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溪山没想到自己跟叶衣舞都是在他门前撞见。
他上前,“沈夫人此次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不妨先进去……”
叶衣舞冷哼一声,拿出玉佩,“不必。我这次来是只有两件事,那便是退婚跟把这玉佩还给燕大人。还望燕大人不要怪罪于小女,小女年纪尚小,今后必定严加管教。”
说完后把手上的东西一股脑都给了燕溪山,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燕溪山一连数日都未能见到沈妗淑。
他派人送去书信,却石沉大海。
亲自登门拜访,却被拦住府外,府里的下人恭敬地拦住他,只说她家小姐身子不适,不便见客人。
燕溪山见状只能作罢。
他望向那紧闭的大门,心中悔恨如潮水般涌来。
那枚原本被磕坏,有了痕迹。
但他手上的这块却完好无缺,可以与他身上这块紧密结合在一起。
这一瞬间,他才明白沈妗淑花了多少的心思,又是多么期待他知道一切后的反应。
只可惜,这一切都被他自己给毁了。
他见不到沈妗淑,只能派人整日蹲守在将军府门前,沈妗淑若是有什么动静,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反观这边,谢长砚便不太好了。
沈妗淑那两巴掌他花了两日才消肿,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出脸上的巴掌印。
这几日他连门都不敢出,生怕旁人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模样。
孟锦云心疼的为他搽药。
“沈姐姐下手可真是狠,这都几日了还留有痕迹。”
谢长砚没有回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直到孟锦云擦完药后,叫他时他才回过神来。
“表哥,你这几日都没有好好跟锦云说话,是不是还在怪罪那日锦云没有冲出来保护表哥,不是锦云不想,只是锦云实在被沈姐姐的行为吓到了,这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时锦云这才上前。”
孟锦云喋喋不休一直说着。
“锦云,我并没有怪你,你只是一介弱女子,是她沈妗淑太蛮横无理了,这天下的女子就应当一样同你贤良淑德。”
孟锦云闻言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
这几日,他总是在思索下一步沈妗淑会如何报复他,没曾想,并无半点风声。
果不其然,那沈将军知道沈妗淑不占理,这才没来找他。
既然他沈家这么给面子,那他也就大发慈悲的不计较了。
但沈妗淑这两巴掌他总归是记在心上的。
“表哥,我还听说那日之后,燕大人跟沈姐姐便不再联系了,这燕大人是不是生了沈姐姐的气了,沈姐姐好可怜,就这么惹怒了燕大人,往后还怎么在京城站稳脚跟。”
闻言,谢长砚忍不住轻笑出声。
任她再怎么自大,终究只是女子。
他一定要沈妗淑心甘情愿做他的妾室,然后磨平她的棱角。
毁掉一个女子最快的办法便是毁掉她的名声。
自然是他太善良了,才让沈妗淑继续活蹦乱跳。
“锦云,你去帮我办一件事……”
孟锦云闻言立马凑近谢长砚,听完后,她眼神倏然一亮。
“表哥,你就放心把这件事交给我吧!”
……
沈妗淑躺了两日后想明白了许多事。
算了,人终归还是要活着的,她也不能一辈子窝在爹娘的怀抱里。
于是听到叶衣舞说她给沈妗淑找了一个学堂时,她欣然接受了,没有半点不悦。
叶衣舞还是不放心,嘱咐了许多。
见沈妗淑恢复如初,这才放下心来。
而此时,京城中的流言如野火般蔓延开来。
“听说了吗?沈将军居然为了沈家小姐的婚事亲自去求谢世子娶她,结果被当众拒绝,颜面尽失。”
“可不是嘛,谢世子还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廉耻呢。”
“你说这沈将军这又是何苦呢,战功赫赫,为了自己的女儿竟受如此大的耻辱。”
“我若是那沈小姐肯定羞得连门都不敢出了,那燕太傅也不愿教她了,这样的女子,谁还敢要啊!”
“怪不得她开始处处针对谢世子,连人家的及冠都不愿意放过。”
“这谢世子也是性情中人,沈家家大业大,他却坚守自己的礼节,不愿折服于沈小姐的淫威。”
流言蜚语开始变成贬低沈妗淑,去抬高谢长砚。
这些话语如同毒蛇般,在街头巷尾肆意游走。
当沈妗淑终于踏出府门,前往新学堂的第一天,便听到了同窗们肆无忌惮的议论。
“你们知道吗?就是那个沈妗淑,听说她......“
“嘘,小声点,她来了!“
学堂内顿时安静下来,但那些探究的、鄙夷的目光却如针般刺在沈妗淑背上。
她心中疑惑但仍旧挺直腰杆,目不斜视地走过旁人,却听见身后传来刻意压低的嗤笑。
她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刚想坐下,便被人用脚拦住。
“装什么清高,不过是个没人要的......”
“啪!”
沈妗淑猛地转身,一掌拍在案几上。
整个学堂霎时鸦雀无声。
“这位同窗。”她盯着方才说话的绿衣女子,继而又看向用脚拦住她去路的另一个粉衣女子,她声音不带着一丝愤怒,却大的能让在场的人都听到。
“不知我沈妗淑何处得罪了你,要让你这般诋毁?”
那女子被当众质问,脸上挂不住,硬着头皮道:“我、我又没说错!全京城谁不知道你沈大小姐追着谢公子跑,结果......”
“结果什么?“沈妗淑冷笑一声。
“这......”
见绿衣女子语塞,她又看向悄悄收回脚的粉衣女子。
“你来说。”沈妗淑环视四周,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纷纷低头。
粉衣女子被她点到,立马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任何话。
“你我素不相识,怎就可以随意践踏他人名誉?”
她一步步走向那女子,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我沈妗淑行得正坐得直,从未做过任何见不得人之事。倒是你们,躲在人后嚼舌根,这就是圣贤书教你们的道理?”
学堂内落针可闻。
绿衣女子脸色涨红,却再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