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代码骇客 第113章 菌菇迷幻与鼠道求生

那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浓烈土腥与微弱金属涩味的古怪味道，如同最劣质的药剂般在他口腔中炸开，刺激着他几近麻痹的味蕾。林枫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将那几朵散发着幽幽荧光的菌菇艰难地吞咽了下去。

他不知道这东西到底会带来什么，系统提示的【微弱致幻bUG（良性？）】和【短时间内大幅提升精神感知敏锐度】这两个看似矛盾的效果，让他心中充满了忐忑。但眼下的绝境，已经不容他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他需要食物，哪怕只是这些看起来就让人毫无食欲的菌菇；他更需要任何能让他活下去的“变数”，哪怕伴随着未知的风险。

菌菇入腹，起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有一股淡淡的暖流在胃中化开，稍微缓解了一些饥饿感。林枫靠在冰冷潮湿的草地上，警惕地注视着排水管道的出口，以及周围漆黑的密林，生怕骑士团的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会突然出现。

然而，大约过了五六分钟，一种奇异的感觉，如同无形的涟漪般，从他的大脑深处，缓缓扩散开来。

他的听觉似乎变得异常敏锐！

他能清晰地听到数十米外，河水中游鱼摆尾时划破水面的轻微声响；能听到百米之外，夜风吹过不同树叶时发出的、带着细微差别的“沙沙”声；甚至能隐约捕捉到……更远处，似乎是清泉镇方向传来的、极其微弱的犬吠和人语！

紧接着，是视觉。

原本在月光和星光下显得模糊不清的密林阴影，此刻在他眼中却变得层次分明，细节毕现！他能看清每一片树叶上的脉络，能分辨出不同种类的苔藓在岩石上留下的斑驳痕迹，甚至能捕捉到……空气中那些几乎肉眼不可见的、如同尘埃般飞舞的、微弱的元素粒子！它们如同亿万只微小的、闪烁着不同色彩的萤火虫，构成了一个他以前从未“看”到过的、更加绚丽也更加……本质的世界！

【系统提示：【荧光菌菇】bUG效果已激活！使用者精神感知敏锐度临时大幅提升（约 350%）！五感（听觉、视觉、嗅觉、触觉、味觉）均获得显着增强！效果持续时间预计：8分30秒。】

【警告！同时检测到使用者大脑皮层及神经中枢出现【轻微非恶意性幻觉】！幻觉强度及内容可能受使用者当前精神状态、潜意识及周围环境暗示影响！请注意分辨真实与虚幻！】

“这……这种感觉……”林枫被这突如其来的、如同醍醐灌顶般的感官爆发惊呆了！他感觉自己仿佛瞬间从一个“近视眼加耳背”的凡人，变成了一个拥有神明般洞察力的存在！周围世界的一切，都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度和信息量涌入他的大脑！

这种感觉，无比的……强大！但也无比的……陌生和……令人不安！

因为，伴随着感官的极致敏锐，那些系统提示的“非恶意性幻觉”，也开始如同潮水般涌现！

他看到，身旁那条原本只是静静流淌的溪流，此刻水面下竟然游弋着无数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如同水母般透明的奇异生物，它们拖着长长的、如同星尘般的触须，在水中翩翩起舞，发出悦耳的、如同风铃般的低吟。

他看到，头顶那片原本只是普通的树冠，此刻每一片叶子都仿佛变成了一只只翠绿色的眼睛，正好奇而友善地眨动着，树枝之间，似乎还有一些穿着由花瓣和露珠编织成的、如同拇指般大小的、长着透明翅膀的小精灵在嬉戏打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甚至，他感觉自己脚下这片潮湿的泥土，也仿佛拥有了生命，能感觉到它深处那些盘根错节的植物根系在缓慢地呼吸、生长，能感觉到那些沉睡的矿石在低声诉说着亿万年的孤寂。

这些幻觉并不恐怖，反而带着一种……童话般的、梦幻般的美丽与和谐。但林枫知道，这些都不是真实的！他的理智在疯狂地提醒他，这只是菌菇bUG带来的副作用！

“必须……保持清醒！”林枫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试图用疼痛来对抗这种越来越强烈的、仿佛要将他拖入梦境的迷幻感。

但感官的极致敏锐，也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他突然“听”到，在他之前逃出来的那条排水管道深处，传来了一阵极其细微的、但在此刻的他听来却如同擂鼓般的……爪子刮擦陶土管壁的声音！以及……几声压抑的、带着焦躁和愤怒的……低吼？！

是Eames？！他没有被埋在坍塌的酒窖里？他也没有被那头古岩龙蜥或者深渊怪物解决掉？他竟然……也从排水系统里追出来了？！而且听这声音，他似乎……也被困在了某个地方，或者……正在艰难地搜寻出口？！

这个发现让林枫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如果Eames真的从排水系统里出来，并且循着自己留下的气味（虽然他已经清洗过，但以Eames那种专业追踪者的能力，未必不能发现蛛丝马迹）找到这里……那自己现在的状态，简直就是待宰的羔羊！

不行！必须立刻离开！而且要彻底消除自己在这里停留过的痕迹！

林枫强忍着伤痛和菌菇带来的迷幻感，立刻行动起来。他先是将自己刚才坐过的草地仔细地踩踏了一遍，将压痕弄乱。然后，他又用大量的落叶和泥土，将自己清洗伤口时留在河边的血迹和丢弃的布条彻底掩盖。他还特意将那几朵被他咬了几口的荧光菌菇的残骸，用石头碾碎，深埋在泥土之下。

