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战鼓雷鸣。
这边余笙心随鼓跳,喂招不似实战,自己当初,小呆哥喂招无数,见了猪妖,还不是手足无措。
三妹身无司职,行动自由,见到哥哥,颠颠跑来:“哥哥来看啦!”
余笙隐隐担忧,小心交代:“拳脚无眼,上台当心,不行认输,有哥哥在,输了也不作数。”
三妹甜笑,认真说来:“家姐说了,输了要认,不想嫁给那帮无赖,就把那帮无赖打倒。”
“别听你家姐说,哥哥在,不作数……”余笙嘴上抱怨,心怨二妹,没个分寸,其余女孩不说,三妹年幼,真有闪失,如何是好?
“哥哥放心,我们都已练过手了,现在我们只有让人打死,没有让人打败一说。”三妹看出余笙担忧,解释说来。
余笙听得揪心,猜想女孩们练手,不过自己互练:“擂台不是儿戏……”
东灵渊想起泉儿,打断劝慰:“余笙且让她们试去,若有万一,再去兜底也不迟。”
染天娇则看着女孩们神情自信,道是自己教的好,略有自喜。
三人不知的是,此前三日,二妹也是做足准备,带着女孩们,去人皇殿大牢之中,与囚犯过招。
人皇殿大牢,设在地下,囚犯逾百。
看守大牢是位哑巴老汉,乱发披肩,遮住脸庞,不见年纪,衣服洗得,不见颜色,却格外干净,与脏乱大牢,格格不入。
余笙交代,哑巴老汉,不知年岁,吴为任时就在,管着牢门钥匙,也管着囚犯一日三餐,在任期间,从未发生,越狱之事。
二妹接手主薄,随余笙探视大牢,重审冤案,此前主事,凡少了钱财,一律关押,半数都是冤狱。
九洲律法,凡人犯了仙规,送去楼阁,削发处罚,犯了凡规,永久收监。
二妹细心审问,冤假错案,统统放了。
蒙冤之人,重获大赦,叩头哭泣,对着余笙、二妹,谢了又谢。
余下半数,做下脏事,见是女孩审讯,以为好糊弄,改了口供,连哄带骗,二妹机警,几句炸出底细,留下话来:“过几日,给你们机会,把握住。”
囚犯当着余笙面,不敢造次,也不把二妹话当真,待二人走了,背后女孩,想是仙家妹妹,来此游戏罢了。
二妹则有盘算,拿这囚犯,给姐妹们练手,不想正好,这日无赖闹事,也是巧了。
夜深人静,大牢之内,残光暗暗。
二妹带着女孩们,来到地牢,哑巴老汉与二妹打过照面,笑笑点头,鞠躬引路。
囚犯见来了一群女孩,也无仙家跟随,顿时炸锅,有胆大妄为者,更是出言调戏。
“主薄大人,给我们送乐子来喽!”
女孩们也是心奇,东张西望。
二妹示意哑巴老汉打开牢门,挑了二十四名囚犯,领到空地,当众说道:“一对一,打赢了,放你们出去,打输了死。”
“主薄大人,不是儿戏?”二十四名囚犯,面面相觑,看看眼前,小女孩们,粉嫩脸上,稚气未脱,疑惑问来。
二妹当即,示意哑巴老汉解开一囚犯镣铐,令三妹先上。
内劲行力,气力小胜成人,但到实战,还真不如这些犯下事的狠人。三妹怯怯,摆好架势,紧张之下,忘了章法,上来就挨了几拳,左眼酸胀,嘴角带血,连滚带爬,躲过连拳。
缓神片刻,三妹未觉疼痛,猪妖那里受得罪,比这疼多了,渐渐眼力跟上,招架反击。
囚犯得势,不敢下狠手,不想小丫头缓过神来,接连出招,招数刁钻,力道蛮横,每挨一下,都快背过气去。
三妹越打越熟,看准空挡,弓步冲拳,囚犯小腹中拳,剧痛难忍,倒地不起。
三妹得胜,几分欢喜,跳脚离场,小脸蛋上,几处青肿,也不在意,倒是姐姐们看着心疼,围住查看。
二妹拿起长枪,对着囚犯,一枪穿心,转身对女孩们说道:“要么死场上要么赢,从今开始,我们没有输,只有死。”
二妹用意,女孩们了然于心,收敛笑意,认真起来。
囚犯们看着尸体,恍然大悟,女孩是拿他们练手来了,问题是这练手要命啊。
囚犯们不再留手。
女孩们亦是全力。
有的女孩,打到最后,忘了招数,乱拳互殴,不顾伤势,倒了又起,好在都站到最后。
二十四个女孩,唯有二妹一击得胜,也是做了表率。
女孩们互看小脸,鼻青脸肿,爽然大笑。
二妹不忍女孩们沾染生杀,背着女孩们。自己提枪,处决囚犯。
回到东府,二妹也不藏私,余笙私下给的丹药,拿了出来,化成丹水,擦拭伤处,都是皮外伤,片刻痊愈。
次日,女孩们又来大牢,众囚犯们如见阎王,纷纷向后,也有囚犯主动上前,决心一搏。
二十四场对战。
女孩们吸取教训,沉着应对,招数套路,不在慌乱,打得囚犯毫无还手之力。
囚犯们想不明白,这些女孩,昨日看着,还似雏鹰,不会展翅,他们就是准备狩猎的蛇。
哪知一夜过后,雏鹰展翅,蛇成了猎物。
亦有七八个女孩,还有几分柔弱紧张,场上不慎,挨了几拳,下场之时,面色羞红,略带愧疚。
“无事,赢了便可。”二妹安慰之后,把处决之事,交给女孩们,三妹也不例外。
女孩们咬牙提枪,有人落枪时双眼紧闭。
嗤……嗤……几声,有女孩不敢拔枪,睁眼看去,脸色苍白,手脚发抖。
三妹和几个女孩,更是忍不住吐了起来。
二妹心中默念,不要怪姐姐,想想昨日,自己回去,也是吐了又吐,只是这一吐让她明白,女孩们必须过这关,如若不然,以后遇见杀生关头,犹豫不决,下不去手,才是害了她们。
第三日,余下囚犯,全部押出。
囚犯嚎哭求饶。
“打赢了生,开牢门,送你们出去。”二妹冷言,将囚犯交给昨日还有受伤的女孩试招,又将处决之事,交给昨日呕吐几人练胆。
几声惨叫,大牢空了,哑巴老汉闲了。
女孩们手上沾了点血迹,眼睛里多了点杀气。
昨日家中娥眉,女妆描红,今日城中白甲,巾帼银枪,飒飒风中念旧事,泪眼婆娑,萧萧城上望月明,提枪,见血,问生杀,再无女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