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家主,眼下该怎么办?”
看到陈家家主吃瘪,纪家家主纪勉之也猜出皇甫林眼下的心情不太妙。
遂不主动去触他的霉头,只平静的问道。
“还能怎么办?”
皇甫林眼神中的寒意稍退,却又冷哼一声道。
“说到底,还不是许贽和丁桓两人太过自大。”
“武备院一事,本就已经让陛下注意到了他们。”
“如今锦衣卫刚刚组建,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最好时机。”
“陛下正瞅着拿谁开刀合适,他们却不知收敛,这岂不是自己主动送上门?”
其他几名家主,一边听皇甫林对许,丁两家家主的低声训斥。
一边不敢多做声。
直到皇甫林说够了,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两人,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出了事,也该是自己担着。”
“你们这段时间,收敛着些,莫让陛下抓着你们的把柄,也就不会有事。”
几名家主赶紧点头。
“可是,丁家和许家,知道门阀的不少事情。”
“听说那些锦衣卫逼供的手段可是一个比一个残忍。”
“若是他们受不住,交代出来……”
陈家家主犹豫着道。
皇甫林刚刚才恢复平静的双眼,霎时又增添了几分狠厉。
“十大门阀情同手足,许贽和丁桓若是有些脑子,就不会把我们供出来。”
“若是他们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自寻死路,那老夫也不介意帮他们提前上路。”
皇甫林的语气,听的几名家主心里一个劲的嘶嘶冒着寒气。
十大门阀,说是情同手足,实际上,不过是因为利益走在一起的一群人。
因为利益,他们可以团结一致,共同掌握龙武卫,以及前朝等诸多存在。
但也同样,他们也会因为利益而轻易被拆散。
许家,丁家被抄家,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不管新帝是不是打算拿这两家开刀,此刻但凡谁敢凑上去,都是死路一条。
他们这些还没被拖下水的世家,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作壁上观。
若是许贽和丁桓两人,当真不识好歹,敢透露关于他们的事情。
那以其他门阀世家的手段,必能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
一连几日过去,原本在帝都中飞扬跋扈的门阀世家。
竟然都不约而同的,陷入了一种诡异不安的惶惶安静之中。
哪怕是再玩世不恭的世家弟子,这几日,也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不管是烟柳之地,还是繁华闹市,都几乎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对此,京城中的百姓也是传言纷纷。
据说这一切,都要从几日前的深夜,锦衣卫突然对各大门阀世家的登门“造访”开始。
如今,除了已经遭殃的许家,丁家之外。
其他门阀世家,都是安静的堪称异常。
仿佛生怕下一个大难临头的,就是他们自己。
而对于受惯了门阀世家压迫的帝都百姓们,对此则是拍手叫好。
尤其是对那位,力排众议,组建了锦衣卫的新帝,更是崇拜有加。
毕竟,如果不是这位新帝组建起并无门阀世家渗透的锦衣卫。
又赋予了锦衣卫先斩后奏之权。
那么,想要撼动门阀世家这粗壮的根系,恐怕还真是跟天方夜谭似的!
而相比于帝都中,各种传言满天飞。
承清殿内,却是一片安宁与祥和。
至少,表面来看是如此。
方辰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以最快的速度,看过眼前的供词。
上面正是包应祥带着锦衣卫,对许,丁两家的人严刑拷打之后。
得到的两家近些年来,所做累累恶行的供认不讳的证据。
越是仔细看,方辰嘴角的笑意便越是渗出几分寒意。
“贪赃枉法,残害忠良,滥用职权,卖官鬻爵……”
“这些人,当真是死上一万次都不可惜。”
他现在总算知道,大乾为何会**堕落到如此地步了。
光是许,丁两家贪污一案,牵扯到的前朝官员,便有五六十人之多。
要知道,许,丁两家在门阀世家里,实力也不过只能排到末流。
那像是纪家,皇甫家这样的呢?
牵扯到的人数,恐怕只会比眼前多上数番!
感觉到方辰身上散发出的寒意,曹公公,雨化田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陛下,许贽和丁桓两人,对犯罪之事供认不讳。”
“要如何发落?”
包应祥虽然也被方辰的气势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但还是勉强能够硬着头皮问道。
“供认不讳?”
方辰看了一眼手里的罪状,冷笑一声。
许贽和丁桓供人的这些罪行,桩桩件件,加起来有三四百条之多。
但可笑的是,竟然没有一条,牵涉到其他门阀世家。
这要是说出来,谁会相信?
十大门阀存在近千年之久,根深蒂固,却没有一丝来往。
这说出去,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看来这两人虽然愚蠢,但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方辰长长吐出一口气。
得罪自己,是死罪一条,可若是得罪了其他门阀世家。
那就是生不如死。
丁桓和许贽这一点,倒是明白的很。
“可惜,他们把朕想的太仁慈了。”
此刻丁桓和许贽估计还在狱中,以为其他门阀世家,会尽力帮助他们保全其他族人的命。
就连皇甫等门阀世家的人,估计也以为。
年少的新帝,看到这密密麻麻的人,必定会觉得棘手到无从下手。
可惜,他们的估计错了。
他这次,是铁了心要拿世家开刀。
下手自然不会仁慈!
“传朕旨意,许,丁两家藐视律法,欺上瞒下多罪并罚。”
“许贽和丁桓两人,诛九族,许家和丁家两家家产,悉数充入国库。”
“除此之外,凡涉及两家案情者,依罪论处,决不轻饶。”
“此案全程,由锦衣卫督办!”
“若有隐瞒实情,或徇私者,也同样定罪!”
方辰手中朱笔一挥,写下一个笔锋遒劲的“杀”字。
白纸红字,殷红如血,看的人心惊。
俊逸年少的眉眼间,却不见一点迷茫和稚嫩。
有的,只是一个君王的杀伐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