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志异 第132章 全免谈

陈生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曾经差点要了他命的家伙，怎么也想不通——黑妈妈为什么会说他和玄空子是“一路人”？

这个邪修，手上沾了多少无辜者的血？为了转世重生，不惜让王凯一家横死，这些生命在他眼中仿佛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和自己是一路人？

但眼下，玄空子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反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看着他。

“你知道胡天祖他们在计划什么？”陈生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

“我当然知道，怎么？你想听？”玄空子歪着头，嘴角挂着讥讽的弧度，像是在看一个无知孩童。

陈生拳头攥紧，要不是黑妈妈特意嘱咐他找到玄空子，就冲之前受的那些罪，他早就冲上去拼命了——管他打不打得过，先干他再说！

可现在，他只能压下怒火，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告诉你，黑妈妈让我找到你，她说咱俩是一路人。不然你以为我站在这儿和你废话？不说垃圾吧倒！”

玄空子的表情终于变了。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脸上的讥讽凝固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那几个畜生把主意打到黑妈妈身上了？哈哈哈！知我者，黑妈妈也！”

笑声戛然而止，他的眼神陡然变得阴冷：“不过，她说你跟我是一路人？笑话！这世间怎么可能有人和我一样！”

陈生冷笑：“你以为我愿意被人说和你一样？”

玄空子冷哼一声：“凡夫俗子，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陈生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这老妖怪装腔作势的劲儿简直让人火大。

“别特么咬文嚼字了！今天要么把话说明白，要么咱俩再干一场！”

玄空子眯起眼睛，语气轻蔑：“你是对手吗？”

陈生直接炸了：“玛德，天天被你们算计，累都累死了！是不是对手你试试，打不过，我也掰你两颗牙下来！”

空气瞬间凝固。玄空子盯着陈生，眼神如刀，仿佛要剖开他的灵魂。

半晌，他终于缓缓开口：“看在黑妈妈的面子上，我就给你讲讲。听完了就赶紧滚，你干你的，我干我的，我不找你麻烦，你以后也离我远点！”

陈生冷笑：“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呢！”

玄空子冷哼一声，终于开始解释：“知道我前一段时间为什么对你下手吗？”

“为了百妖谱吧？”陈生皱眉。

“对。”玄空子点头，眼神阴鸷，“百妖谱的来历你也知道了，胡天祖费尽心机，不甘心东北五仙偏安一隅，妄图借助这次天地大劫，从封神榜中救出一个人，带领五大仙家崛起！而百妖谱，就是关键！”

陈生心头一震：“他们想救谁？”

玄空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吐出：“九尾妖狐——苏妲己。”

陈生瞳孔骤缩：“卧槽！那不是书里写的吗？他要干啥？”

玄空子冷笑：“胡天祖想借天地大劫之机，破开封神榜的封印，让苏妲己重返人间！”

陈生脑子嗡嗡作响，这信息量太大了。

“那你呢？你杀我又是为了什么？”

玄空子眼神一厉：“因为我不在乎他们的计划！你死了，我有一百种方法掌控百妖谱！”

陈生皱眉：“不对啊，你们不是一伙儿的吗？”

“谁告诉你我和他们是一伙儿的？”玄空子突然暴怒，声音如雷炸响，“我要做的，是不想让大劫降临时，黎民苍生只能任人宰割！为了天下人，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陈生嗤笑：“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知道有个词儿叫‘中二’吗？就你现在这样！一个练邪术的，还有脸说为了天下苍生？那你杀的那些人算什么？”

玄空子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想成大事，必然有人要牺牲！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世上哪有什么天道？就算有，我玄空子也要碰上一碰！一句天命就想让我认命？那我修行个屁！”

陈生听得头皮发麻，这家伙简直是个疯子！

“行了，你的远大抱负我不想听。”他深吸一口气，“但你还没说，你要百妖谱干什么？而且，黑妈妈为什么说咱俩是一路人？”

玄空子盯着他，忽然笑了：“因为……你也不是那种会乖乖认命的人，对吧？”

陈生心头一震。

玄空子继续道：“胡天祖想让苏妲己重返人间，而我，绝不会让他成功！所以，干掉你拿到百妖谱，也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缓和：“不过，目前来看，你没有和他们合作的意思。而且，我的新肉身还需要十几年成长，所以……我暂时放弃杀你的计划。”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陈生一眼：“黑妈妈说得对，在这一点上，你和我确实是一路人——都不甘心被人摆布！”

陈生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所以，你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玄空子冷笑：“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百妖谱的真正用途都没弄明白！就敢往这些事儿里掺和，百妖谱根本就不是你那么用的！”

陈生瞳孔一缩：“什么意思？”

玄空子盯着他，一字一顿：“好好想想，为什么那些上了封神榜的神仙……那么听话？”

......

回到长途汽车上，陈生坐在最后一排眉头紧锁，汽车已经恢复道了正常的状态，满满登登的人，唯独少了那个叫王凯的保安，看着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车厢，陈生不禁感叹玄空子那一伙人的神通广大，最后的时候，陈生还是被玄空子说服了。

这件事儿他管不了，也别说什么见死不救，这次谈话下来，陈生最起码确认了一件事儿，就是玄空子和黄天策他们不是一伙的，那就必须保证玄空子活着，因为陈生知道，凭借他自己的力量是无论如何也对抗不了黄天策和胡天祖的。

且先不论王凯一家人究竟是怎样的人，是好是坏，陈生已然不再关心这些了。他心中唯一挂念的，便是玄空子的转生是否能够成功。因为只有玄空子转生成功，陈生才能够最大限度地确保自身的安全。

在这紧要关头，陈生选择了妥协。或许正如黑妈妈所言，从骨子里来看，陈生和玄空子可能真的是同一类人。毕竟，有谁会为了一个陌生人的生死，而甘愿断送自己生的机会呢？

本来回江城是救人去的，现在人不救了，那正好回家看看，最近跑的陈生也实在疲惫，回家也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应对。

......

