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呆外传 第127章 他是真的穷

人生何似一杯酒，人生何似一盏灯。

皎月不照心中事，黄沙惊起古木吟。

赤天与吟商，在北洲边境打了十天十夜。

吟商败走。

赤天追到北无尽沙洲，又打了十天十夜。

赤天大元金仙，半步太虚，虽与吟商，差着境界，却有黑甲护体，加之术法精妙，漫天飞雪，落在吟商身上，似有万斤重量，让吟商苦不堪言。

吟商终是见到隐世宗门底蕴，心下急躁，老东西黑甲剑不能破，全凭枯水薄鱼，强行续命，为今之计，只有大洲阵法，可限制他人，需要耗费大量灵石。

吟商心下犹豫，突见远天，青光飞来。

“呦呵，还想让你帮忙呢，结果你这倒好，先打起来了。”来人正是，青发男子，躲在远天观战。

“无支祁，看老娘笑话吗？赶紧下来帮忙。”吟商此时，面目狰狞，大声喊来。

“求人帮忙，还这么凶，算了算了，先帮了你，完了你帮我。”青发男子，正是北海灵猿无支祁，微微抬眉，祭出法术，行风走水，水弹连发。

“冰封玄天，冻结万物。”赤天见术变术，双手成掌，掌心向外，猛然推出，寒气四溢，形成冰封之势，瞬息将无支祁以及发出水弹冻结成冰。

无支祁行动受阻，从空中坠落。

赤天迎上一拳，将无支祁打飞。

无支祁口吐鲜血，掉落沙坑。

“来的快，滚的快，废物玩意。”吟商暗骂，本以为可以不用阵法了，结果是不用不行了，抬手之间，天降阵法。

赤天突然感，天地变化，化作白雪，急急躲闪，却堪堪晚了一步，天降无形之力，已将他牢牢锁住。

“我差点死了。”无支祁爬出沙坑，惊魂未定。

“咯咯，老东西，你可知这阵法，几乎把我家底都掏空了。”吟商见赤天动弹不得，终于是笑出了声，任你黑甲无敌，动不了，还不是任人宰割。

赤天心下大惊，这阵法，不见阵眼，不见阵符，凭空而来，防不胜防。

吟商冷笑，银丝收成细剑，抬手平刺。

“啊……”赤天惨叫，眼睛让吟商挖了出来。

“哈哈哈，挖了你这双眼睛，看你能恢复几次。”吟商神情，几分癫狂，几分躁怒。

无支祁知道这女人又发癫了，建议提醒:“吟商丫头，要赶紧想办法把他那黑甲破了，不然阵法时间到了，怕是咱俩都要交代在这。”

“啰嗦什么。”吟商冷眼瞪向无支祁，不耐烦道。

无支祁让瞪的头皮发麻，无奈自己上前查看，结果越看越是心惊，黑甲精妙，绝非寻常之物，疑惑问道:“老头哪里来人，这黑甲看着，非比寻常啊？”

“祁连八谷。”吟商嘴角，勾起冷笑。

无支祁的手，明显嘚嗦了一下，声音颤抖:“你慢慢玩，我先走了，我们小门小派，惹不起。”

“怕什么，宰了不就没事了吗？你也想想办法，这阵法撑不了多久，到时候你也跑不掉。”吟商嗤笑威胁，眼神略带调侃。

无支祁急，心下暗骂，这疯女人，谁都招惹，没问清楚，都怪老孟，这下好了，祁连八谷，不把你无极仙宗灭门了才怪。

赤天急，却毫无办法，这阵法强劲，束缚行动，体内灵力，不能运转，真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哗啦啦……”突然黑甲，碎落一地。

赤天惊呆了。

无支祁惊呆了。

“哈哈哈……”吟商惊喜大笑，当即出剑，细剑如刀，斩过赤天脖颈。

赤天头颅落地，灵台断，死不瞑目。

祁连雪峰。

“哈哈哈，收回来了，灵符有效。”祁连八谷，莲花峰上，黑衣老者，看着手中，净瓶之内，一缕仙魂气运，欣喜若狂。

“祁连黑甲呢？”白衣老者，皱眉询问。

“我给赤天是件仿品，效果一样，只是有时间限制，那宝贝要是丢了，我也心疼。”黑袍老者，狡黠笑来。

“九方孤徒弟，杀我谷中弟子，必须要有个交代。”白衣老者看着黑衣老者把玩着净瓶，肃然说来:“如今二谷空缺，也要有人主持。”

