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城门口时,谢松庭蓦的勒紧缰绳,只见两队士兵在城门两边一字排开,为首的是路平和李玉成……
“世子殿下,温将军。”众将士拱手行礼,“末将为世子殿下送行,感谢雁门关一战北陵出兵相助!北陵守望相助的情意,末将们铭记于心!”
谢松庭委实有些意外!
毕竟,他和萧熠的关系摆在那,他们这些人都是萧熠的手下,竟然还为他送行。
恩怨分明,有血性,不愧是战场厮杀的人。
他看向路平,这个人他本就很欣赏,那次去北陵求援时,他身受重伤,半个身子都被血水浸透了,却依然能往返雁门关和北陵,是条汉子!
就连初颜的镯子,也是路平送到他手上的。
谢松庭翻身下马,又伸手将温初颜抱下来,见温初颜的耳尖面颊泛着绯红,略带羞赧的看他一眼。
他忍不住低笑,握住她的手,和她并肩走到众将士面前。
路平和众人端起酒碗,“世子殿下,此去北陵一路平安!”
谢松庭拱手,“多谢各位!”
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饮完,又命人满上,“这杯,我敬各位,初颜在雁门关,请各位多多照拂。”
“请世子殿下放心!”
众人也都一饮而尽,将酒碗一一摔碎在地上,谢松庭拱手,“后会有期。”
他伸手抱抱温初颜,“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嗯。”温初颜看向随喜,“照顾好殿下。”
随喜招手,“放心吧,世子妃。”
温初颜抿抿唇角,瞪随喜一眼,却听程峰呵呵呵笑了,其他人眼里也皆有笑意。
“你走吧,要不然天就黑了。”
“好。”谢松庭又抱了抱她,这才翻身上马,向众人挥手告别。
扶翼绝尘而去,温初颜在城门口站了好久,转身时才发觉冯元木还在。
“初颜,我有事和你说。”
温初颜见冯元木神色郑重,忙道:“什么事?”
冯元木看看左右,确定没人,才道:“沈如月失踪了。”
“什么?怎么会失踪?是萧熠说的吗?”
冯元木摇头,“不是,我猜的,王爷那边从未提过沈如月。”
“我私下得知许道长的人在偷偷找她,还听说前两日,沈如月在夜市犯了众怒,被百姓打了一顿,是不是想不开就跑了?”
温初颜摇头,“就沈如月的性格,她绝对不会跑,雁门关不比上京城,她跑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是,我后来又听说,沈如月出事那天晚上,王府跑进去一个乞丐,疯疯癫癫的,王爷让人将她扔出去了,还特地扔到了关外。”
“什么?萧熠怎么会?”
冯元木看向她,“你也觉得王爷不会这么做,对吗?”
温初颜点头,“是,他不会那么做,哪怕那个人是乞丐,他也会给他一碗热汤,他。”
温初颜蓦的顿住,扭头看冯元木,“你的意思,那个人是沈如月?”
冯元木轻轻点头,“我不敢确定,但是,我觉得就是!”
温初颜骤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她怎么对沈如月都不足为奇,因为,她们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可是,萧熠不是,上一世,他那么宠爱她。
如果萧熠明明知道她是沈如月,而故意将她当乞丐扔出关外等死,那他还是前世的萧熠吗?!
前世的萧熠在这个时间点,绝对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温初颜思忖着道:“假设是萧熠将她扔出去的,然后,又将这事告诉许道长,许道长不赞成他这么做,才会私下找沈如月。因为,这事不能声张,事关萧熠的名誉,还关系到尚书府。”
冯元木点点头,“我猜测,许道长并不是去找沈如月,只是想确认她有没有死。”
温初颜也点头,就那天晚上百姓的反应看,整个凉州城,除了沈如月自己,没有人不希望她死。
“你觉得许道长是个怎样的人?我很好奇,萧熠怎么忽然放个道士在身边,这也不符合他的作风。”
冯元木想了想,道:“世外高人!”
“评价这么高?”
冯元木点头,“我听路平说的,是他主动找上的王爷,当时,王爷被困上京,已经多次上折子请求去雁门关,但是,皇上就是不允。”
“后来,在准备上第八道折子的时候,被许道长拦下了,还给王爷出谋划策,让他去白马寺养病,最后,是皇上让人敲锣打鼓的去白马寺请的,还将雁门关的赏赐都给王爷了。”
“竟然将了陛下一军,有胆色。”温初颜笑笑,“上次他还对我说,秦王龙章凤姿,他得遇明主,看来,他很看好萧熠。”
冯元木点头,“他指点王爷做的很多事情,都是有长远打算的。”
“比如?”
“比如收养的那些遗孤,他是打算培养成效忠王爷的死侍。”
“死侍?!”
温初颜隐隐吃惊,看来萧熠真的有意那个位置,如果不是的话,他不会容忍许道士这样的人在他身边。
那许道士又为何断定萧熠能问鼎帝位呢?
并且上一世,他确实登上了那个位置,难道许道长真的未卜先知?!
“在想什么?”冯元木的视线看过来,落在温初颜脸上,温初颜微微垂下长睫,“我在想,那许道长是不是真的可以未卜先知?”
冯元木笑了,“他要是真的能未卜先知,还要让人暗中查探沈姨娘在哪嘛,卜个卦不就行了。”
温初颜点头,“有道理,要是他找到沈如月,你告诉我一声。”
“我知道。”
此刻的沈如月正在治病呢,曹荣请了好几个郎中,终于有个靠谱点的了。
那郎中看看沈如月胳膊上的针眼,捻着胡须道:“这毒倒是可解,药材也不难找,只是费点功夫而已。”
“具体不知道是什么暗器?看这伤口应该是银针,若是银针入肉里,就不好办了。”
“银针?”沈如月皱起眉头,“可是,她手里并没有银针啊,再说,我全身又痒又疼,她手里能有多少银针?”
“江湖暗器繁多,所谓暗器,自然是你看不到的。”
“哼,这个温初颜,早晚有一天我要将她千刀万剐。啊,好痒,好痒,先给我解毒!”
沈如月抓得胳膊上血淋淋的,看的曹荣直反胃,摆着手道:“赶紧的给她解毒,再看下去,老子都要吐了。”
那郎中却摇头,解这个毒需要准备很多味药材,两位莫要着急,急也没用。
“可是,我这怎么办啊?好痒啊?!”
“忍忍吧,实在不行拿绳子绑了,堵上嘴巴,省的她咬舌自尽。”
一听这话曹荣笑了,“放心,她命硬,绝对不会自尽,不过,我先去找绳子吧。”
曹荣三下两下将沈如月捆上了,还塞上了她的嘴巴,不是怕她自尽,是她叫的太烦人了。
那郎中直到第二天晚上才配齐最后几味药材,等熬好药浴的时候,沈如月嗓子都喊哑了。
曹荣将她提起来丢到木桶里,又抓住头发将头按进去,直到沈如月被呛的翻白眼,他才拽着她的头发拎上来。
“奶奶的,为了给你个臭婊子解毒,你知道花了老子多少银子吗?你得千百倍的还给老子。”
沈如月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水,大口的呼气吸气,结结巴巴的道:“我有银子,你派人去尚书府要,你放心,我会千百倍的还给你。”
“哼,老子当然要去,快他妈的洗吧,洗干净等着老子!”
在曹荣骂骂咧咧的出去了,沈如月癫狂的拍打着水面,“你们都得死!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