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晚上的别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俩快歇歇吧,吃饭没呢?我给你俩整点饭吃?”大娘在一旁说道。
不等陈生回应,就看见陈文武阴沉着脸,直接走出了房门。
陈生见状赶忙说道:“不用管我俩,我俩吃过了,给我找两个手电,我还是去山上找找吧,那么大岁数了,别真有个好歹。”
大娘见陈生坚持,也不再客气,当即去小屋拿出两个头灯,递给陈生说道:“这得亏你来了,你俩弟弟也不在家,西山头上,你大爷在那儿搭了个棚子,一般不回来就是住那了,不能有啥事儿,就是这两天村里这事儿整的我心里也担心。”
“行,不用担心了,我上去看看,找到人我们就一块儿回来了!”
说着陈生带着左超往外走,刚一出门,左超就骂道:“我特么一天真是该(欠)你的!刚从山上下来,这又和你上山找人!”
“你能不能别废话?你到底是不是人民警察?老子现在报警行不?人丢了警察管不管?”
“不够二十四小时没法立案,再说那是民警的事儿,老子是刑警!丢猫丢狗你也找我?”
陈生气的直咬后槽牙,指着左超说:“你大爷才是狗,杂草地!打你要不算袭警我真想弄死你!”
左超顿时笑了:“来来来,不是我瞧不起你,上来试试你那小身板好使不!”
陈生被噎得一时语塞,气得直喘粗气,手里的头灯晃得陈生眼睛发花。他一把拍开左超的手,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别晃了,赶紧走吧!再磨蹭天都亮了,我大爷要是真出点什么事儿,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左超也不甘示弱,边走边回嘴:“找我算账?你大爷自己跑山上搭棚子住,关我屁事!你们家人都什么毛病,大晚上的不睡觉,非得往山上跑?”
陈生懒得再跟他吵,加快脚步往山上走,嘴里嘟囔着:“你少说两句吧,省点力气爬山,别一会儿累得跟狗似的,还得我背你下去。”
左超一听,气得直跳脚,指着陈生的背影骂道:“你特么才跟狗似的!老子体能好着呢,倒是你,别走到半山腰就趴下了,到时候可别求我背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肯服软,脚下的步子却越迈越快,头灯的光束在漆黑的夜色中划出两道交错的光影。山路崎岖,夜风呼啸,两人的争吵声渐渐被风声淹没,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和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山林间。
这一路也没追上陈文武,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自从陈文武下山之后,和陈生几乎很少分开,尽管现在陈生身上本事也不少,没了陈文武还有常登台守着,可这陈文武不在身边,他就是感觉心里没底,总是担心出点啥意外。
一路上倒是很顺利,很快就找到了大娘口中说道的那个简陋窝棚,窝棚的骨架由几根歪歪斜斜的木棍勉强支撑着,上面胡乱覆盖着的塑料布,早已千疮百孔,在呼啸的夜风中猎猎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被狂风扯碎。四周的荒草足有半人高,在风中肆意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无数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在窥视。
窝棚的入口处,一块破旧的布帘无力地耷拉着,被风吹得不时晃动,隐隐露出里面昏暗的景象。窝棚的周围,散落着一些干枯的树枝和破旧的杂物,仿佛被人匆忙丢弃在此。不远处,一棵枯树突兀地立着,扭曲的枝干在月光下投下诡异的影子,好似一双双伸向天空的枯手。
陈生和左超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警惕。陈生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窝棚,心中暗自祈祷大爷能平安无事地待在里面。他实在无法判断是大爷为了省事儿故意把窝棚搭成这个样子,还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
站在外面喊了两声,见里面没人回应陈生慢慢撩开帘子,头灯的光照射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简陋的木床,还有地上放着一个水壶和一个茶碗,唯独没有大爷的身影。
这时,左超也走了进来,问道:“怎么?人不在?”
陈生摇了摇头:“不在,这荒山野岭的不能出啥事儿吧!咱们得赶紧找,这山上晚上危险,谁知道会不会碰上啥野兽。”
左超撇了撇嘴,“就这破地方,能有啥野兽,说不定老头就是去附近转转,一会儿自己就回来了。”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那是我亲大爷,你要是不愿意找,现在就下山!”
左超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这不也跟着你上山了嘛。行,找就找,咱往哪儿找?这山这么大。”
陈生根本就懒得理会他,直接转过身去,走出了窝棚。看着眼前那片黑漆漆、阴森森的山林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和无奈。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大山都笼罩其中,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和压抑。
就在陈生望着山林发愁的时候,突然间,一道奇异的光芒闪过。紧接着,常登台竟然从陈生胸口的玉牌之中缓缓现身而出!然而,他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做出了一系列令人匪夷所思的动作——只见他先是莫名其妙地伸出了自己的舌头,然后又快速地伸缩了好几下。要知道,此时此刻可是深夜时分啊!在这片寂静幽深的山林里,一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突然出现,而且眼睛里还闪烁着幽幽的绿光,再加上那吐出的舌头居然还是分叉的形状……这样的场景简直诡异到了极点!
