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侠缘 第14章 腥风血雨

繁华过后荣菲尽，有着“七朝都会”之誉的开封府如今已经没有了北宋时期极其鼎盛的繁荣与发达，战火的摧残使得这座古都更显沧桑。远处三男一女缓缓走来，其中两个小伙子都气宇轩昂，一个身着青衣，手持利剑；一个丝绸锦缎，手握铁扇，两人皆气度不凡，这正是竹少青和霍日宁。走在一旁的那个衣衫褴褛，像个乞丐的老头，不是济颠是谁？而那蹦蹦跳跳，十分可爱的小姑娘自然就是小闹仙吴菲儿了。

原来竹少青一行离开华山后，并没有直接北上京城。济颠受金钱帮帮主吴赤海之托，要将一封书信交给开封镖局总镖头赵惊弓，所以他们就绕道来到了开封，而石小二为了及时向吴赤海禀告华山之行的情况，则率先返回京城。

他们一进开封府就发现街市上低云笼罩，气氛压抑，到处都是官兵和衙役在街上巡查。怎么回事啊？众人疑惑不解。当他们走到开封镖局前，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往日豪气冲天的镖局大门已经摇摇欲倒，门匾横躺在门前任人践踏，里面不少官兵正在慌乱地奔走，庭院内到处都布满了血迹。

“走开，走开！”门口的官差见他们在那东张西望，就过来赶他们走。

济颠忙走上前，一抱拳，问道：“这位差爷，不知这开封镖局发生了何事？”

“啊？你们不知道啊?”那官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唉，昨夜一夜之间赵老镖头一家老小三十一口及镖师全被杀光了，真是作孽啊，走吧。”

“多谢差爷。”济颠向众人使了使眼色，匆匆离开，先在附近找了家茶馆坐下。

开封镖局出事了，这也许在江湖上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然而在中原地区，肯定是震动不小。虽说开封镖局在江湖上并不是名门旺派，但是在镖界里，绝对是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尤其在中原，更是第一大镖局，平日护镖、押镖生意相当兴隆，所以金钱帮在中原地区的生意往来都和开封镖局有着紧密的合作，屈指一算双方交往也有二十余年，金钱帮帮主吴赤海和开封镖局总镖头赵惊弓也因此成了二十多年的老朋友。

济颠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唉，果然不出所料，我们还是迟了一步，开封镖局还是没有能逃过这一劫啊，我们迟了一步。”

竹少青听后，觉得很奇怪，就问：“济前辈，难道您知道开封镖局会遭此不测？”

济颠点了点头说：“不错，事到如今也不用再隐瞒了，吴帮主让我来此送信，其实就是担心开封镖局会出事，想尽早提醒赵总镖头做好准备，没想到对方下手如此之快……”

济颠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就当你们在华山的那些日子里，镖界先后有三家大镖局惨遭灭门。”

“啊！”竹少青和霍日宁都吃惊不小。

“嗯，他们分别是辽东铁岭镖局、江南海天镖局以及广东虎威镖局。而这些镖局都和我们金钱帮关系密切，所以也就是说，对手是冲着金钱帮来的。”济颠接着说，“吴帮主和我都有预感，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开封镖局，可惜……”

没想到刚涉足江湖就碰到如此大案，竹少青思索着，如果对方现在灭了镖局是为了削减金钱帮的实力，那么他们就肯定在暗处关注着金钱帮的一举一动，一定会找时机向金钱帮动手的。既然如此，金钱帮为了《紫竹剑谱》而请我去，我正好可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竹少青打定了主意，现在还是静观其变，不动声色为好。

“你们不要说了，好没劲，青哥哥陪我出去玩玩吧。”吴菲儿已经闷得发慌了，开始缠着竹少青陪她玩。竹少青平时性格温顺，而且又不想看到眼前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不开心，所以这一路上也就都随着吴菲儿的性子一直陪着她到处玩玩、逛逛。

现在出去顺便探探情况也好，离案发还不到一天，说不定真能有什么发现，想着他便看了一眼济颠，济颠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点了点头，竹少青于是就陪着吴菲儿离开了茶馆。