“蓝岚仙姿道骨，传她玄黄悟元丹，即刻担任谷主之位。”黑衣老者，手里晃着净瓶，登上楼冠，回身说道:“我几日前下山，已把九方孤在北洲徒弟宰了，顺便收了他仙魂气运，我闭关几日，门中之事，拜托你了。”

“你到干脆。”白衣老者，略有嗔责，嘴角却有丝丝笑意，那是突破太虚希望。

白玉琼楼之上，遥见八座雪峰，白袍老者，清然传音:“赤天身亡，蓝岚继任二谷谷主，九方孤北洲弟子，我已诛杀，以作警告，若九方门人，再入北洲，格杀勿论。魔族盗走我门至宝，若寻回者，丹药十枚，承谷主姓。”

蓝青道与其余谷主闻音，皱眉不语，但谷下弟子，却难掩喜色，那十枚丹药且不说，单单承谷主姓，那是有可能接任谷主之位，一时间，谷中无数弟子，外出历练。

祁连仙城，寒风带暖意，春水映梨花。

黄中白与蓝岚相伴，游玩几日。

这日蓝青道传音，蓝岚没有避讳黄中白，当面聆音:“赤天死了，你即刻回谷，赐玄黄悟元丹，接任二谷谷主之位。”

“恭喜师姐。”黄中白作礼，从旁祝贺。

蓝岚看向黄中白，白玉细指，掐掐眉头，微微笑来:“我本无心世事，无奈世事总找无心人，黄师弟，此后一人，多加小心。”

黄中白轻笑两声，略带无奈:“谢师姐几日相陪，我知师姐以此，送我一程，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蓝岚目送黄中白，脸上淡然中多了几分苦笑。

黄中白留了心计，东行两日，转而南下。

八谷谷主数次传音黄中白，不见回音，猜到徒弟，应是走了，咆哮喊道:“给我断了黄中白的香火牌位。”

那日，黄中白突感，明台冷然，知是香火断了，回望祁连，雪山可见，轻声叹来:“从此以后，便是落魄仙家喽。”

……

北洲边城，晨阳古道，胡杨新芽，北洲之北，有客来。

城中有人，见是云引川那落魄仙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老姜，想来你灵石宝器，定是相当多吧，当年偌大宗门，那些家当都在你这吧。”云引川又开始嘴贱，挨了几道雷符，老实下来，姜清衍不理他了，他又与摇光调侃:“妹妹那点穴功夫，是孟玄野教得吗，好生厉害。”

摇光压根不想搭理，看看云引川:“云坛主见谅，我无心言语。”

“呵呵。”云引川套话不成，尴尬笑笑。

戴小呆一路走来，不问天数，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记得休息了十次，终又回到，北洲边城。

少四客栈，酒旗摇摇，开店迎客。

“住店，住店。”云引川装作客人口吻，玩笑叫嚷。

曲歌迎了出来，见到云引川赶紧行礼:“见过坛主。”

“嘘……都说了叫大哥，你在如此，我让你叩头行礼。”云引川示意曲歌小声，不要露了身份，走进客栈，要酒要菜:“来几个小菜，再来坛酒。”

“我……不会做菜。”曲歌有些尴尬，为难说道:“酒也买完了。”

“那未酿好的酒，给我打点，我解解渴。”云引川笑嘻嘻说道。

“我……也不会酿酒。”曲歌尴尬低头，脸色微红，再次说道。

“酒没有，菜没有，还把酒旗挂那么高，你这开的什么客栈，算了算了，跟我回总坛去吧。”云引川不忍曲歌一人留守，心知八谷，是要来人寻事的。

“还可留宿。”曲歌却不想离开，早就想了托词。

“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有人来。”云引川继续劝解。

“我怕师父师兄他们回来，找不到地方。”曲歌说到此处，眼眶微红，此番任务，皆是自愿，可真到人死了才知道，那是死结，打不开了。

云引川料想曲歌，当不会离开，沉默许久，缓缓说来:“晚上挂个长明灯，也别一直挂着，挂到心安了就摘下来，我们东洲还有事，这瞎眼小相公，给你留下做个伴。”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曲歌对戴小呆有成见，正是他引来那女魔头。

