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曾经的高局长也不白给,他都了解我以及我和金河的关系。
高专员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在思索。我又问了一句:“有问题吗?”
高专员笑着说:“没问题,还是和你一样呗?”
“是!”
“好!就这么办!”高专员一拍桌子说道。
接着他说道:“你去把金河找来,我们一起坐车去胡啦县。”
我出了镇公所就急忙往金河家奔去,我知道他能在家,因为我昨天特意叮嘱过他。
因为镇子大,想要很快的到大西头也得走一会儿,所以,我只能大步流星地走着。
要到金河家的时候,碰到了王恩国,他扛着铁锹好像是要去地里。看到我,他站住了,和我说:“唐剑啊!你听说没有?现在镇公所招人呢,你去应召呗!当警察多威风啊!穿衣服吃饭都不花钱,白吃白喝。”
这他妈的不是废话,不花钱还不是白吃白喝。
“你要是想去,我和高专员给你说说,能少花钱。我儿子都能进去。”
说到这儿,他看了一眼金河家的方向,嘴一撇说:“那小子是没出息了,就是拿钱我都不帮他,婊子房扔孩子完犊子一个。”
“啊!谢谢啊!”
“哎,你别光谢啊!到底是去不去啊?你要是去和我家二臣子还是个伴儿,有事还能互相照应。”
“谢谢,我不去!打铁挺好的。”
“哎呀,打铁倒是不错,但跟当警察比差远了,但警察全家都跟着美,都借光,还没人敢欺负,一年外唠就老鼻子了。”
我是实在没心思也没工夫和他磨叽,急忙说道:“行了,我找金河有点急事,我走了。”
我往金河家走,背后传来王国恩的抱怨声:“哎,整天和个下三滥胡混,能有出息吗!白瞎你这个人儿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我走进金河家的院子,金河迎出来,他看着远去的王国恩说:“老犊子又和逼逼啥了?”
“说你变了,小孩儿**出息了,将来大有作为,前途无可限量,想把他姑娘嫁给你。”说完,我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他看我严肃认真的样子,还真蒙了。问我:“真的假的?”
“真的!我没骗你。”还是一脸的严肃。
突然金河笑了,他说道:“操!你撒谎都不脸红,瞎**白话,他没姑娘,用啥嫁给我?”
说完我俩哈哈大笑。
“你来干啥啊?”
金河问我,我就把事情的经过和他说了一遍,金河高兴坏了。现在他也是警察了,名正言顺的警察。查找杀害他爹妈和他二弟的凶手方便了。
唯一遗憾的是不能穿警服在人前耍耍牛逼。不过自己从一个人见人烦的小无赖,一下子成为国家的警察,月月拿饷钱,可以了。
于是,金河简单收拾一下,我们俩一起去了镇公所。
高专员已经准备好,正等着我们。
我们一起步行出了镇公所,来到公共汽车站,等汽车。
金河小声对我说:“那有三轮摩托咋不骑呢?”
“他不会吧!”
“会,我看他开过!”
这时,公共汽车来了,我们一起上车,车上还有很多座位,但高专员坐到了最后。
我和金河随便在车门附近坐下了。
金河是头一次坐公共汽车,坐上后美滋滋的,四下里看着。一会看看车里,接着又往外看看。
乘务员让买票,没等我掏钱,后边的高专员说道:“我来!”今天高专员穿得很随便,加上这趟公共汽车是刚开通的,乘务员可能不认识高专员,如果认识不能收他的票钱。
乘务员到后边,高专员买了车票。
金河小声对我说:“不花钱坐车,真好!”
我瞪了他一眼,不让他瞎叽巴咧咧。
在一个大屯子公共汽车停了下来,上来娘俩,女儿搀扶着老太太。一看老太太就是有病。
可车上已经坐满了,没等乘务员招呼,我就站了起来,金河也随后站起来。我们把座位让给了娘俩。
女儿连连道谢。
很快公共汽车就到了胡啦县,公共汽车停稳,我就走到车门旁,金河在我身后。
车门打开后,我没有下车,而是转身扒拉开我身后的金河,金河躲到了旁边。我照着后边的一个年轻人当胸就一记黑虎掏心,这一拳我还没用全力,也就是五分力气,就把那小子打坐在地。
那小子坐在他身后一个老板模样人的脚上,还险些把老板撞倒。被打的小子没等说啥,老板不乐意了。
他吼道:“你咋随便打人?现在是民国了,讲究法律。”
我没理会他,而是对坐在地上哎呦的小子说道:“把钱掏出来!”
那小子不动,我抬起右脚要踢他,这要是一脚踢到他的前胸,不踢死也剩不了多少气儿。
吓得那小子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布包,那布包已经褪色,刚能看出一点红色。
这时,搀扶老太太的姑娘喊道:“我的钱,我娘治病的钱!”说着,他疯了一样从那小子的手里夺回布包。
满车的人,此时都感到惊讶,原来这小子是小偷。太可恨了,竟然偷人家治病的钱。
“再掏!”我大吼。
那小子没办法又掏出一块金光闪闪的怀表。
刚才朝我吼叫的老板惊呼:“我的怀表!”说着,一把夺回怀表。
高专员这时走到那小子身旁,拎起他的袄领子说道:“下车!”
下了车,高专员扯着他的衣服领子,我和金河一前一后走向胡啦县警察局。
把小偷交给了警察,高专员带着我俩去局长办公室。高专员先进去,我和金河在走廊等着。
过了很长时间,出来一个警察,看着像当官的,他把我们俩领进一间屋子。
我们俩登记了姓名、住址、籍贯、家庭成员,然后照相。
办完这一切,那个警察对我们说:“现在你们俩就是中华民国的一名警察了,但你们俩不能公开宣誓,也不能公开露面。”
“那啥时候能露面啊?”金河问道。其实,我也想知道。
“这个不好说,谁都说不准。”
“有饷钱吗?”还是金河问的。
那个警察笑了,说道:“警察哪有白干的,你们的饷钱到月就发,怎么发和高专员联系。”
金河听了很高兴,尽管他一再的掩饰,但也看得出他激动的心情。从一个人见人骂,人见人打的小无赖,成为一名民国政府的警察,他应该高兴。
在走廊里,我们看到高专员和几个警察从局长办公室出来。高专员朝我们挥手,我们俩跟着往外走。
金河小声对我说:“从打爹妈死,我就没这么高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