做完这一切，他又仔细地“聆听”和“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认暂时没有其他威胁靠近后，才再次一头钻进了另一条……他刚刚用bUG系统（在感官强化状态下，系统对近距离环境的扫描和分析能力似乎也得到了一定的“增幅”）在附近河岸边发现的、一条更小、更隐蔽、但似乎更深邃的……废弃的排涝暗渠入口！

这条暗渠的入口隐藏在一片茂密的芦苇丛后面，几乎与河岸的泥土融为一体。如果不是他现在拥有超凡的感知能力，根本不可能发现。

【扫描目标：废弃排涝暗渠】

【结构分析：早期人工修葺，主要为石砌结构，部分区域已坍塌或被淤泥堵塞。内部空间高度：约0.8-1.2米，宽度：约0.5-0.8米。空气流通：极差！】

【走向分析：初步判断通往……清泉镇方向的某个废弃农田灌溉系统？或直接汇入更大型的地下水脉？（信息不足，无法精确判断）】

【bUG标记：入口内侧约10米处，存在一处【小型坍塌区域】，形成了一个相对干燥、可短暂藏身的【bUG性隐蔽空间】。该空间上方岩层存在【微裂隙】，可提供极其微弱的空气流通和……外界声音传入？】

“清泉镇方向？bUG性隐蔽空间？”林枫看到这个信息，心中一动！

清泉镇虽然也是人类聚集地，但相比于戒备森严、可能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的蒙德城，无疑要“安全”一些。而且，那个【bUG性隐蔽空间】，或许能成为他一个绝佳的、可以暂时躲避风头、安心疗伤和恢复体力的“安全屋”！

他没有再犹豫，立刻钻进了这条散发着浓烈淤泥和水草腐烂气味的排涝暗渠！

这条暗渠的环境，比之前那条排水管道更加恶劣！空间更加狭窄，很多地方他甚至需要将身体完全侧过来才能勉强通过。淤泥深可及膝，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沼气。而且，这里的“原住民”也更加……“热情”。

除了数量更多的、体型也更大的变异老鼠和水蛭外，他还遇到了一些……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磷光的、如同拳头般大小的、长满了细密触手的……【深水蛞蝓】！这些东西的移动速度不快，但它们的触手上似乎带有某种神经性毒素，一旦被缠上，就会感觉浑身麻痹无力！

【扫描目标：深水蛞蝓】

【威胁等级：低（单独），中（集群）】

【特性：磷光（用于诱捕猎物），粘液（具有轻微腐蚀性），触手（蕴含神经性毒素，可导致目标麻痹、行动迟缓）。】

【弱点：惧怕强光和干燥环境，对【盐分】极其敏感。】

【bUG标记：其表皮在受到【高频震动】或【特定声波】刺激时，会暂时性地收缩硬化，防御力大幅提升，但行动能力会降至最低！】

林枫现在身无长物，自然不可能有盐或者能发出高频震动的工具。他只能依靠自己那已经快要消耗殆尽的体力和意志，以及……那因为菌菇bUG而变得异常敏锐、但也同样被幻觉所困扰的感官，与这些生活在黑暗中的丑陋生物进行着最原始、最绝望的搏斗！

他看到那些深水蛞蝓的触手，在迷幻的视野中，仿佛变成了一条条舞动的、散发着诱人光芒的彩色丝带，引诱着他去触摸。他又看到那些变异老鼠，一个个都长着如同宝石般璀璨的眼睛，嘴里还叼着闪闪发光的……摩拉？

“清醒一点！这些都是假的！是幻觉！”林枫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臂，试图用疼痛来维持最后一丝理智。

他知道，一旦自己彻底沉沦在这些幻觉之中，或者因为伤势和疲惫而倒下，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有被这些黑暗生物啃噬殆尽的悲惨结局！

他凭借着那股超凡的感知力，一次次地险之又险地避开那些致命的触手攻击，一次次地在那些变异老鼠扑上来之前，用尽全身力气将它们踩死或甩开。他的身上又添了无数新的伤口，鲜血和污泥混合在一起，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但他也在这场与幻觉和现实交织的、地狱般的跋涉中，不断地压榨着自己的潜能，磨砺着自己的意志。他那因为菌菇bUG而变得异常敏锐的精神感知，虽然带来了诸多幻觉的困扰，但也让他对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对危险的预判能力，都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他甚至开始能隐约“感觉”到那些生物下一步的攻击意图，从而提前做出规避！

【系统提示：使用者在极端环境及精神压力下，【战斗直觉】及【危险感知】能力得到微弱提升！】

【系统提示：【荧光菌菇】bUG效果剩余时间：2分15秒。幻觉强度开始减弱……】

就在林枫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他终于爬到了那个系统标记的【bUG性隐蔽空间】附近！那是一处因为小型坍塌而形成的、位于暗渠主管道侧上方的一个相对干燥、被乱石和淤泥半掩埋的狭小平台，大约只有两三平方米大小，但对于此刻的林枫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拨开堵在入口处的浮土和碎石，艰难地爬了上去。然后，他立刻用周围的石块和淤泥，将入口重新封堵起来，只留下了一条极其微弱的、用于通气的缝隙。

做完这一切，他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如同烂泥般瘫倒在那个狭小而又充满安全感的“狗窝”里，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他昏迷之前，他似乎隐约听到，从暗渠的下游方向，传来了一阵……极其熟悉的、属于监视者Eames的、压抑的咳嗽声和……低低的咒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