汽车碾过乡间土路上的深坑，剧烈的颠簸让陈生的脊梁重重撞在硬邦邦的座椅靠背上，这是陈生换乘的第二辆车了。窗外，熟悉的景色飞快倒退，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烦躁。远处山坡上那片白桦林，曾经是他和小伙伴们的乐园，如今却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萧瑟。

村口少了往日聚集的老人。往常这个时候，总能听见他们爽朗的谈笑声，夹杂着象棋子落盘的清脆声响。可今日，老槐树下空荡荡的，只有几片落叶在微风中打着旋儿，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祥之事。

陈生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丝异样，但很快又自我安慰道，这些没事儿干的，没准儿是去谁家里打牌了！毕竟农村的夏夜，大家总爱找些乐子消遣。

怀着这样的想法，陈生加快了脚步。当推开自家院门的刹那，一股刺鼻的香灰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眉头紧锁，心中警铃大作。正屋的门大敞着，堂屋的景象更是让他瞳孔骤缩：地上散落着打翻的茶碗，碎片四溅，几枚铜钱凌乱地躺在茶水之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陈生三步并作两步冲进里屋，眼前的景象让他如坠冰窖。父母并排躺在炕上，脸色铁青，毫无血色，胸口几乎没有起伏，仿佛已经没了气息。

更诡异的是，他们额头上都贴着一张黄纸符，朱砂绘制的扭曲符号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祟。

“爸！妈！” 陈生肝胆俱裂，声音都变了调。他伸手去揭那符纸，指尖刚触碰到纸面，“刺啦” 一声，符纸竟自行燃烧起来，瞬间化为灰烬。

就在这一刹那，陈生的父母突然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一般，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他们的肌肉紧绷，四肢不受控制地抽动着，仿佛正遭受着极大的痛苦。

更可怕的是，父母的口中开始源源不断地涌出白色的泡沫，这些泡沫顺着嘴角流淌而下，浸湿了他们的衣领和床铺。那泡沫看起来黏糊糊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恐惧。

陈生见状，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他急忙冲上前去，想要扶住父母。然而，当他的手触碰到父母的身体时，却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这股寒意透过他的指尖，如电流般迅速传遍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 “咯咯” 的怪笑，尖锐刺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陈生猛地回头，只见窗棂上蹲着个黄鼠狼模样的黑影，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醒目，死死地盯着他，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嘲笑他的无助。

“黄天策！” 陈生咬牙切齿地低吼道。可那黑影只是戏谑地晃了晃脑袋，“嗖” 地一下窜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陈生不顾一切地追到院中，四下却寂静得可怕，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抽走了声音，连平日里此起彼伏的虫鸣声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院角的柴火垛后，隐约露出半截黄色的东西。陈生小心翼翼地靠近，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清了那是一只死鸡。鸡脖子上有两个细小的血洞，周围一圈焦黑的灼痕，正是被黄皮子吸干精血的典型特征。鸡爪下压着一张字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百妖谱换命”。

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凄厉而悠长，仿佛在为这场悲剧哀鸣。暮色中的院子，在月光的笼罩下显得格外阴森，仿佛是一座被诅咒的鬼屋。

突然间，寂静的院子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生心中不禁一紧，他急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前，伸手推门看去，那人也正好来到了陈生近前，那人见是陈生，脸上一喜，当即上前拉着陈生的手说道：“你个杀千刀的，死哪去了，自己家都被嚯嚯成这样了，都不知道？”

见到这人陈生也是一愣，没想到他会来找自己，心中虽有疑惑，但见熟人，陈生还是焦急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二椅子张清羽，掐着兰花指说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得亏被我发现了，我要走再晚来一天，你们村儿纠正**儿了！”

“你到底发现啥了？说重点！”

张清羽见陈生发火了，当即也正色起来：“你这是捅了黄皮子窝了？整个村子都被黄皮子给迷住了，我下午才到，打你电话也没人接，我救来了，结果看到这场景，你说吧，这人情咋还我？”

“还有吗？”

“黄皮子基本上被我打走了，但保不齐有漏网之鱼，而且让全村人回魂可是个大活儿。”

这时候陈生也冷静下来：“我刚才看了，问题不大，但肯定是都伤了元气，我有办法，村里其他人和我爸妈比状态怎么样？”

“别人事儿小，就是你爸妈才严重，你是不是掘这些黄皮子祖坟了？”

陈生咬着牙，干掉黄天策的决心越来越坚定：“来都来了，你还得陪我走个阴！”

“我不去！走阴干啥！”

“这么多人失了魂，你想一个一个叫回来？咱下边有人你怕啥！”

“反正我不去！”张清羽依旧拒绝道。

“你来找我肯定是有事儿吧？老子上次还跟你下去过，怎么跟我下去就不行了！你要是不去，你的事儿也不用说了，不管是啥全免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