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南越部落燃起熊熊篝火,火光映照着竹楼与人群,将整个寨子映照得如同白昼。
王镜被迎上主座,那是一座铺着斑斓虎皮的竹制高椅,椅背雕刻着展翅的玄鸟图腾,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寨民们载歌载舞,男子赤膊击鼓,女子腰系银铃,赤足踏地,舞姿狂放而原始。鼓声如雷,铃音清脆,交织成古老而神秘的韵律。
几名越人少女捧着木盘上前,盘中盛着烤得金黄的兽肉和鲜果,最令人惊异的是,盘边还放着一碗殷红的液体——竟是刚宰杀的鹿血!
布威恭敬道:“神女,请享用!这是最珍贵的祭品,唯有神明才能享用。”
鲁肃和太史慈脸色骤变。
鲁肃低声道:“主公,这……生饮鲜血,恐怕不妥。”
喝了鹿血,今夜还能睡着吗?
王镜微微一笑,抬手婉拒:“神明享用香火与诚心足矣,血肉之祭,大可不必。”
布威闻言,连忙命人撤下血碗,换上烤得喷香的鹿肉和清甜的果酿。
鲁肃松了口气,悄声对太史慈道:“今日之后,主公‘百越神女’之名怕是要传遍交州了。”
太史慈却盯着王镜包扎好的手掌,懊恼道:“主公划自己手掌时也太狠心了,流了那么多血……若是孙策将军在,定要责怪我护主不力。”
王镜扬了扬手掌,纱布上只渗出一丝淡红:“无碍,小伤而已。”
正说话间,几名越人少女捧着特制的酒杯上前。那酒杯形如竹筒,外壁伸出一根细长的芦管,直通杯底。杯心雕刻着一尾栩栩如生的小鱼,鱼嘴处正是吸管的入口。
鲁肃一怔:“这是何物?”
布威笑道:“这叫鼻饮杯。是我们百越的待客之礼,贵客需以鼻饮酒,以示亲近天地之气。”
鲁肃和太史慈面面相觑。
用鼻子喝酒?这如何使得?
王镜瞥见二人为难的神色,唇角微勾,悄然在系统商城中兑换了几根细长的芦苇吸管。
她将吸管递给鲁肃和太史慈,眼中带着笑意,“用这个吧。既然百越习俗是用‘管’饮酒,那用吸管也是‘管’,不算违礼。”
鲁肃接过吸管,恍然大悟,不禁失笑:“主公妙计!”
太史慈也松了口气,将吸管插入鼻饮杯中,小心翼翼地啜饮一口,甘甜的果酿顺着吸管流入喉中,既保留了用管饮酒的习俗,又免去了鼻子遭罪的尴尬。
布威和周围的越人见状,非但不恼,反而对王镜更加敬畏。
神女竟能凭空变出如此精巧的“饮管”,果然非同凡人!
……
晨光初露,薄雾笼罩着南越部落的竹楼。王镜一行人已收拾妥当,准备启程前往龙编。然而,寨门前却跪满了越人,男女老少皆伏地不起,眼中含泪。
布威跪在最前方,双手捧着一串由兽骨和彩羽编织的项链,高举过头:“神女,求您留下!南越部落愿世代供奉您,为您建神庙、立神像,您只需在此庇佑我们,我们必以性命相报!”
他身后,越巫也缓缓俯首,声音沙哑而恳切:“神女若留,百越将永世安宁。”
桓邻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些平日里桀骜不驯、连士燮都难以驯服的越人,此刻竟如此虔诚地挽留一个汉人女子?
他心中震撼之余,又猛然惊醒:若王镜真留在此地,他如何向士燮交代?
“主君!”桓邻一个箭步冲上前,竟直接抱住了王镜的小腿,声泪俱下,“您可是朝廷钦命的扬州牧兼领交州啊!士使君已在龙编设下盛宴,交州百官翘首以待,您若不去,下官……下官只能以死谢罪了!”
一时间,两拨人竟在王镜面前争执起来——
越人高呼:“神女留下!”
桓邻哀嚎:“主君启程!”
鲁肃和太史慈站在一旁,一个扶额摇头,一个抱臂憋笑。这场面,怕是说书人都不敢这么编。
王镜低头看了看紧抱自己小腿的桓邻,又望了望跪满一地的越人,终于轻叹一声,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我知你们心意。但天下苍生,非止百越一族。我要去龙编,要去更远的地方——让汉人、越人、天下人,皆能共享太平。”
她接过布威手中的项链,戴在自己颈间,又亲手扶起桓邻:“桓长史,起来吧,我们今日便启程。”
布威眼眶通红:“神女当真要走?”
