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集录 第3章 阴兵借道

火车在夜色中穿行，窗外是连绵起伏的黑色山影。胡八一坐在硬座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青铜卷轴，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祖父临终前的警告——\"阴物不可久持\"。

\"老胡，你说那戴秦俑面具的家伙，会不会是...\"王胖子压低声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大金牙闻言一哆嗦，金牙在车厢顶灯下闪着微光：\"胖爷，这大半夜的您可别吓人。我爷爷说过，'阴面郎君'都是给帝王守陵的活死人，专抓盗墓贼...\"

胡八一突然抬手示意噤声。车厢连接处传来\"咔嗒、咔嗒\"的脚步声，节奏诡异得不似人类。

三人屏息盯着过道。脚步声在隔间外停下，门缝下缓缓渗入一滩黑水，水中浮着一张惨白的秦俑面具。

\"操！\"王胖子抄起黑驴蹄子就要砸，被胡八一一把按住。

\"别动！\"胡八一从怀中摸出三枚铜钱，按《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中的\"镇煞法\"摆成三才阵，低声念道：

\"天地人，三才定；

阴阳路，两界分。\"

黑水突然沸腾，面具发出\"咯咯\"笑声，竟自行融化在血月的光晕中。

列车员恰在此时推门查票，对地上的水渍视若无睹：\"几位，骊山站快到了。\"

凌晨三点，骊山北麓的密林里雾气弥漫。胡八一按青铜卷轴的指引走在最前，手中罗盘的指针疯狂旋转。

\"怪了，\"大金牙擦着冷汗，\"这罗盘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胡八一盯着剧烈震颤的指针，突然脸色大变：\"不是见鬼，是'阴兵借道'！趴下！\"

三人刚扑进灌木丛，林中骤然响起金铁交鸣之声。雾气中浮现出一支诡异的军队——士兵们身着秦甲，面容却是青灰色的陶俑，眼眶里跳动着幽绿鬼火。最前排的兵俑抬着一口青铜棺，棺缝里渗出粘稠的黑血。

\"活...活人俑？！\"王胖子牙齿打颤。

胡八一死死按住他：\"别出声！这是秦始皇的'阴兵'，每月十五会巡视陵区。\"

阴兵队伍行至三人藏身处突然停下。领头将军俑缓缓转头，陶土面孔\"咔咔\"裂开，露出里面腐烂的人脸：\"生...人...\"

千钧一发之际，大金牙突然摸出祖传的\"镇煞铜钱\"抛向空中，铜钱在空中组成一个\"赦\"字。阴兵们如遭雷击，齐刷刷后退三步。

胡八一趁机拽起两人狂奔，身后传来将军俑沙哑的嘶吼：\"盗...墓...者...死...\"

逃出密林后，三人瘫坐在一处荒废的祭坛边。王胖子掏出水壶猛灌：\"老胡，这活儿太邪性了，要不...\"

\"来不及了。\"胡八一展开青铜卷轴，上面的鬼面竟变成了将军俑的模样，\"我们已经被标记了。\"

大金牙突然指着祭坛：\"你们看这些刻痕！\"

月光下，斑驳的祭坛表面刻满古怪符号。胡八一辨认片刻，倒吸凉气：\"是'饲太岁'的祭文！这里就是地宫入口！\"

他按照《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中的\"破阵诀\"，用黑驴蹄子敲击祭坛四角。随着第四声闷响，祭坛中央的石板轰然塌陷，露出一个漆黑的竖井，腐臭的阴风扑面而来。

\"我先下。\"胡八一系好绳索，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支蜡烛点燃，\"记住口诀——人点烛，鬼吹灯。\"

烛火在竖井口诡异地变成绿色。井底隐约传来液体翻涌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黏稠的黑暗中...呼吸。

垂直下降约二十米后，三人踩到了湿滑的地面。胡八一举起手电，光束照出一条幽深的甬道，两侧墙壁上嵌满人形凹槽。

\"是俑坑...\"大金牙声音发抖，\"但俑呢？\"

胡八一触摸凹槽内壁，指尖沾到某种胶状物：\"不是没俑，是俑...爬出来了。\"

话音刚落，甬道深处传来\"咔咔\"的关节摩擦声。手电光束尽头，一个残缺的陶俑正用腐烂的手臂扒着墙面向他们爬来，陶壳下露出森森白骨。

\"跑！\"胡八一推着两人冲向甬道另一头。身后陶俑越聚越多，腐烂的尸臭几乎凝成实质。

拐过三个弯后，前方出现一道青铜门，门上刻着\"太岁长生\"四个血字。胡八一咬牙念出《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中最凶险的\"开阴门诀\"：

\"九幽十殿，听我号令；

生人退避，阴兵开门！\"

青铜门轰然开启，三人跌入门内，陶俑群在门槛外诡异地停住，齐齐发出不甘的嘶吼。

门内是个圆形墓室，中央水池里泡着一团巨大的、脉动的肉块，表面布满血管般的纹路。肉块上方悬着七具青铜棺，棺底不断滴落黑血。

\"太岁肉...\"胡八一声音干涩，\"秦始皇的长生实验...\"

突然，七具铜棺同时开启，里面坐起七个身穿秦袍的干尸，齐声开口：\"擅闯者...为太岁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