整个开封府都被古城所围绕，由古以来，开封就为兵家必争之地。北宋建都于此开创了开封最为鼎盛的时期。这时一家饭馆引起了两人的注意，与其他店铺平淡的生意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只见那里进进出出的客人络绎不绝，生意竟然如此之好！半天无精打采的吴菲儿立刻来了兴趣，拉着竹少青冲了过去，原来那是开封一家百年老字号饭店“逸仙楼”，这里最着名的就数开封桶子鸡了，香喷喷的桶子鸡自然吸引了众多的客人。

吴菲儿已经馋涎欲滴了，拉着竹少青的手吵着要进去吃，“我要吃，我要吃！”竹少青笑了笑正要进店，迎面出来一位轻纱遮面的白衣女子，从他们身边飘身而过，留下一缕淡淡的清香。竹少青愣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再回头望去，那姑娘已经跨上白马走远了。忽然，手上一紧，竹少青来不及多想已被吴菲儿拉入了店中。

一顿酒足饭饱后，他们正要离开，这时走进来几个官差在他们邻桌坐下。竹少青发现他们身上、手上都溅有未干透的血渍，但明显不是他们自己的血，因为他们并没有受伤。那他们会不会与镖局血案有关呢？竹少青忙拉了拉已经站起身的吴菲儿，示意她坐下，自己拿起酒杯佯装喝酒，听着他们的谈论。吴菲儿见竹少青如此认真，就没作声，拿出布偶人玩了起来。

那几个官差叫了一只桶子鸡，一碟花生米，一坛酒就在那聊开了。原来他们果然一直在镖局清理现场，从早上一直干到现在。只听一个官差说道：“唉，这凶手也太狠了，连婴儿也没放过。”

“是啊，而且每个都死的好惨！”另一个摇着头说道，“每个人脖子都留有鹰爪似的伤口，显然喉管都被割破，要不然是不可能流这么多血，他们基本上都是流血过多而死的，临死之前一定相当痛苦。”

“听说这已经是一个月来第四起镖局灭门案了，朝廷可能派‘御前四杰’来调查此事。”

“嘘，别说了，我们可别淌这浑水，免得掉脑袋，吃饭吧。”

说着他们就调转了话题，拉起了家常，竹少青知道他们不会再谈论有关镖局的事情了，不过从他们只字片语中已经收获不小，就匆匆结了账和吴菲儿回到了茶馆，并把刚才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济颠和霍日宁。

“难道是他？”济颠和霍日宁听后异口同声地说道。

“是谁？”竹少青很疑惑，接着问：“难道你们知道凶手是谁？”

济颠看了看霍日宁，摇了摇头，说：“应该是不可能啊。”他顿了顿，转过来对竹少青说：“青老弟，你初出江湖，可能有所不知，根据你刚才的描述，这种杀人的手法是有来历的。”

“啊？”竹少青吃了一惊，忽然意识到什么，问，“那就是说有人专门使用这样的杀人方法？”

“正是！”济颠接着说，“那是十几年前，天下第一杀手，人称追魂夺命司徒峰的杀人绝招‘追魂夺命手’，当时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惨死在他手下，不过在多年前，他已经被少林方丈空云大师制服，并痛改前非，退隐江湖隐居在天山，按照常理，凶手不太可能是他啊，难道是有谁想嫁祸他？”

济颠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说：“前面几起灭门案，消息一点都没透露出来，也无法探知，看来朝廷出手并非空穴来风，这‘御前四杰’虽然江湖上露面不多，但是据说各有绝活，为朝廷破过很多大案，我们应该有机会见面。”

霍日宁忍不住了，说：“济大哥，那是否让我先到天山探个究竟？”

济颠想了下，说道：“现在不行！我们当务之急得立刻返回京城，向帮主禀明此事，然后再做定夺。” 济颠说道。霍日宁觉得也有道理，于是众人赶紧收拾行囊，准备了些干粮，日夜兼程地往京城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