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绣接连的反常举动,让在场的人震惊又激动。
看着老大被打,一个个心里都直呼过瘾,解气!
才不管妈为啥看老大不顺眼了。
心里都在呐喊:揍狠一点!再狠一点!
妈还是舍不得下重手。
“妈,你干什么?”江卫民怒气直窜脑门儿,羞恼地攥紧拳头。
从小到大,他哪儿受过这委屈?
不是还存有一点儿理智,他差点儿打回去。
“江卫民你干什么!”老七挡在苏锦绣前面,老四老五老二也几乎同时起身,一个个收敛了看笑话的表情,严肃起来。
他们都感觉到了,大哥要对妈动手。
苏锦绣心中悲凉,一脸憔悴。
“老大,我跟你爸供你读大学,是为了让你有出息,不是为了让你骂你妈老糊涂。”
江卫民骂出口就后悔了,可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打了,现在还脸疼呢。
瞧着几个兄弟们不善表情,江卫民知道这个借条是非签不可。
也行,只是签个条子,他不相信他妈将来真会追着他要。
工作先接手,解决一样是一样。实在不行,明天把这工作卖了,先给老丈人那边解决困难也不是不行。
“妈,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江卫民低声言语。
春梅刚好把纸笔拿出来,苏锦绣刷刷刷地写了几行字,最后指着落款处,“签字按手印,你们一个一个来。”
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错愕,妈这啥意思?
嘴替老七立即上线,“妈,我们签字干啥?是不是监督大哥?”
他小学没毕业,当过几年街溜子,后来去厂子里当了临时工,他自认为没欠家里债。
“嗯。”苏锦绣敷衍地回了个字。
除了老大跟春梅,其余几个眼睛都亮了。
这意思是……他们是老大的债主?!
啧,怎么这么……激动人心尼!
“大哥,好好工作,我今天不催你。”
在江卫民签字按手印之后,老七嬉皮笑脸抢过笔。江卫民瞪他一眼,又委屈吧啦看向苏锦绣。
结果苏锦绣一个眼神没给,静坐在那里喝着水。
江老七歪歪扭扭写完前两个字,回头看妹妹,“春梅,东咋写的,你比划比划。”
江春梅听话,手指在虚空中画,“一个横,撇折,一个大小的小。”
“奧奧这我会。”
老七写完,顺手把笔给了春梅。
江春梅看了眼七哥的名字,认真的把“小”的第一笔往上边描了描,“东”不至于拦腰斩。
然后她又写了自己的名字。
其余几个哥哥多多少少都能把名字写好,很快都签完。
苏锦绣满意地收好,看了下时间,让他们散了。
江卫民最先离开,那火急火燎的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塌了。
屋里只剩下苏锦绣跟小女儿江春梅。
换做平常,江春梅是不敢单独跟妈在一起待着的。
但今天不一样,她听见妈说让明天去上学,想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
“妈……”
“不去收拾书包,杵这里干啥?滚滚滚,烦着呢!”
苏锦绣脑海里还回荡着“老糊涂”几个字,没好气的一顿输出,看都没看江春梅,直接朝着老大的房间走去。
江春梅愣在原地,忽略掉妈说话语气,她眼里闪起泪花。
是真的!
妈真的同意她继续上学了!
“谢谢妈妈。”江春梅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呢喃。
如果这会儿苏锦绣回头,一定能看到小女儿眼神之中的浓烈感激。
【擦,春梅小可怜真的很容易满足,换做是我,才不感谢这极品妈!】
刚刚走到老大房间的苏锦绣:?
她定了定神,回想起刚才对女儿的说话态度,拧眉叹气。
她不是故意,只是平时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没改过来。
春梅感谢她了?
她往门口看了一眼,别别扭扭想着晚上吃饭给个鸡蛋。
苏锦绣收回注意力,她把老大屋里的抽屉橱柜都翻了个遍,愣是没找到想要的东西。
天气热,一番折腾把老太太累够呛。
能放哪儿呢?
苏锦绣坐在老大床边,皱眉思索。
她记得当时老大把工作给宋家那武大郎,为了让她顺气,老大事后让补了一份赠送协议。
协议她看过,只是看完之后答应老大自己保管,她现在无比后悔自己没拿着。
【死老太婆不会是在找江卫民写的赠送工作协议吧?】
【?找到能有什么用?说了是赠送。】
【楼上这你就不懂了,协议成立有个前提条件,江卫民是送给小舅子,不是送给宋来宝。】
【床底下鞋盒子里,左脚,鞋垫下边。】
苏锦绣正怀疑是不是被那没良心的撕了,这会儿立即跟打了鸡血似的,准备爬床底。
下一秒,她忽然又动作一顿。
刚提示完她就去找,是不是太刻意了?
万一自己的行为被提示她的哪路神仙发现,以后不给提示了咋办?
苏锦绣又装模作样翻了翻枕头床单,然后才去拿了笤帚把床底下的东西都扒拉出来。
没多久,协议被翻出来,苏锦绣展开一看,确定没错,立刻揣兜里出了门。
到家门口,刚好碰到回来拿工作服的老四跟老五。
俩人跟平时一样,招呼了声妈,准备低头装鹌鹑,拿东西就走。
苏锦绣却把人叫住,“正好你俩跟我出个门,晚会儿再上班。”省得她去娘家叫帮手了。
原本家里讨论江卫民跟江春梅两桩婚事,苏锦绣特意让这几个儿子请俩小时假聚一起,这会儿事情有变,俩小时还没到。
老四江卫河跟老五江卫军对视一眼,也不问去干什么,跟着就走。
三个人一路到了老宋家,宋母在忙活着给家里人纳鞋底,其他宋家人都不在。
瞧见苏锦绣,宋母还以为是来商量闺女婚事的。
她得意一笑,准备起身迎接,但扫视到三个人都空着手,宋母只是欠了欠身子,重新坐好。
“呦,来我家有事儿啊?”
平时江卫民在她闺女面前跟狗一样,巴结着他们全家。
没想到家里人这么不上道,一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
哼!现在八百块彩礼不行了,少一千崩想让她点头。
苏锦绣快速扫视过屋里的摆设,褪漆的方桌上四条腿长短不齐,下面垫着碎瓦片勉强撑着的。
两条长条板凳磨得发亮,其中一条还是个瘸腿。
墙上糊着泛黄的旧报纸,有些边角卷曲,露出底下夹杂着稻草的黢黑墙面。
啧,怪不得往死里要彩礼,分明是要她家扶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