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灭神录 第218章 灵魂碎片

楚凡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浸透了后背。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铺上，量天尺静静躺在身旁，散发着微弱的金芒。他抬起手，发现自己手腕内侧多了一道银色的符文印记，形如交错的齿轮，正随着他的呼吸忽明忽暗。

“这就是轮回法则...”楚凡喃喃自语，指尖轻触印记，一阵刺痛感立刻从手腕蔓延至全身。他闷哼一声，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画面——钱笑阳扛着真武银锤的背影、烛龙骸骨中燃烧的银丝、广法天尊阴冷的笑容...

若说这轮回法则传给自己之后，有什么异样的话，就是自己较先前更懂得了该怎么做，才能够改变钱笑阳的轮回命数，令其起死回生。

只不过眼下该如何避开心界，跟大伙说明情况是个难题。毕竟自己也不想把心界的秘密说给大伙听。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楚凡！你没事吧？”许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明显的担忧，“大伙都感觉到你房间有强烈的能量波动。”

楚凡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翻腾的能量，起身开门。

许鸽站在门外，翡翠护腕散发着柔和的绿光，映照出她紧张的面容。在她身后，郑智靠在走廊墙上，看着这一对当着自己的谈情说爱。

“我没事，”楚凡让开身子，“正好有事要告诉你们。哎！老赵呢？”

“那家伙在我们各自回房间的时候，就一个人偷偷溜出去了，估计又是去KtV找什么姐姐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

郑智拨通了赵千境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赵千境带着一身的烟酒味回来。

四人围坐在楚凡房间的地板上，月光透过窗户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

楚凡将自己刚获得【轮回法则】后所能参悟到的，能够救活钱笑阳的所有细节，详细道来，手腕上的符文随着他的讲述不时闪烁。

“所以说...笑阳真的能回来？”许鸽的声音微微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翡翠护腕。

赵千境沉默片刻，酒意全消，突然站起身：“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说！只要那少爷能够重新站在我们面前。”

楚凡摊开手掌，掌心浮现出一团微弱的金光：“一个活人除了一副完整的躯体之外，还要有灵魂。笑阳当初陨灭之时，灵魂碎片散落在不同的时空节点。我们需要找到他生前最重要的几个地方，收集这些碎片。”

“第一个地方是哪里？”许鸽急切地问。

楚凡的目光穿过窗户，望向小洋楼的屋顶：“天台。我记得，笑阳最喜欢一个人在那里喝着红酒，看着夜景。”

夜色如墨，星光稀疏。四人来到小洋楼的天台，这里曾是钱笑阳独处的地方。角落里还放着他那只杯子，杯沿上已经落了一层薄灰。

楚凡深吸一口气，手腕上的符文开始发光。他按照轮回王传授的方法，将量天尺平放在地上，以自身为引，开始调动【时间法则】的法则之力。

“帮我重现那天晚上的场景。”楚凡对许鸽和赵千境说，“就是我们去城隍庙前，笑阳最后一次在这里喝红酒的时候。”

许鸽点点头，翡翠护腕光芒大盛。她双手轻挥，星芒般的能量在空中交织，逐渐形成那晚的幻象—钱笑阳有模有样的捧着一杯红酒，很是满足的抿了一口，随即煞有其事的开始欣赏面前的夜景。

赵千境则站在天台边缘，【破风】出鞘半寸，刃身映照着远处的灯火。

楚凡闭上眼睛，感受着时空的波动。手腕上的符文越来越亮，刺痛感也越来越强烈，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齿轮在他血管中转动。他咬紧牙关，忍受着这股疼痛，将全部心神投入到对钱笑阳的记忆中。

“笑阳...”楚凡轻声呼唤，“回来吧！大伙都很想你！”

量天尺突然剧烈震动，金光冲天而起，在空中形成一个旋涡。旋涡中心，一点微弱的银光缓缓浮现，如同黑夜中的萤火。

“是他的灵魂碎片！”许鸽惊呼。

就在银光即将落入楚凡掌心的瞬间，异变陡生。一道黑影从旋涡中窜出，直扑楚凡面门！赵千境反应极快，【破风】出鞘，刃光如练，将黑影斩为两段。然而被斩断的黑影并未消散，反而化作无数细小的黑丝，如毒蛇般朝四人缠绕而来。

“是长生会的印记！”楚凡大喝一声，量天尺飞入手中，金芒暴涨。他挥尺如剑，将逼近的黑丝斩断，但仍有几缕突破了防御，钻入他的手腕符文处。

剧痛袭来，楚凡跪倒在地，冷汗如雨。许鸽连忙扶住他，翡翠护腕释放出治愈的能量，却无法完全抵消黑丝带来的伤害。

“他们在笑阳的灵魂里做了手脚！”楚凡咬牙道，看着那团银光在黑丝的干扰下变得暗淡。

“得想个办法，否则那碎片就要消失不见了！”

