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镜与孙策率军列阵函谷关前。
城墙之上,张绣仅率百余残兵,却凭借这险要地势,箭如雨下,逼得先锋军寸步难进。
孙策蹙眉道:“主公,此关险要,强攻伤亡太大。不如围而不攻,待其粮尽自溃。”
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办法。
但王镜想要速战速决。
迎奉天子东归,每一刻的拖延都可能让局势生变。
她从系统商城中兑换出一支军用望远镜,举到眼前眯起眼睛细细观察。
镜头中,她清晰地看到张绣立于城头,身姿挺拔,手中长弓拉满,射出一箭。
“嗖!”
箭矢破空而来,精准地射穿军阵前的一面旌旗。城头传来张绣冷傲的声音:“趁早退兵!否则这里就是尔等的葬身之地。”
孙策哼笑一声:“狂妄!主公,末将请战,必斩此獠!”
王镜却笑了。
她慢条斯理地收起望远镜,眸光渐冷,“确实嚣张。不过……”
再漂亮的箭术,终究不敌枪械。
【叮!系统提示:兑换“m24狙击步枪(一次)” “枪械精通(高级)”,需支付信仰值。是否确认?】
“确认。”
下一秒,一支漆黑修长的狙击枪凭空出现在她手中。王镜娴熟地拉栓上膛,架枪瞄准,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早已演练千百遍。
城头上,张绣正欲再射一箭,忽然浑身一僵。他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机锁定了自己!
还未等他反应,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炸裂开来!
“砰——”
子弹破空,瞬息而至!
张绣的胸腹猛地炸开一团血花,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数步,长弓脱手落地。
“将军!”左右亲兵大惊失色,慌忙上前搀扶。
张绣觉得自己仿佛被一柄烧红的铁锤击中,前所未有的剧痛席卷全身,他甚至听到自己骨骼碎裂的脆响,温热的鲜血浸透了半边战袍。
“这是……什么暗器?”
他艰难地抬头,看到关下那个女人手中举着的黑色金属物件还在冒着青烟。从未见过的武器,从未体验过的疼痛!
“保持阵型……”话未说完,张绣又是一阵眩晕,彻底倒了下去。
关上一片混乱,守军惊恐地看着他们骁勇善战的将军突然重伤,群龙无首,顿时变得犹如一盘散沙。
而关下,王镜的士兵们在短暂的震惊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仙术!主公会使仙术!”
王镜缓缓放下枪口,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手腕。
孙策还没回过神来。
刚才那一声雷鸣般的巨响震得他耳朵生疼。只见主公手中突然出现的黑色“铁棍”喷出火光,而后百步之外的张绣就应声而退。
这……这是什么仙家法宝?
王镜的声音瞬间把他拉回现实。
“伯符。”
“现在。”
孙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立即拔剑出鞘:“全军听令!攻城!”
敌军土崩瓦解,有人慌乱中丢下了武器,有人甚至跪地求饶,重伤的张绣被俘。
不到半个时辰,函谷关城头就改换新旗。
……
夕阳西下,王镜漫步在城墙上,看着众将士打扫战场。孙策跟随在她身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主公,今日那件神器……究竟是何物?”
王镜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一枚黄铜弹壳,在指尖翻转。
她突然反问:“伯符可知,寻常弓箭射出百二十步已是极限?”
孙策闻言点头。
王镜忽然抬手,弹壳划出一道弧线落入孙策掌心:“而这个,能打八百步。”
孙策浑身一震,差点没接住这小小的金属物件。他仔细端详,发现上面刻着奇怪的纹路,还带着硝烟的气味。
王镜信口编了个名字:“此乃震天雷,是昆仑山玉虚宫流传下来的仙家法宝。以雷霆为弦,以闪电为箭。”
孙策的喉结拼命滚动,拳头紧握,内心震撼难言。
八百步!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武器的认知。
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主公为何此前不用?”
王镜语气沉重道:“每用一次,都要折损些许阳寿。”
“什么?!”孙策浑身剧震,手中的弹壳差点掉落。
他单膝重重跪地,声音颤抖无比:“末将……末将无能!竟让主公用此等……”
王镜连忙扶起他,坚定道:“无妨……为了大汉江山,这点代价算不得什么!”
孙策拳头紧握,指节发白,王镜的话像一柄钝刀,慢慢刺进他的心脏。如果有些代价必须有人来付,孙策情愿是自己。
刹那间,他突然掷地有声地喊了出来:“末将愿为主公分忧!”
【叮——成功获得信仰值1000】
……
函谷关一战后,张绣左肩被王镜的“震天雷”所伤,血流如注,几乎丧命。
当他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竟躺在敌军大营的军帐内,伤口已被妥善包扎。
张绣试图撑起身子,左肩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他不得不重重跌回榻上。
“别乱动。”一个清冷的女声从帐门处传来,“碎片卡在肩胛骨里,军医花了两个时辰才取出来。”
张绣循声望去,只见王镜逆光而立。
张绣看见她,脑海中震天雷的模样再度浮现,左肩隐隐作痛,恐惧与忌惮不由得浮上眼底。
他自幼习武,自负弓马娴熟,从未想过世上竟有如此可怕的武器。
更没想到,伤他之人,竟也是救他之人……
他嘶哑着声音问:“既已擒我,为何……不杀我?”
