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香火不断,阁楼淫秽漫天,善恶交织,因果不止,人生在世,不过残曲,反复吟唱。
年前,东灵渊、南天双双踏入太乙之境,如今杏满园仙家,也就剩这俩位仙人捧场。
王伯请东灵渊来,是为打听戴小呆消息,南天来杏满园,也是为打听戴小呆消息。
坊间碎语,俩丫头不见了,杏满园生意一落千丈,王伯急得头发都白了。
王伯不以为然,也不辩解,杏满园打他年轻之时,就在经营,好过坏过,坏能坏哪去,如今老了,就是念人,他把俩丫头当闺女看。
如今东灵渊,住进仙羽堂,小二有些惧怕堂前守卫,捎了王伯话,匆匆离开,回路又见,凤楼凰阁,里面依旧,歌舞升平。
小二闻声,驻足观望,想来那年,带小呆妹妹游玩,路过此处,惹得妹妹,好顿脾气,如今妹妹,是修行人,就王伯还念叨着,那仙人修行,一次闭关,可能凡人这辈就过去了,若是有机会能去千凰阁里,听听小曲,看看姑娘,也是无憾。
入夜,东灵渊提了小礼,前来拜访:“王伯可好?”
王伯作请,客气说来:“劳烦灵渊上仙关心,一切皆好,快里面请。”
“王伯客气,还是称呼我灵渊,听着自然。”东灵渊知道,自弟弟离开,王伯就再没称呼过她灵渊,都是敬语,生疏许多。
“好好……灵渊上仙,我家那懒丫头,近来可有消息。”王伯嘴上应着,礼数未少,待灵渊落座,打听消息。
东灵渊哪里有什么消息,每次都是瞎话谎话:“小呆与我消息,他和悬泉,已到北洲,安顿妥当,王伯放心。”
东灵渊怕王伯请她,每次来都要编个瞎话,但她又想来,杏满园真的好,像她第二个家,她不希望王伯与生疏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明年个能回来了吧?”王伯念叨着,似是自语,似是问来。
“修仙入门,不以常年而论,一年两年,真不能定,但以泉儿悟性,应是很快。”东灵渊想好答语,如今她专心修行,只待踏入大罗之境,前去北洲,寻了弟弟,不做那累赘。
“哦……对,对,对,来上仙喝酒……”王伯略有叹息,回过神来,又是闲聊。
生意人闲聊是家常便饭,王伯总能找些话头,从天南说地北,前后话头,聊到南天:“灵渊上仙这一来,南城主不过三天,又要来了。”
如今南天,受徐福令,暂代城主之职。
东灵渊听闻南天还时常来打听消息,会心一笑,也是个呆子,若是知道弟弟是男儿身,不知作何感想。
不过王伯这次猜错了,三天之后,南天并没如往常一般,来杏满园打听消息。
那日,隐世宗门,蓬莱仙阁,发来拜帖,邀请南天,过海叙事。
南天收到拜帖,不敢怠慢,与徐福商议,徐福似对仙阁,甚是了解,让南天放心前去。
南天一去三日,三日后归,传音全城,蓬莱仙阁,城中设塔,招收凡人弟子,凡人过塔,接受考核,考核通过,会有仙阁上仙,前来接引。
消息一出,全城凡人,议论纷纷,许多人前往仙塔观望,却没有一个敢入塔。
东洲其余宗门,闻风拜访,欲有投靠之意,亦有向仙阁推荐自家徒儿,却被统统拒之门外,这次轮到,小宗小门,议论纷纷,招收凡人?听闻隐世宗门,看门小童,都是真仙,蓬莱仙阁,意欲何为?
凡人不敢入塔,仙人仙阁不收。这边看着着急,那边干着急没用。
南天归来,徐福也未问话,似乎知道结果。
南天这边,让仙阁下了禁咒之术,想说也说不出来。
南家议事堂。
堂上男子高大威猛,浓眉立目,络腮短须,下颚方正,阔鼻厚唇,不怒自威:“蓬莱仙阁要做什么?”
“孩儿说不成,蓬莱仙阁,给孩儿下了禁咒之术,无关之事,不得泄露。”南天堂下,恭恭敬敬,如实说来。
“蓬莱仙阁,好生奇怪,你如今坐镇仙城,让徐福速速交出浮岛,那是仙城阵眼所在,如今隐世宗门现世,若哪天打起来,他不见人,护城大阵,谁来操控。”堂上之人正是南天生父,南家现任家主南霸天。
堂下叔父们,没有异议,点头附和。
南霸天说一不二,不因其为家主,更因其已是大罗之境。
南天不知如何解释,只能劝言:“蓬莱仙阁,无收归仙城之意,父亲不可鲁莽,当心惹来麻烦。”
“放肆。”南霸天厉喝震的大堂瑟瑟发抖,也震的众人瑟瑟发抖。
南天正欲解释,堂下男子,阴阳怪气:“那昆仑虚也不见声色,就收了昆仑仙城。”
南霸天闻言转头看向南天,意为你作何解释。
南天看看说话之人,正是家中堂叔南高详:“仙阁许诺,其中原由,恕我无法言语,话到于此。”南天无法解释,仙阁禁咒,甚是奇妙,他处禁咒之术,疼痛或是昏厥,来限制受术者话语,仙阁禁咒,就是让你在脑子里,说不出来。
“许诺若能当真?天下事就好论了,当务之急,拿下浮岛,方才稳妥,南家也是为仙城着想。”南高详煽风点火,搬出大义。
南霸天听着南高详的话,甚合心意,目视南天,咄咄逼人:“你堂叔所言甚是,你今已是太乙,城主之位,早应让位,当年若不是李冥羽那老东西,南家早就把仙城拿下了,徐福那边你如何回的话。”
“徐城主未问任何事是,只说随我意便可。”南天知道,南家当年与徐福争夺城主之位,两方设擂,七局对战,最后留在擂台上者为胜,南家本与东家交好,同为世家,不想东家却力挺徐福,关键之时,老李头亮出底牌,一只嚣猴大雕,不见深浅,南霸天半步太乙,毫无还手之力,现在想来,心有余悸。
“看来徐福老儿,也是有意放弃城主,你若不去,那便我去讨浮岛。”南霸天露出些许张狂,些许得意。
“父亲不可胡来,徐福那边还有底牌。”南天此行,隐隐察觉,徐福似与蓬莱仙阁,交情甚密,只是这些话,到了嘴边,便让禁咒压制下去,说不出来,也是坐实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