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武大郎大吃了一惊:这殷天锡,怎么来得如此之快?
按时间算,殷显被杀,柴修蕊被救,他不可能那么快就得到消息!
如此看来,殷天锡根本就不是来算账的——
而是,来索命的!
黄口小儿,竟然也想当无常?真是自不量力!
也好!既然来了,那就让你有来无回!
有些事情,他需要一个借题发挥的契机!
这就是契机!而且也顺便看一看,高廉和柴皇城究竟是何态度!
于是,武大郎便叫了武松、孙安、史进和鲁智深——
又嘱咐了时迁几句,拿了兵器,随老仆往府门口而去。
府门口,殷天锡带着五十来个黑衣人,将柴皇城和十几个仆人团团围住。
柴皇城身边,护院武师倒了一大片,一个个满身鲜血,不断哀嚎。
这些武师,完全不是殷天锡手下那帮狗腿子的对手!
这些黑衣人,头戴斗篷,手持朴刀,眼中凶光毕露。
在他们脖子上,还挂着两个黑色铁葫芦。
夕阳下,铁葫芦反射出亮眼的光。
殷天锡身着紫色华服,骑在一匹枣红骏马上,玉勒雕鞍,好不威风!
这匹马高大俊朗,一看就是罕见的汗血宝马!
“柴皇城,你这老不死的,倒是会享受!
这座府邸,比博州州衙还气派!”
殷天锡用剑鞘拍打着牛皮靴子,厉声问道:
“三日前,小爷就让人给你递了条子,要你赶快搬走!
你这老眼昏花的,没瞧见是吧?
要不要小爷将它刻在你的棺材板上,这样才看得清楚?”
“要老夫搬走?做梦!这府邸乃奉先皇谕旨所建,岂能拱手让人!”
柴皇城气得浑身发抖,花白的胡须一颤一颤地抖动。
“老不死的,少啰嗦!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限你明日就滚蛋!惹恼了小爷,叫你阖府上下死无葬身之地!”
柴皇城戟指殷天锡:“黄口小儿,真是岂有此理!
老夫乃前朝皇族,太祖亲封的金枝玉叶!
高廉当初在老夫府上吃酒,连正席都不敢坐!
你算什么东西!
你今日辱我柴氏门庭,便是辱大宋开国太祖!”
“哈哈哈哈!笑话!”
殷天锡仰天大笑,马鞭直指柴皇城:
“好叫你这棺材瓤子知道——
别说是我姐夫,就是知州大人,转运使大人,也不会护着你!”
“老夫有太祖皇帝亲赐的丹书铁券!”
柴皇城振振有词:“今日你若自行退去,给老夫赔个不是,还自罢了!
若再无礼,老夫明日就去东京,告下御状,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棺材瓤子!拿一块破铁片就想唬人?”
殷天锡哈哈一笑:“你不会以为,小爷怕你一块破铁?”
柴皇城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你什么你?”
殷天锡阴阳怪气地说道:“小爷听说,你那块丹书铁券是假的。
真的那块,现在供在沧州祖宅!
柴皇城,你说,伪造丹书铁券,该当何罪!”
哈哈,小爷先诈你一诈,不信你不上当!
只要你那玩意儿拿出来,小爷自有办法,让它真的也变成假的!
“胡说!老夫这道丹书铁券乃太祖亲赐,怎会有假?”
“若是真的,小爷立马就走,还给你磕头认错!”
柴皇城当即吩咐下人将丹书铁券从正堂中请出来,双手捧着:
“姓殷的,你看清楚!此乃太祖皇帝御笔亲书!
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瞧瞧!”
殷天锡跳下马来,凑过去,装模作样地端详了一遍。
趁他不注意,一把夺过。
柴皇城猝不及防,急忙喊道:“快,还给老夫!”
“这就是假的!”
殷天锡说着,猛地往门口石狮上一掼——
那铁券乃生铁所铸,哪能经得起如此冲击,哗啦一声,成了碎片!
“我的丹书铁券!这是我柴氏子孙的命根子啊!”
