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0从救下性转菜月昴开始 第59章 名为爱的残酷

“…这是什么攻击？”

卡莱尔咬牙抬头，嘴角渗出血丝。他的蓝眸中浮现出困惑，明明视野里空无一物，为何会遭受攻击？

\"啊啦~看不见吗？真是可怜呢~\"

怠惰的头颅诡异地扭动着，他的声音忽高忽低，像是无数个重叠的呓语。

\"毕竟！这是独属于我的【宠爱】啊！啊，爱！爱！爱！爱！！！！\"

话音刚落——

\"砰！！\"

卡莱尔的身体突然被无形的巨力提起，像破布娃娃般狠狠砸向岩壁！岩石崩裂，烟尘四起，他的骨骼再次在撞击下发出刺耳的扭曲声。

\"砰！！\"

第三记重击直接将他拍进岩壁深处，炸开一个直径两米的凹坑！鲜血从卡莱尔的口中喷涌而出。他的视线因剧痛而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卡莱尔！！！\"

蕾姆的哭喊声撕心裂肺，她疯狂的捶打屏障，却仍无法突破。

\"原来...如此...\"

卡莱尔咳出一口鲜血，终于明白了，这不是魔法，也不是幻觉，而是真正看不见的攻击。

\"住手…求求你…住手...\"

昴的哀求在洞穴中回荡。她看着卡莱尔身上不断绽开的伤口，看着鲜血从他不同位置涌出，恐惧如潮水般淹没了她的理智。

\"既然看不见…那就必须快速解决战斗！\"

下一刻，白色的火焰从他身上燃起！

\"不！求求你，住手啊！\"

昴的声音几乎崩溃。她知道这火焰，上一次它出现时，她差点永远失去他。那是燃烧灵魂的代价，是以灵魂为燃料的禁忌之力！

\"大脑在颤抖！！！为了保护深爱之人竟然不惜燃烧自己的灵魂吗！这是何等勤勉！何等的勤勉啊！\"

怠惰癫狂地抓挠着自己的脸，指甲在皮肤上刮出伤痕，却仍止不住狂笑。

卡莱尔咬紧牙关，牙龈因过度用力而渗血。灵魂被灼烧的痛苦如千万根烧红的钢针贯穿全身，每一寸神经都在尖叫着让他停下。

但他没有。

还不够！必须在这里讨伐怠惰！

随着白焰升腾，他身上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枯竭的魔力如潮水般重新涌回体内。但这并非恩赐，而是双重燃烧的代价，欧德正被一点点转化为玛娜，注入他残破的身躯。

\"...乌尔·戈亚！\"

卡莱尔低吼出声，空气中的玛娜瞬间暴走！巨大的火球凭空凝聚，如陨星般狠狠砸向怠惰！

\"轰————！！！\"

爆炸的冲击波席卷整个洞穴，岩壁崩裂，碎石飞溅！怠惰的身影被烈焰吞没的瞬间，那股无形的力量终于消散。

卡莱尔从岩壁上跌落，单膝跪地，剑刃深深插入地面支撑身体。他的呼吸粗重如风箱，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

他站了起来。

强迫自己抬起手臂，剑锋指向怠惰的方向。白光再次在剑身上流转，但与讨伐白鲸时相比，简直是萤火与皓月的区别。

怠惰从烟尘中走出，半边身体被烧得焦黑。\"太美妙了！这份痛苦！这份挣扎！继续！让我感受你的勤勉！”

\"如你所愿...\"

——既然看不见，那就用身体去感受！

第一道无形冲击袭向左肋的瞬间，卡莱尔不退反进。肋骨断裂的脆响中，他的剑锋划过虚无，空气中传来\"嗤啦\"一声——某种无形之物被斩断的声响。

\"咳...！\"

他吐着血沫继续冲锋，右肩突然传来剧痛。剑光再闪，第二根\"看不见的攻击\"应声而断。

第三步！

腹侧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但卡莱尔的剑比痛苦更快。剑刃斩过虚无的轨迹上。

最后一步！

当第七次\"看不见的攻击\"穿透他的大腿时，卡莱尔的剑已经刺出。剑锋贯穿血肉的触感如此真实，这一次，不是虚无，而是实实在在刺进了怠惰的心脏。

卡莱尔抵着剑柄向前推，他能看到怠惰瞳孔中映出的自己，那个浑身浴血，却仍在燃烧的身影。

\"何等...勤勉的...爱...\"