郑智突然推开挡在前面的赵千境，机械臂分解重组为精密仪器：“让我来！纳米机器人最擅长处理微观能量纠缠！”

他的战术目镜闪过一串数据流，数百个纳米机器人从机械臂飞出，在空中结成一张细密的网。这些微型机器人表面泛着幽蓝光芒，精准捕捉每一缕黑丝，开始进行能量解析。

“这是...记忆枷锁？”郑智眉头紧锁，“他们竟然在靓仔的灵魂里植入了他自己的死亡记忆！”

黑丝在纳米网中剧烈挣扎，竟发出刺耳的尖啸。

许鸽突然捂住耳朵，翡翠护腕出现裂纹。

赵千境眼中寒光一闪，晶化手臂突然暴涨出青铜纹路。他猛地将【破风】插入地面，刃身嗡鸣声中，一道青铜色光幕将四人笼罩。

“烛龙逆鳞的守护效果只有三分钟。”赵千境嘴角抽搐，“速战速决！”

楚凡强忍剧痛，量天尺突然自动飞起，在空中划出北斗七星轨迹。当第七颗星点亮时，他手腕上的轮回印记突然分裂出七道金线，如手术刀般精准切入黑丝网络。

“找到了！核心在这里！”楚凡突然抓住一缕比其他更粗的黑丝，猛地一扯。黑丝断裂处喷出腥臭的黑血，整个黑影网络瞬间僵直。

下一刻，许鸽抓住机会，双手一前一后像是在蓄力，半秒钟后涅盘弓瞬间成型。她没有搭箭，而是直接拉开弓弦，一道纯净的星芒穿透黑影核心。

“啊！”

黑丝发出骇人的惨叫，化作黑雾消散。悬浮在空中的银光顿时大亮，隐约可见钱笑阳的虚影朝四人微笑。

楚凡急忙取出一只翡翠瓶，银光如归巢的鸟儿般投入其中。

“好险！终于是成功收集到了第一片碎片。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赵千境好奇道。

楚凡小心地封好翡翠瓶，瓶中银光流转，隐约可见钱笑阳的轮廓。他手腕上的轮回印记仍在隐隐作痛，那些被斩断的黑丝似乎留下了某种烙印。

“根据轮回法则的提示，”楚凡凝视着瓶中的光芒，“第二片碎片应该在笑阳童年生活过的地方。”

“钱家老宅？”

“**不离十了！他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肯定会有碎片。我们现在就去那里，免得夜长梦多！”

三个小时后，众人来到了钱家大宅...

暮春的风裹挟着细碎的杨絮，掠过钱家斑驳的朱漆大门。

楚凡四人站在门前，铁锁上的锈迹在阳光下泛着暗红，像一道永远愈合不了的伤疤。许鸽伸手叩门，铜环撞击门板发出空洞的回响，惊起几只栖息在檐角的麻雀，扑棱棱飞向渐暗的天际。

“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门还是锃亮的。” 郑智低声说道。

“物是人非事事休！”赵千境摆起了文绉绉的一套。“自从数月前你们让孙大管家谋夺家产的阴谋破产之后，可就再也没来到这里了。”

楚凡没有回应，掌心按在冰凉的门扉上，法则之力刚要泛起，屋内突然传来纸张燃烧的窸窣声，夹杂着一声压抑的叹息。

“里面竟然有人？”

四人对视一眼，楚凡轻轻一推，腐朽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院子里荒草丛生，曾经气派的影壁墙裂出几道深缝，爬山虎的藤蔓顺着裂缝蜿蜒而上，在阳光下投下诡异的阴影。正屋的窗棂半开着，明媚的阳光透过窗纸，将一个佝偻的身影拉得老长。

他们蹑手蹑脚地靠近，透过窗缝望去，一个身着灰色修女服的女子正跪在蒲团上，面前的铜盆里纸钱正熊熊燃烧，火星子溅在她苍白的脸上，忽明忽暗。

她的头发被削得齐耳，露出修长的脖颈，却在左侧耳后留了一小绺，末端系着一枚银色的十字架，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是她？” 许鸽惊呼一声，推开门闯了进去。

女子浑身一震，迅速转身，手中的纸钱撒落一地。当看清来人时，她的瞳孔猛地收缩，苍白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慌乱地低下头，双手不停地绞着修女服的衣角。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鸽快步上前，想要拉住女子的手，却被她猛地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