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温初聚追问。
温初颜托腮道:“也没什么,就是上次雁门关一战,我本想找二哥求援的,就把娘亲的镯子让路将军带去了。但是,没想到路平将镯子给北陵世子了。”
“我当时不知道,事后找路平要,路平才告诉我的,可是,那个时候世子殿下已经回北陵了。”
温初聚勾唇笑笑,“那谢松庭就没主动还给你?”
“没有,那个时候十万火急,他肯定忘了,我也忘了,后来才想起来的。可是,那毕竟是母亲的遗物,还是父亲送给母亲的定情信物,我定要拿回来的。”
温初颜想了想,说:“我让二哥去要,他在青龙涧,离北陵比较近。”
温初聚摇头,“不好,还是你自己去,你让二哥去,显得人家世子殿下有什么不轨之心似的。”
“也是。”
她又托腮,“可是,我自己去,又不太好开口,要是一把剑一把刀还好,我到那就要回来了,可是,那是镯子,女儿家家的东西。”
温初聚静静的望着她,好像望向那些幽深而不为人知的岁月。
她眉心微微蹙着,纤长的浓睫眨啊眨,像个苦恼的孩子似的。
她才十五岁呀,可不还是个孩子。
这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妹妹,活着的每一天,他都恨不得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捧给她……
“江湖儿女,何必注意这些小节,你可是缥缈宗的关门弟子。”
“嗯,哥哥说的是,我毕竟是江湖儿女。”温初颜拍拍胸膛,又说:“还有两件奇怪的事,请四哥帮我分析下。”
“你说。”
“萧熠在螺洲城时,被人算计下毒,却又不是致命的毒药,我觉得很奇怪。”
“什么毒?”
“就是。”温初颜唇角微抿,又噗嗤笑了下,“就是那种毒,需要和女子……”
温初聚脸色一变,“你给他解的毒?!”
“当然不是了,我才没那么傻!我让春兰解的,就是给他抬的那个妾室。路将军说,萧熠快气死了。”
温初聚冷笑,“他气死最好,眼瞎心盲的狗东西!敢让我妹妹受委屈!下毒这事,我们不用管,你和萧熠和离了,他以后是死是活,不管我们定国公府的事。”
“嗯。”温初颜点头,“还有一件事,我们在处理凉州城的突厥人时,有几个黑衣人帮我们,不知道是敌是友。”
温初聚微微挑眉,“黑衣人?你看到了?”
温初颜摇头,“是北陵世子的亲卫发现的,叫随喜的那个,身手很厉害的。后来,世子让人给我带话,让我小心,说不知是敌是友。”
“世子爷费心了,暂时应该不是敌人,以后小心就是。”
“那以后会变成敌人吗?”
温初聚敛眉沉思,“以后就说不准了,朝局动荡,大虞虽有储君,但是,不受皇上重视,若是有一天易储,也不是不可能。”
温初颜微怔,试探着问,“四哥,你说皇上为何不喜太子殿下?他为人敦厚,又宽仁大度。”
“为人父母总是有偏爱的,一碗水不可能端平,皇家也是如此。虽然,太子很好,但是,不对皇上的胃口,皇后娘娘也不得宠。”
温初颜笑了,“那爹和娘呢,他们也有偏爱吗?”
温初聚也笑,“那还用说吗,爹和娘就偏爱我们两个。你是女孩,我身子不好,再加上,我和五弟是双生子,五弟又早早夭折,爹和娘把对他的疼惜加倍给了我。”
“哎,只可惜我身体不好,不能撑起温家门楣。”
“四哥,你做的很好了,如玉哥哥说,如果你考科举,他的探花郎肯定是你的。”
温初聚笑了,“我是没法考科举了,以后就指望小糖豆吧。那孩子很好,就交给我了,我定让他文成武就,你就安心去北陵吧,赶紧去准备准备。”
温初聚眉心微蹙,“哥,你好像特别想我去北陵。”
“那是自然,哥哥身体不好,不能像三哥那样游遍山川大河,你就代哥哥去看看。”
温初聚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忧伤,听得温初颜也难过起来,很认真的点头说:“好的,哥,我一定会带你好好看看大好河山!”
温初颜收拾东西,准备去北陵,而春燕和春兰正四处想办法,怎么还掉沈如月欠下的那些银子。
找温初颜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只能找找其他人,于是,他们去找了路平,还把去定国公府吃闭门羹的事情告诉了路平。
路平听后久久不发一言,他能说什么呢?!
是个人都知道王妃有多么好,可是,偏偏他们的王爷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等能开眼的时候吧,已经晚了。
覆水难收啊,真是太可惜了,也只能可惜了。
他跟着王爷驻守雁门五六年,打的大大小小的仗不计其数,最畅快的就是王妃带着打的那一仗。
像王妃那样的女中豪杰,怎么可能受那样的屈辱呢?!
就像她在朝堂上说的那句话一样,她出身定国公府,父兄都是征战沙场的男儿郎,自然有几分血性在的。那样的耻辱,她没齿难忘!
路平深深的叹息一声,道:“温将军已经和咱们王爷和离了,以后,别再打扰温将军,王府欠的银子,我们自个想办法。”
路平找到几个亲卫,将皇上赏赐的银子都拿出来了,可是,这也不够。
沈如月竟然欠了好几万两白银,真是个败家啊。
路平又找了好多兄弟凑,大家都为萧熠慷慨解囊,最后,总算凑齐了银子。
路平又去店家一一结账,还嘱咐,以后沈姨娘过来赊账,一律不准赊,否则,秦王府概不负责!
萧熠第二天知道此事,又气的呕了一滩血,可是,当他听到温初颜去了北陵,顿时愣住了。
她去北陵做什么?那么远的地方!她为什么去北陵?!
他就知道,就知道谢松庭对温初颜图谋不轨。
从皇上一赐婚就知道了,那年,皇上赐婚后不到半个月,他遇到了谢松庭。
谢松庭对他阴阳怪气,冷淡至极,分开的时候,他忽然毫不客气的警告他,让他好好对温初颜,否则,北陵与秦王府势不两立。
简直是**裸的威胁!
现在果然是,温初颜和他刚和离就迫不及待去北陵了。
他彻底躺不住了,立即向皇帝上书要回雁门关,继续戍边北境,起码离北陵近点,好看着温初颜和谢松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