柴皇城见状,猛地扑了过去,捡起几块残片,紧紧攥在里。
他的手心被铁片割得鲜血淋漓:“列祖列宗!
不孝子孙护不住御赐之物!完啦!全完啦!”
柴皇城立时面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头发散乱,嚎啕大哭。
殷天锡甩了甩马鞭:“老不死的,明天就给小爷滚出去!
否则,小爷告你个伪造丹书铁券之罪!
哈哈!哈哈哈哈!”
“天杀的,老夫跟你拼了!”
柴皇城猛然站起,紧握铁片,划向殷天锡的面门。
“老泼皮,去死吧!”
殷天锡一个侧身,躲过柴皇城的攻击,顺势一个鞭腿——
扑通一声,柴皇城被绊倒在地,磕掉门牙,满口带血!
殷天锡一脚踏在柴皇城的后颈上,用牛皮靴揉搓着他的褶皱,大声骂道:
“老贼,求小爷啊!现在求饶,小爷也许会发发善心,饶你一条狗命!”
“我柴氏满门乃金枝玉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哈哈!仗着祠堂里面有几个死鬼,就自以为有恃无恐!
当今圣上要收拾的,就是你们这些作威作福、不知死活的家伙!
真以为靠着那几张发黄的破铁片子,就能在这世上横着走啦?
小爷告诉你,做梦!”
“阿爹——”
这时,柴修蕊手持一把短剑,冲了过来。
“殷天锡,你这恶贼,快放开我阿爹!”
听到女儿的声音,柴皇城顾不得疼痛,大声喊道:
“傻女儿,快跑!”
见到柴修蕊,殷天锡大吃一惊。
“我的小美人,你怎么在这里?殷显呢?”
“那恶贼早就死了!殷天锡,我杀了你!”
柴修蕊说着,一声娇喝,举起短剑,直插殷天锡胸口。
柴皇城哭喊道::“修蕊,别管我!快跑,去找恩公!”
“老不死的,别聒噪!”
殷天锡一抬脚,狠狠跺下去——
只听咔嚓一声响,柴皇城鼻骨断裂,鲜血沁入尘土。
“我说呢!殷显到现在还没回来,原来是被杀了!”
殷天锡一抬手,使劲抓住柴修蕊的手。
一抖手腕,短剑落地,差点插到柴皇城头上。
再一拉,就将柴修蕊带到怀里。
“但是小美人,就凭你,怎么杀得了殷显?”
严修蕊羞愤难耐,拼命挣扎:
“殷天锡,你必遭天谴,不得好死!”
殷天锡捏住柴修蕊下巴:
“小美人,这双凤目瞪起来就是带劲!
等小爷将你抬进殷家庄,做我第九房妾室,看你还敢不敢这么瞪眼!”
柴皇城奋力挣扎,满口含混地骂道:
“殷天锡,我**你祖宗十八代!”
殷天锡又跺了一脚:“老不死的,老实说,你是不是勾结梁山贼寇?”
柴皇城满怀愤懑,疼痛难耐,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说是吧?那小爷就当你默认了!
老匹夫,你勾结梁山贼寇,杀我五个兄弟,伪造丹书铁券,这都是灭门的重罪!
小爷现在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明天日出之前,带着你的臭鱼烂虾,滚出高唐去!
你的府邸,家产,女儿,侍女,通通给小爷留下!
否则,天威降临,必叫你满门屠尽!”
“是吗?黄口小儿,大言炎炎,也不怕闪了舌头!”
就在这时,武大郎带着武松等人匆匆赶到。
听到武大郎的声音,柴皇城顿时有了底气,用尽全力抬起头来,大声喊道:
“恩公,救我!”
殷天锡见到武大郎几人,吃了一惊,愣了一下,骂道:
“你是什么东西?
一个矮矬子,还没五岁孩童高,也敢管小爷的事!
识相的,给小爷滚远点!
否则,小爷将你和这老贼一锅烩!”
武大郎怒不可遏:“殷天锡,赶紧放开柴员外父女,老子还可以考虑饶你不死!
否则,地狱的大门,马上给你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