王镜缓缓开口,悠悠道:“武威张氏,世代将门。童渊大师的关门弟子,百鸟朝凤枪,威震天下。
建宁三年,你为报刘隽之仇,单枪匹马追杀麹胜三百里,将其首级带回祖厉县祭奠。
后来许多侠义少年慕名投奔,你因此逐渐成为凉州一带有名的豪杰。
你十五岁随叔父张济征战凉州,深得张济赏识和信任,十八岁那年,你率三百轻骑突袭马腾粮道,烧毁敌军三月粮草……”
张绣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些往事有些连他自己都快记不清了,可王镜却能一一道来。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子对他的了解,恐怕比军中大多数将领都要深。
“你善用长枪,尤精骑射,血性悍勇,麾下西凉铁骑来去如风。更难得的是,你重情义。”
“这样的将才,死在乱军之中,太可惜了。”王镜最后说道,目光直视着张绣的眼睛。
被褥下的拳头慢慢松开,张绣紧绷的神色缓和了几分。这份赏识与重视来得如此突然,却又如此真切,让他坚硬如铁的心防出现了一丝松动。
张绣目光从王镜脸上移开,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沙哑:“你既知我生平,便该知道——我张绣,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王镜淡淡道:“正因如此,我才更不想让你死。这世上不怕死的人很多,但值得活的人却很少。”
“你想让我降你?”张绣语气里带着试探。
王镜的目光平静而深邃:“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但真正为苍生而战的,又有几人?”
“我要结束这个乱世,需要你的枪,更需要你的义。比起为李傕、郭汜这等人效力,你为何不追随于我,结束乱世?”
这番话让张绣有些不可置信。他原以为王镜与董卓、李傕之流无异,却不想她竟有如此志向。
张绣沉默良久。
就在他沉思之际,王镜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递给他:“这是贾诩写给你的。”
“文和?”张绣一惊,连忙接过信函。
他与贾诩在长安时就颇有交情,后来贾诩离开长安后便失去联系。没想到这位智谋过人的谋士竟已投效王镜。
信中,贾诩对王镜的评价极高,称她为“不世出的明主”,值得毕生辅佐。贾诩还详细记述了王镜平定交州的经过,以及她如何善待百姓、礼贤下士。
信末写道:“文和平生所见诸侯无数,唯其可托付天下。望公慎重考虑,勿失良机。”
张绣读完信,心中震动不已。能让贾诩这样的人物甘心效命,王镜必有过人之处……
他想起师父童渊教他枪法时说的话:“绣儿,枪者,百兵之胆。持枪之人,更要明白为何而战。你性烈如火,需遇明主方能成器。”
……莫非师父所说的“明主”即在眼前?
张绣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一字一顿地问道:“若我归降……你可会宽宥我的叔叔张济?善待我的士兵?”
王镜道:“我不杀降卒,这是规矩。张济若肯归顺,我自会以礼相待,还会把他的妻子儿女接来供养。”
张绣闻言,心中的巨石骤然落地。
他深知王镜此言的分量在乱世之中,能保全家人已是莫大的恩情。更何况,她竟愿意主动接济张济的家眷,这份诚意,绝非虚言。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左肩的伤痛,撑着床榻缓缓起身,单膝跪地,郑重抱拳:“主公在上,张绣愿效死力!”
王镜伸手扶住他的手臂,制止他继续行礼:“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待你伤愈,我自有重任相托。”
随后,她便转身离开了军帐。
帐内重归寂静,张绣望着晃动的帐帘出神。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小石?”张绣惊呼出声。
这个名叫石成的亲兵在函谷关一战中受了重伤,他亲眼看见其倒在血泊之中,本以为必死无疑。
石成激动地跪下行礼,“将军!属下幸得君侯派军医救治,这才捡回一条命。”
张绣连忙扶起他,仔细打量。
虽然石成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已经好了许多。他低声道:“将军,弟兄们都被安置在单独的营区,伤者都得到了医治。君侯还下令给我们发了冬衣……”
石成告诉张绣,王镜不仅救治了受伤的并州骑兵,还允许他们自由选择去留。那些愿意留下的,都被编入正规军中,待遇与其他士兵无异。
石成感慨道:“君侯真是仁义之主啊!”
张绣听完,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起自己曾经效忠的那些军阀,哪一个不是视士兵如草芥?相比之下,王镜确实与众不同。
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的归宿要么是战死沙场,要么是沦为某个诸侯的附庸。却不想,竟在这乱世中遇到了真正值得效忠的主君。
他摸了摸左肩的伤处,那里还隐隐作痛,却让他时刻铭记——这一战,他败得心服口服;而这一次归顺,或许是他此生最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