王镜摸着自己颈间的项链,笑道:“以此物为证。待交州大治之日,我必再来南越,与你们共饮庆功酒。”
越巫深深凝视王镜,忽然高举骨杖,用越语大声吟诵。寨民们闻言,纷纷起身退至道路两侧,让出一条通路。
布威翻译道:“大祭司说,神女心怀天下,百越不敢强留。但南越部落永远为您敞开寨门,您随时归来,我们必以最隆重的仪式相迎。”
王镜颔首,翻身上马。就在她策马前行时,寨中忽然飞起无数彩羽——那是越人们将珍藏的鸟羽抛向天空,宛如一场绚烂的羽雪。
更神奇的是,昨日那群飞鸟竟再度出现,盘旋在王镜头顶,长鸣三声,方才振翅高飞,消失在云层之中。
桓邻看得瞠目结舌,喃喃道:“这……这真是……”
若是郭嘉在此,定会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桓长史,习惯就好。我家主公走到哪儿,哪儿就有神迹。”
鲁肃望着王镜的背影,轻声道:“或许正因为她心中有天下,才配得上这神女之名吧。”
队伍渐行渐远,南越部落的竹楼渐渐消失在群山之中。
但王镜知道,百越的忠诚,已与她颈间的项链一样,牢牢系在了她的命途之上。
【叮——成功获得信仰值】
……
龙编城内,士燮府邸。
“什么?!”士燮猛地从席上站起,手中茶盏摔碎在地,“王镜竟被南越人奉为神女?!”
跪在堂下的探子额头紧贴地面,声音发颤:“千真万确……南越部落不仅跪地挽留,还以百鸟朝凤之礼相送。如今整个交州都在传,说王镜乃天命神女,百越归心……”
“这、这可如何是好……”
士燮脸色发白,手指不自觉地捻着胡须,负手在堂中来回踱步。
他本以为那些桀骜不驯的南越人给王镜一个下马威。
越人排外,尤其对汉人官员极为敌视。往年朝廷派来的刺史、太守,没少在越人地盘上吃亏。可谁曾想,王镜不但毫发无损,反而成了越人顶礼膜拜的神明!
“大哥!”
坐在下首的士壹猛地拍案而起,眼中凶光毕露,“那女人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汉人女子,有什么好怕的?等她进城,我派刀斧手埋伏在城门,一刀结果了她!”
士燮慌忙摆手,“胡闹!如今她神女之名已传遍交州,若在龙编出事,南越各部必反!到时候别说王镜的兵马,光是那些野蛮人的毒箭就够我们受的!”
士壹不甘心地咬牙。
“难道就这么认了?”他冷笑道,“大哥就是太软弱!这些年若不是我暗中压着那些越人,他们早反了!”
士燮反驳道:“你懂什么?王镜背后是扬州兵马,又有越人拥护,我们拿什么跟她斗?”
士壹阴恻恻地压低声音:“那就先假意归顺,等她放松警惕,再……”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士燮吓得连连摇头:“不可不可!万一败露,你我死无葬身之地!”
士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大哥这般畏首畏尾,活该被人骑在头上!”
士燮愁眉苦脸地叹气:“唉……还是先好好迎接吧,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
三日后,龙编城外
王镜的队伍抵达时,士燮早已率领交州官员在城门外列队恭候。
他一身崭新官袍,脸上堆满笑容,远远看见王镜便小跑着迎上前,深深作揖:“交州士燮,恭迎主君驾临!主君一路辛苦!”
王镜骑在马上,目光扫过士燮身后的人群——交州官员们个个低眉顺眼,唯独站在士燮身旁的士壹,虽然也躬身行礼,但眼中却闪烁着阴冷的光。
她微微一笑:“士使君不必多礼。”
士燮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主君威名远播,连南越部落都奉您为神女,实在令人敬佩啊!”
王镜不动声色,随士燮入城。
龙编街道两旁挤满了百姓,不少人好奇地张望,窃窃私语:“那就是神女?”
“听说她能令百鸟朝拜!”
士燮一路赔笑:“主君请看,龙编虽比不得扬州繁华,但也算交州重镇。下官这些年兢兢业业,总算没辜负朝廷厚望……”
王镜淡淡打断:“士使君治理有方,我自会如实上奏朝廷。”
士燮一喜:“多谢主君!”
士壹在后面听得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