大罪司教的身躯无力的倒下，洞穴重归寂静，只有血滴落地的声响。

卡莱尔缓缓将剑从怠惰的胸口拔出，血液顺着剑刃滴落。他的呼吸粗重，身体因剧痛而微微颤抖，但那双蓝色的眼眸依然令人战栗。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洞穴，剩余的魔女教徒们正惊恐地后退。

“都别想逃走。”

卡莱尔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紧剑柄，剑锋斜指地面。

下一刻，他猛然旋身，剑刃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弧！

“唰——！！”

银白色的剑气如涟漪般扩散，瞬间横扫整个洞穴！

“噗嗤！噗嗤！噗嗤——！”

血肉断裂的声音接连响起，魔女教徒们的身体在奔逃的途中骤然僵住。下一秒，他们的上半身缓缓滑落，切口平整如镜，鲜血如喷泉般泼洒在岩壁上。

在做完这一切后，白色的火焰熄灭了，卡莱尔突然僵在原地。

不痛了。

那些贯穿全身的、如同千万根烧红钢针般的剧痛，消失了。

被不可见的攻击折断的肋骨，被贯穿的血洞，所有伤痛都像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痕迹般无影无踪。

\"这是...？\"

他下意识想握紧剑柄，却连最基本的压力都感受不到。手指传来诡异的\"空虚感\"，就像...就像握着的只是一团空气。

不对...

卡莱尔低头看去。染血的剑明明还在手中，虎口崩裂的伤口仍在流血，可…

感觉不到。

指尖触碰温热血迹时没有黏腻，剑柄抵住掌心的触感不复存在。他试着屈伸手指，只能通过视觉确认动作完成，彷佛这具身体突然变成了别人的所有物。

记忆中的声音在脑海浮现：

……那种禁忌的术式，燃烧欧德来换取生命能量的术式……用欧德交换玛娜，会让人失去感官，变成又瞎又聋的残废，或者陷入不会醒来的沉睡。

触觉...被拿走了啊。

卡莱尔将染血的剑收回鞘中，拖着已经失去知觉的身体，一步步走向被绑着的昴。少女的脸上布满泪痕，晶莹的泪珠不断滚落，那是为他而流的泪水，每一滴都像是灼烧在他灵魂上的烙印。

\"没事的...昴...\"

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声音轻得像是风中的叹息。尽管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表情，但他希望这个笑容能让她安心。

缓缓蹲下身，他伸出左手，想要解开束缚她的绳索。手指触碰绳结的瞬间——血肉断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看不见？

他的手臂，在视线中消失了。

卡莱尔缓缓转头。

左肩处空空如也，整条手臂不知何时已断，鲜血如泉涌般流出，将地面染成暗红。可他感觉不到疼痛，甚至没有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

\"你…还真是怠惰呢。”

——————

卡...莱尔...？

昴的瞳孔剧烈颤抖着。

前一秒还在对她微笑的骑士，下一秒，左臂突然在血雾中飞起。温热的鲜血溅在她的脸上，顺着睫毛滴落，将整个世界染成猩红。

思维停滞了。

绳索勒进手腕的疼痛突然变得如此遥远。比起眼前的光景，那种痛简直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

为...什么...

明明今天清晨，她还偷偷看着卡莱尔在晨光中整理骑士服的背影，明明中午，他还温柔地替她擦去嘴角的面包屑，明明几小时前——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血泊里。怠惰癫狂的笑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传来。她看见卡莱尔缓缓转头，看向自己空荡荡的左肩。

住手...求求你们...住手啊...

她不知道自己在向谁哀求。是对那个扭曲的怪物？是对这个残酷的世界？还是对...此刻依然试图用剩下的右手解开她绳索的人？

好痛…

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异世界的夜晚原来这么冰冷吗？那些曾经在宅邸庭院里一起时光，现在看起来就像冻结的泪滴。

卡莱尔...我们约定过的...

那天他抚摸着自己的发间说\"下次，我们一起去王都吧\"那时指尖的温度此刻却成了最残忍的回忆。

怠惰的阴影笼罩过来，但昴的视线只凝固在卡莱尔逐渐失去血色的脸上。他的嘴唇开合着，似乎在说什么，可她只听见血液滴落的声响。

他再一次举起剑，刺入那个怪物的身体，可这一次……他的动作已经变得迟缓，他的呼吸已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白雾。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为什么……偏偏是你……原来异世界是这么残酷的吗？

绳索突然松开了。

卡莱尔用仅剩的右手解开了她的绳结，他染血的手掌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好冷……

……这个夜晚过去之后……

你还会像往常一样，揉着我的头发，轻声说\"没事了\"吗？

还是说……

我再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