷。

胡八一快速扫视石室，发现无头将军俑身后有一道暗门。他咬牙念出《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中的\"破阵诀\"：

\"千军万马，不过虚妄；

阴阳两界，一剑斩断！\"

无头将军俑的剑突然掉落，砸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所有陶俑同时僵住，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就是现在！\"胡八一拽起两人冲向暗门。就在他们即将触到门环的瞬间，无头将军俑的胸腔里突然发出沙哑的吼声：\"擅闯皇陵者——死！\"

暗门后是一条向上的阶梯，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味道。王胖子边跑边骂：\"老胡！你不是说破了阵吗？那无头鬼怎么还能叫唤？\"

胡八一额头渗出冷汗：\"那不是俑……是'人瓮'！秦始皇把活着的将军封在陶俑里镇守陵墓！\"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陶俑碎裂声，显然整个俑阵已经彻底苏醒。大金牙突然脚下一绊，摔倒在地。胡八一回头去拉他，却看见阶梯下方的黑暗中，无数陶俑正如潮水般涌来！

\"金爷！快起来！\"

大金牙刚要爬起，突然瞪大眼睛：\"胡、胡爷！你背后！\"

胡八一猛地转身，阶梯尽头站着一个穿黑袍的人——正是火车上那个戴秦俑面具的跟踪者！此刻面具已经摘下，露出一张腐烂了一半的脸。

\"守陵人……\"胡八一握紧从墓室里带出的青铜剑，\"你是徐福的后人？\"

黑袍人发出沙哑的笑声：\"徐公……永生……\"他突然掀开袍子，露出胸口——那里竟然嵌着一块拳头大小的太岁肉，正在缓缓蠕动！

\"疯子！\"王胖子抡起工兵铲砸过去。黑袍人不躲不闪，胸口太岁肉突然射出一条触须，将工兵铲牢牢缠住。

胡八一趁机挥剑斩向触须。青铜剑碰到太岁肉的瞬间，黑袍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胸口冒起青烟。

\"这剑能伤他！\"胡八一大喊，\"胖子！开路！\"

王胖子抓起地上的碎石砸向追来的陶俑群，趁乱冲上阶梯。黑袍人想要阻拦，却被胡八一一剑逼退。三人挤过狭窄的出口，发现竟然来到了骊山北麓的一处荒坟场！

月光下，整个坟场密密麻麻全是隆起的土包。胡八一刚喘口气，就听见地下传来\"咚咚\"的敲击声——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完了……\"大金牙面如死灰，\"这是'阴兵坟'！整个骊山的活人俑都醒了！\"

第一个土包突然炸开，一具穿着秦甲的陶俑爬了出来，紧接着是第二具、第三具……转眼间，数百具陶俑从坟包里钻出，将三人团团围住。

胡八一快速翻看青铜卷轴，突然发现鬼面雕刻的表情又变了——这次是张嘴大笑的样子，而嘴里隐约可见一条逃生路线！

\"有出路！\"胡八一指着远处一座孤坟，\"那里是生门！\"

三人背靠背杀向孤坟。陶俑虽然数量众多，但动作迟缓。胡八一用青铜剑开路，剑锋所过之处，陶俑纷纷碎裂。但每碎一具，就有更多从地下钻出。

终于冲到孤坟前，胡八一发现坟前立着一块无字碑。他按照卷轴提示，将青铜剑插入碑前泥土，念出《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中最神秘的\"请神诀\"：

\"天清地灵，阴兵借道；

神将何在，速来助我！\"

大地突然震颤，无字碑轰然倒塌，露出下面一口朱红色的棺材。棺盖自动滑开，里面坐起一具身穿金甲的武将尸身——尸身不腐，面容如生，额头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符纸。

金甲尸突然睁眼，瞳孔中跳动着金色火焰。它缓缓站起，抽出腰间宝刀。刀光过处，靠近的陶俑纷纷化为齑粉！

\"这是……杀神白起？\"大金牙惊呼，\"秦始皇用白起的尸体镇守生门！\"

白起尸身如虎入羊群，所向披靡。胡八一大喊：\"跟上他！\"

三人紧随白起杀出重围，眼看就要脱离坟场，黑袍人突然从地下钻出，胸口太岁肉射出数十条触须缠住白起！

金甲尸怒吼一声，宝刀斩断触须，但自己也被腐蚀得冒起青烟。它转头看了胡八一一眼，突然伸手扯下额头符纸——符纸离体的瞬间，尸身迅速腐烂风化，但在完全消失前，它用最后的力量将宝刀掷出，正中黑袍人胸口！

\"啊——！\"黑袍人惨叫着跌入一个突然裂开的地缝。太岁肉从他胸口脱落，像条毒蛇般钻入地下消失不见。

黎明时分，三人终于逃到骊山脚下。回头望去，整座北麓笼罩在诡异的雾气中，隐约还能听见陶俑移动的\"咔咔\"声。

王胖子瘫坐在石头上：\"老胡，那黑袍人死了吗？\"

胡八一摇头：\"太岁肉逃了，他死不了。\"他展开青铜卷轴，发现鬼面又恢复了最初的表情，但卷轴背面多了几行血字：

\"太岁不死，轮回不止；

九墓连星，始皇重生。\"

大金牙倒吸凉气：\"难道……这样的太岁墓还有八座？\"

胡八一凝重地点头：\"徐福为秦始皇修建了九座太岁墓，分布在九个极阴之地。我们只毁了一座……\"

远处传来警笛声，显然夜间的异动引起了注意。三人迅速收拾行装离开。没人注意到，胡八一的背包缝隙里，一小块太岁肉正悄悄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