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月,现在你得意了,你考上了赤脚医生,而我却落得这个地步!”刘红苕一看到李希月,立即怒红了眼。
这个贱人,才多久不见,又变好看了不少,她的皮肤怎么会那么白嫩?她的身材也越来越好了,胸前鼓鼓的,腰细细的,腿又长又直。
哪怕是最普通的布料穿在她身上,都那么独特好看。
听说她还考上了赤脚医生。
她内心嫉妒得要发疯,凭什么李希月过得越来越好,而她却落得这步田地?
李希月说:“我凭努力考上的,我得意不也是应该的吗?”
“我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刘红苕怒目圆瞪。
李希月冷声回道:“我做了什么?一开始对我抱有敌意的人不是你吗?你把我当成假想敌,以为我会和你抢许向阳,你不分是非黑白的针对我,我们无怨无仇,你却三番两次想害死我。”
“如果你不对我下手,我会回击吗?人与人之间就是一面镜子,你怎么照我,我就怎么回照在你身上,如果不是你当初起了恶念,如今怎么会有这些恶果反应在你身上?”
刘红苕听到她的话,眸中的怒气莫名散开了,嘴里嘟囔着那句,“人与人之间就是一面镜子,一面镜子,镜子……”
“你明明有那么疼爱你的父母,护着你的三个哥哥,你投了这么好的胎,却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喜欢你的男人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狰狞可怖,让你的父母为你操碎了心,让你的三个哥哥受尽苦楚折磨,刘红苕,难道在你眼里就只有男人,你的父母家人都不重要吗?”
“你哪怕拿出一点对男人的心思来对待你的家人,都能让人看得起你,可是你呢?心里眼里只有男女之间的情爱,什么都丢到脑后,你这种人,不配有那么好的家人!”
刘红苕脑子现在还打结呢,叫她过来讨骂吗?
刘红苕紧紧咬着唇,这一刻,她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糟糕。
“村里有多少女孩子想要你这份疼宠得不到,可你却不当一回事,拿着家人对你的爱当你不要脸的资本,糟蹋自己,作贱自己,甚至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
“刘红苕,你可真有出息!”
二妞和来娣这些女孩,从小吃尽苦头,投十辈子胎也未必有刘红苕这一辈子过得幸福,刘红苕却不当一回事,拿着父母家人的疼爱到处作死,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是我现在变成这样了?我这辈子已经毁了!”刘红苕似乎听进去她的话,抱着头崩溃不已。
李希月说:“你才十几岁,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一生还那么长,怎么能用这一件事来判定一生成败?人生的每一步路都不会白走,今日的痛苦也许会成为你明日的铠甲!”
“我活着就必须要嫁给王老二,那我还不如死了!”刘红苕哭道。
刘红苕为了不嫁给王老二,当真宁死不屈,倒还有点子骨气,“你要是不想嫁,谁能逼着你嫁?”脑瓜子就那木,不会想办法吗?
“就算不嫁给王老二,我失了清白,我也活不下去。”刘红苕痛苦说。
李希月气笑了,“当初你为了许向阳那么不管不顾,难道不能拿这股子劲来为自己好好活一场吗?你那么在意旁人的眼光?他们是能让你吃饱,还是能让你穿暖,还是能养你一辈子?”
刘红苕摇摇头,“他们又不是我的父母家人。”凭什么对我好?
“你既然知道他们都是与你无关的人,那又何必在意他们的看法?”
刘红苕眸中化开一道清明,想了想,又说:“可是我能做什么呢?我什么也不会。”从小到大,家人没让她干半点活,她什么也不会做。
李希月无奈,“你不是想当赤脚医生吗?你好歹也在许爷爷家学了几年,再怎么说也比一般人要强些。”
“可是你已经是赤脚医生了,哪还有我的位置?”刘红苕颓败说。
“红太阳生产队没有你的位置,春风公社其它大队难道没有吗?就算其它大队没有,永和县这么大难道也没有你的位置?只要有本事,不管在哪里都会发光发热。”
刘红苕仍是自我怀疑,“我能行吗?”
“领袖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领袖的话你不信?”李希月反问。
刘红苕有了信心,“我信。”
那还说什么?
李希月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多一个字都不想再说。
刘红苕深吸一口气,觉得内心充满了力量,她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感觉重获新生一般。
李希月说得对,人生不止有情情爱爱,还有很多事情值得她去做,以后,她要好好爱自己的家人,好好为自己而活。
“没事吧?”一直守在门外的梁雪芬见她出来,关切问。
许民安也投来询问的眼神。
李希月摇摇头,“叔,婶,放心,我没事。”
“你是个通透的好孩子。”梁雪芬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笑说。
刚刚她们在病房里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李希月清醒理智有主见,将来一定是个有大出息的孩子。
许春英走过来,激动说:“谢谢你,李知青,谢谢你开解红苕。”
“我不过是发泄内心不满罢了。”李希月才没那么好心开解害自己的人,不过是想骂刘红苕一顿。
许春英说:“也谢谢你骂醒她。”
“你们三个,还不过来道歉?”刘建设朝三个缩成鹌鹑的儿子怒道。
刘红海兄弟三个走过来,齐齐朝李希月鞠了一躬,“李知青,对不起。”
李希月没有表态,告别许民安夫妻俩离开了。
“没事吧?”楚洵见她回来,柔声询问。
李希月摇摇头,去骂了刘红苕一顿,心里别提多舒爽了。
上了车,返回大队。
许六叔问:“那丫头咋样?”
“死不了。”李希月语气淡淡。
许六叔就笑了,“你医术好,你说她死不了,就一定死不了。”
“不关医术的事,不是有句老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李希月玩笑道。
许六叔哈哈大笑。
祖孙二人笑闹着,一路上一点也不无聊。
车程过半,许六叔昏昏睡去,李希月也闭目养神,实际上用意识操控空间。
给丹炉添柴,收粮食,捡鸡蛋,忙得不亦乐乎。
楚洵从后视镜中看她睡得安稳,放慢了车速。
哪怕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只要她在身边,他心里就觉得轻松愉悦。
舟车劳顿,回到村子,许六叔就回家去了,表示要好好休息休息,太累了。
楚洵去拿在城里买的菜和酒,全放进背篓里,他背在了肩膀上。
李希月只好空着手走。
已经夜幕低垂,二妞蹲在院门口,小脸皱成一团。
“二妞,你怎么等在外面,怎么不进去?”李希月走向前问。
楚洵看了孩子一眼,先进去做菜了。
二妞站起身,仰起还没巴掌大的小脸,一双眼睛泛着欢喜的光芒,“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她指了指院子里,告状,“我和小白玩躲猫猫,我一直找不到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