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呆外传 第87章 道法自然

西十三城，东府，大厅。

东灵渊、染天娇、余笙三人，盘膝落地，围坐石台，研心论道，不知不觉，已是深夜。

东灵渊当着染天娇面，将修炼心得，全部传了余笙，仔细交代:“为师回去，打算闭关，不知时日，心得传你，先人探出来的路，不见得每个人都适用，切不可操之过急。”

东灵渊承染天娇的情，这话是说给余笙，也是说给染天娇，心得修炼，讲究水到渠成，操之过急，功德未满，反而适得其反。

余笙点头，小心应下:“师父安心，徒儿知道深浅。”

染天娇也是连连点头，牢记在心。

仙人修行，如盲人过河，不知前路，不知深浅，以身问道，顶级门派，大户仙族，入极境，登仙顶，留下心得，方便后人。

小门小户，单凭功法，反复苦修，明明功德到了，就是开不了门，入不了境，悠悠千载，止步于此。

染天娇知道，东家祖辈，上过太乙，入过仙庭，自家祖辈，堪堪真仙，她与父亲闷头修炼多年，不得寸进。

今日机会难得，染天娇生怕漏了一个字，从旁不语，仔细聆听。

余笙亦将自己修行心得，全盘说出:“师姐曾自悟心得，东家功法，可通自然，初化顽石，后化草木，小呆哥曾与点化，称此道法自然。”

那日吴为闻此心得，好心叮嘱，余笙才知，悬泉悟到的心得精妙，他人终其一生，也悟不出来，当初他与悬泉，还以此当做游戏。

念及悬泉，余笙心下，暗暗祈祷，小呆哥一定要带回悬泉，平安归来。

“道法自然……”染天娇反复念叨，心道那小丫头，自悟心得，何等天才，凡人弟弟，更是一语，堪破玄机，道法自然，冥冥之中，有大道之至理，受益匪浅。

“道法自然……”东灵渊亦是反复念叨，功法心得之事，从未听徒儿说起，乍来听闻，震撼无比。只是心下又念起泉儿，暗自伤心，又念起弟弟，思绪泛起，小声呢喃:“弟弟也不知何处了？”

东灵渊再无心参研，抬头望向窗外。

这夜，月牙高悬，蝉鸣蛙叫，星子点点，夜风微寒，院中灵竹，闻风起舞，沙沙。

这夜，十万大山，西北以西，林间浅溪碎弦月，哗啦哗啦。

戴小呆此刻，溪边休息，浸透方巾，擦拭脸颊，顿觉清爽。

林边一阵嘈杂，穹灵从林中跃出，嘴里叼着只肥兔，天境大妖，捕猎小兽，易如反掌，若不是担心主人安危，它能抓只更大的。

“洗把脸功夫，你就回来了？不会空着嘴回来了吧？”戴小呆玩笑问道。

“才没有呢！狩猎小兽，于我不过呼吸之间，怕主人眼睛不便，不敢走远。”穹灵把肥兔扔在主人身边。

戴小呆就是打趣，自己这天然的诱饵放在这里，那些小兽，越是修为低，越容易被戴小呆香气吸引。

穹灵化做小犬埋伏，谁近谁倒霉，一去一来，就是呼吸之间。

穹灵担心主人，不愿离开寸步，戴小呆嘴上说着粘人精，心里却是暖的。

戴小呆摸索着，扒皮清洗，架起灵炉，开始烤肉。

穹灵帮不上忙，在旁指挥:“前点前点，出炉子了，嗷呜……该翻面了。”

烤了一圈，糊的地方糊，生的地方生，几天来，戴小呆吃着这半生半熟的肉，配着饮不尽，也有滋味。

“那妖货，准备跟到什么时候。”戴小呆以为狰会很快追来，结果数日，不见踪迹，怀疑妖货是不是跟丢了，穹灵却说，妖货一直在后尾随。

“估计是让主人倚天扇怕了，不敢明抢。”穹灵趴在主人身边，时刻戒备。

“倚天化形，来得及时，也来得蹊跷，不知在何时出来？”说起倚天，戴小呆就一肚子气，那三巴掌高的小家伙，给自己一个白眼，躲到莲中，不见身影，想问点事，愣是喊不出来。

穹灵来了精神，嗷嗷直叫:“嗷呜，等倚天出来，我们就回头宰了那妖货，我能找到妖货。”

“他不动手，是忌惮倚天，但忌惮不是怕，如若不然，以他境界，应该不会让你察觉。”戴小呆揉了揉狗头，这些日子，穹灵再没睡过，那个爱睡觉的傻狗，全身肌肉始终紧绷。

“哦……”穹灵悻悻然，摇摇尾巴。

戴小呆喝口酒，躺在穹灵身上，习惯性抬头看天，依旧是血红一片:“傻狗，今天有月亮吗？”

“有，像主人眉毛，弯弯的。”

“应该很美吧！”戴小呆低声念叨，他想起母亲说他的眉毛，柳叶弯眉，不知不觉，又想家了，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这次要是死不了，给泉儿重筑原身，就去祁连看看。

“主人哭了？”穹灵看着主人，脸颊上泪水，略带调侃。

“试试瞎了能流泪不，看来瞎了一样会流泪，呵呵……”

“哭了就哭了，主人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话真多……”

“嗷呜，主人才是呢，自打看不见了，话也多了。”

是啊，话多了！穹灵每次捕猎，离开片刻，戴小呆心里满是恐慌，生怕说话，再没了回应，不知不觉话就多了起来。

百里之外，狰盘膝疗伤，没有想到，小小剑灵，一巴掌扇得他心源受损，体内白虎，残食心源，无法化解，而那女子，故意留下线索，全然无惧，唯恐有诈，暗中跟随，伺机而动。

弦月流转，夜色渐白，晨光洒树尖。

狰起身，见一黑衣人，站立眼前，汗毛倒立，张开毒瘴，小心戒备。

黑衣男子，似笑非笑，黑纱蒙面，只有一双灰白的眼睛露在外面。

自己为何没有丁点察觉？狰收缩毒瘴，不敢进攻，起手相询:“上仙，有何指教？”

黑衣男子，也不做声，抬手扔去，一枚丹药。

丹药香气扑鼻，铭文复杂。狰一看便知，是极品丹药。

“这丹药可除去你体内那只白虎。”黑衣男子，言语不屑，仿佛嘲讽，你解不开的，我一枚丹药便能化解。

天下哪有白捡的便宜。狰拿着丹药，犹豫不决，看着男子，不知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