“小相公没个出去，你好心留他些日子，可以收钱，也算是客。”云引川也有打算，戴小呆有些手段，关键时候，有一战之力。

“我……我……没钱。”戴小呆慌了，本以为曲歌要是走了，自己捡个便宜，就留这里，不想人家不走，还说到钱，那是真没有，他是真的穷。

“你没钱？”云引川满脸不信，手指头在碗边上，吧嗒吧嗒，叩个不停，如审犯人。

“我……我以前在酒楼做过迎客姑……”戴小呆急得开始结巴，赶紧找些价值感，不然北洲，还真没个去处，他可不想沿街乞讨:“我还有酒，饮不尽，可以抵账。”

“那你每日迎客，负责酒事。”曲歌见戴小呆眼瞎，终究心软，应了下来。

云引川赶紧打着品酒名头，要了两碗。

摇光看着客栈，想起那年，他与师哥们玩笑，自己善于厨艺，指不定哪天，不当仙家，去开个酒楼，如今到了这里，感觉冥冥之中，是有定数，当即开口:“我有几个拿手菜，可作厨子。”

不待曲歌询问，云引川介绍了摇光来处。

相对戴小呆，曲歌更愿意接纳摇光。

翌日。

少四客栈，有了掌柜，有了厨子，有了迎客姑娘，还有一只忙前忙后的狗。

戴小呆在酒缸里满了酒，到门前迎客。

摇光在大山打来灵兽，兽丹给了穹灵，兽肉封存做菜。

曲歌挂起酒旗，看着大堂发呆。

这日。

少四客栈，有了酒，酒中淡淡杏香，微微灵力，甘甜醇烈，醉倒一片。

这日。

少四客栈，有了菜，兽肉搭配野菜，香软嫩滑，口味劲爽，叫好一片。

这日。

少四客栈，有了一个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在迎客，边城的男人们，都跑来要了一碗酒，尽管他们知道，迎客的是个男人，或正因为是个男人，他们才可以放肆调侃。

什么香香的小相公。

什么孤男寡女一堂。

闲言碎语，充斥大堂。

云引川、姜清衍没作休息，连夜去往东洲。

那边，无支祁磨磨蹭蹭，与吟商追到北洲边城，明明是故意而为，却带着万分沮丧，传音孟玄野:“哎呀，吟商让八谷之人，找上门来，待我们解决麻烦，那小子已经出了北无尽沙洲，还是慢了一步。”

“那不追了，回来吧。”

“好，我即刻回去。”无支祁长舒口气。

吟商从旁，笑着说来:“你们与我家相公何事？”

“你家相公？哼，强掳来的吧。”无支祁、孟玄野异口同声，吟商什么尿性，他们在清楚不过了。

“一群强盗头子，装什么良善，在这说我。”吟商不屑反讽，跟了几天，她早看出来，孟玄野意欲图谋戴小呆，定是有什么发现，自己这边，事还没完，异术未收，随即说道:“我与相公，有事未了，一起啊。”

“如今人家去了北洲，八谷面子还要给的，我们不如你，有个好师父撑腰。”无支祁摆摆手，说着便要作罢。

“跟去看看。”孟玄野并不死心，如今有了吟商，心思又动了几分。

无支祁无奈，只能应了:“额，那走吧。”

夜。

二人易容，潜入边城，暗中观察，旦见云引川、姜清衍离去，心中又多了几分把握，准备夜探客栈，无奈发现，客栈竟让姜清衍做了阵法，仙家不能入内。

吟商祭出紫金鱼鳞面具，阵法微动，又恢复如初，二人无奈，隐居城中，再想办法。

数日下来，办法没想出来，却等来客人。

一蓝袍老者，身后跟着，一红衣女子，寻到吟商、无支祁住处，也未敲门，推门而入，门上符文封禁，犹如摆设，瞬间脱落。

无支祁大惊失色，如临大敌。

吟商定睛看去，一眼认出，红衣女子，正是那日从她手上逃掉的女子，只是蓝衣换作红衫。

这是八谷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