跟在后面追出来的左超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不过他仅仅只是稍微愣了那么一下而已,随后便迅速恢复了平静。看来之前所接触到的那一道上清之气对于左超的身体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尽管目前他尚未能够完全融会贯通在山神庙中所获得的那份神奇传承,但至少现在即便是没有胡青风施展幻术来加以辅助,他也已经拥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清晰地看见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老仙儿们了。
此时只听常登台恢复正常说道:“陈兄来过这儿了,故意留下了气息,跟着我吧,应该是往里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陈文武的消息,陈生只感觉松了一口气,顿时感觉压力小了许多,当即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辛苦你带路了老常!”
常登台点了点头,身形一闪,率先朝着山林深处飘去。陈生和左超紧随其后,头灯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两道微弱的光痕,勉强照亮前方的路。夜风呼啸,山林间的树木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无数低语在耳边回荡。脚下的枯枝败叶被踩得“咯吱”作响。
常登台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他的动作轻盈而迅捷,仿佛与这片山林融为一体。陈生和左超虽然尽力追赶,但始终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陈生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不敢停下脚步,生怕一不留神就跟丢了常登台。
“老常,慢点!我们跟不上!”陈生忍不住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山林中回荡。
常登台闻言,稍稍放慢了速度,回头看了一眼陈生和左超,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低声说道:“陈兄的气息越来越淡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否则可能会失去线索。”
左超喘着粗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抱怨道:“这老头儿到底跑哪儿去了?大晚上的不睡觉,非得往这深山老林里钻,真是折腾人!”
陈生没有理会左超的抱怨,只是紧紧盯着常登台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能感觉到,陈文武的气息似乎并不是随意留下的,而是有意为之,仿佛在引导他们去某个地方。可那个地方究竟是哪里?陈文武为什么要这么做?
三人继续向前,穿过一片密林后,前方的路突然变得狭窄起来。两侧的树木愈发高大,枝叶交错,几乎遮蔽了头顶的月光。脚下的路也逐渐变得崎岖不平,到处都是凸起的树根和碎石,稍不留神就会绊倒。
“这地方怎么这么阴森?”左超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
话音刚落,常登台突然停下来了脚步,两人赶紧靠过去一看,众人惊愕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只见满地横陈着大约十几头死牛。这些牛的身躯干瘪得如同枯木一般,仿佛它们体内所有的水分和生命力都在瞬间被抽离殆尽。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一头牛的死状竟然如出一辙,没有丝毫差别。
走近细看,可以发现这些牛的皮肤紧紧贴附在骨骼之上,形成一道道褶皱,就像是经历了极度的脱水。原本应该丰满圆润的肌肉也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包裹着骨架。而那空洞无神的双眼,则直勾勾地凝视着天空,似乎在诉说着死亡降临之时的恐惧与绝望。
“我艹!这拉回去卖牛肉干不得挣点好钱?”左超不合时宜的说了一句。
陈生和常登台不约而同的白了他一眼谁也没搭理他。
陈生倒是心没有那么大,这批牛八成就是大爷的牛,站在那片死牛群前,陈生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夜风穿过树林,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仿佛在为这些死去的生灵哀悼。常登台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头牛的尸体,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这些牛……不对劲。”常登台低声说道,手指轻轻触碰牛尸干瘪的皮肤,“它们的生命力被强行抽走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
“吸干了?”左超瞪大了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你是说,这山里有妖怪?”
常登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目光扫视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线索。陈生也蹲下身,仔细查看牛尸的情况。他发现,这些牛的尸体虽然干瘪,但并没有明显的伤口,甚至连一滴血迹都没有。它们的眼睛空洞无神,应该是死前经历了极度的恐惧。
“这些牛的死状太诡异了,”陈生低声说道。
左超挠了挠头,有些烦躁地说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总不能是鬼吧?”
常登台摇了摇头,沉声道:“不是鬼,但这股力量……很邪门。”
陈生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眉头紧锁:“老常,你觉得这事儿和我大爷有关系吗?他会不会也遇到了这种东西?”
常登台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有可能。陈兄的气息在这里变得很微弱,但他确实来过这里。或许,他发现了什么。”
说话间,常登台再次眼冒绿光,开始吐信子,应该是一种常家特有的追踪之术。常登台的舌头微微吐出,分叉的舌尖在空气中轻轻颤动,仿佛在捕捉某种无形的气息。陈生和左超站在一旁,屏住呼吸,不敢打扰他。夜风依旧呼啸,山林间的树木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无数低语在耳边回荡。
片刻后,常登台收回舌头,眼中的绿光渐渐消散。他低声说道:“陈兄的气息往那边去了,但怎么好像是转回去了?”
陈生顺着常登台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是一片更加茂密的树林,树木高大而密集,枝叶交错,几乎遮蔽了头顶的月光。脚下的路也逐渐变得崎岖不平,到处都是凸起的树根和碎石,稍不留神就会绊倒。
“走,过去看看!”陈生当机立断,率先朝着常登台指的方向走去。
左超虽然满肚子疑惑,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只能跟在陈生和常登台身后,小心翼翼地前行。三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清晰,头灯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微弱的光痕,勉强照亮前方的路。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一夜就过去了。
不知不觉间,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黎明的曙光透过茂密的丛林缝隙洒了下来。三人站在一处山坡上,透过即将被风吹散的雾气,看见了一个熟悉的村子,常登台和左超还没认出来,但陈生比较熟悉,这不就是大爷家的村子吗?追了一晚上,怎么又回这个地方了?早知道睡一觉在家等着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