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北纪的瞳孔剧烈收缩着,喉咙被林清熠的膝盖死死抵住,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他拼命摇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不是我...”
林清熠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绑匪沙哑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是夏北纪让我们绑你的...他说让我们给你点教训...”
录音是伪造的。
不过足以恐吓夏北纪。
果不其然,在播放完录音后,夏北纪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现在,想起来了吗?”林清熠的声音轻柔得可怕。
她稍稍放松膝盖的力道,让夏北纪能够说话,随后拿着手机拍了拍他的脸。
“我...我只是想吓唬你...”夏北纪艰难地吞咽着,“没想真的伤害你的清熠...”
“吓唬我?”林清熠突然笑了,那笑容让一旁的夏穆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揪住夏北纪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起来,然后狠狠一拳砸在他腹部。
“啊!”夏北纪痛得弯下腰,像只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
林清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五年前我在监狱里被打成重伤,是不是也有你的授意?”
没等夏北纪缓过气,林清熠又是一脚踹在他肩膀上,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别说谎!要是让我查出来你说谎,我不介意把你胳膊卸下来。”
林清熠真的有些动怒了。
当年在监狱时,她曾被打到意识模糊,甚至后面被狱警制止平静一段时间后,她也会每每午夜惊醒。
长达两年的**折磨,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三年不用被打挨欺负时,林清熠却又要备受精神摧残。
她被打到会恐惧任何声音。
直到后来一次彻底忍不了了,把曾经欺负她最狠的那女人耳朵咬掉后,林清熠的惊恐这才消失。
而也是在那一次,那些欺负她的狱友怕了,她们告诉她,她们这么做是因为有人授意的。
林清熠问过是谁,不过这些人支支吾吾只说了是两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男女。
林清熠一直怀疑是夏北纪和宋月月,不过这么长时间一直没证实过。
夏北纪痛苦地呻吟着,鼻涕眼泪混着鲜血糊了一脸。
他挣扎着往后退,却被林清熠一脚踩住手掌。
“最后问你一遍,”林清熠俯下身,声音轻得只有夏北纪能听见,“到底有没有你的授意?别让我问第三遍夏北纪,你知道宋月月已经入狱,我不介意把你也丢进去陪她。”
“我……我当时是被宋月月威胁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清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夏北纪哆嗦着嘴唇回答。
林清熠听到这些话后却噗呲一声笑出声。
“哈哈哈,夏北纪,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哪里还有富家公子哥的模样。
倒像是一条野狗匍匐在地为了活下去苟延残喘。
“以后记得,做了就是做了,别做了既不想承认又不想承担后果去找借口。”
说完,林清熠松开脚,转身走向夏穆和安怀锦。
夏穆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夏北纪,又看看气定神闲的林清熠,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吧。”林清熠拍了拍手,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个热身运动。
安怀锦微笑着递上一张湿巾:“擦擦手。”
林清熠接过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关节上沾到的血迹。
夏穆还处在被震惊到的状态,跟失了魂一样呆愣愣的。
待林清熠离开时,疗养院的医护人员才匆匆赶来,手忙脚乱地扶起夏北纪。
回程的车上,夏穆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们就这么走了?”
林清熠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淡淡道:“不然呢,你还想留下来陪他?”
夏穆瞬间被林清熠瞥过来的冰冷眼神刺到,顿时闭了嘴。
——
回到夏家后,林清熠独自开车离开,待车停在林濯公寓楼下时,天已经黑了。
电梯门打开,林清熠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林濯低沉的声音:“...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用管。”
林清熠推开门,看见林濯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听到动静,林濯转过身,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先这样”就挂断了。
“回来了?”林濯的目光在林清熠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她指关节的淤青上,“手怎么了?”
林清熠把包扔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去疗养院教训了一下夏北纪。”
林濯闻言来到林清熠身边,拉过她的手仔细检查。
确认没有什么大碍后,他这才问:“解气了?”
“还行。”林清熠喝了口水,抬眼看向林濯,“唐知威的事,舅舅你不想问些什么吗?”
林濯拉着她到对面坐下,拿出医疗箱为林清熠的手上药:“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久之前。”林清熠放下水杯,“就上一次你叫安先生接我,我没回来的那一晚,他喝多了和我表白,然后就在一起了。”
听完林清熠的话,林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抬起头直视着林清熠的眼睛。
半晌,才缓缓问。
“你是认真的?”
林清熠轻笑:“嗯,认真的。”
林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清熠,你图他长的好看吗?”
这个问题让林清熠一愣。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不过唐知威那张脸长的的确是时间少有的雌雄莫辨的美。
“嗯。”
“……那就好。”林濯似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继续手上的动作。
只要不是什么都不图就行。
他的侄女喜欢好看的没什么。
林濯最怕她动真感情,回他一个什么“我们是真的相爱”或是“他真的爱我”就好。
毕竟有前车之鉴,虽然这个前车可能只是个幌子,但也足以让林濯一辈子警惕。
不过看着林濯暗松了口气,林清熠却不懂了。
“舅舅,你这个那就好是什么意思?”
怎么和她预想中的反应不一样?
不应该按着她的肩膀告诉她不能这么肤浅吗?
林濯抬眸扫了一眼林清熠,见她紧紧盯着自己,不禁灿然一笑:“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他值得你图一些感情之外的东西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