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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水商商 第113章 我想你了

作者:暹罗咪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5-21 01:22:36 来源:小说旗

宣政殿

丑时末,画案上漆金烛台快燃尽了,蜡油顺盏蜿蜒流下白垢,齐贞看着忽明忽暗的烛火,卷起画轴,用手帮它罩着风,火苗堪堪稳定下来。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小禄子端上新的烛台进来,正巧瞧到他用手罩着火,睡意散去大半,惊恐赶忙去看他的伤势。

“陛下……”

齐贞反应过来,眼神落到自己的手上,细入骨髓的灼烧感于他只有麻木,掌心皮肉嫣红,起了几个骇人的燎泡,他将手伸回来缩在袖中。

小禄子把换上新蜡烛,罩上琉璃灯罩,才敢再次挪到他面前。

取出药箱,“奴才帮陛下上药吧。”

齐贞不知想到什么,眸光一闪,着急忙慌抬步钻进夜色深处。

小禄子提着宫灯追在他身后,奈何齐贞走得太快,他看是往慈安宫方向去,一颗心沉到谷底。

齐贞不许熄那处的灯火,也不让旁人进去点,这两日都是他亲自去点,小禄子本以为今日没去,是因为太晚了,谁知是他糊涂了。

一路宫灯早熄,夜幕四合,树叶沙沙作响,风声紧随,衣袂翻飞。

齐贞对此处宫廊烂熟于心,迈着虚浮的步子,脑子还在想什么,人已经站在了慈安宫外。

远处见他一抹锦白衣角,小禄子也跟着跑了过去,宫里没多久就亮起灯火。

昏黄的灯影打在齐贞脸上,玉簪半挽一头黑发,他罩住烛台点火,待四处都亮堂起来,他站在灯架边,就这么呆呆地看。

小禄子刚踏进来,见他发愣,叹口气,又无奈出去。

齐贞嘴里念叨着琉璃盏,转悠一圈,在妆台旁边找到了它,他眉眼都松了许多。

琉璃盏有些蒙尘,昔日情分仍在眼前,他抱在怀里,眼前浮现出飘渺的人影,他走过去捞,什么都没有,忍不住泪如雨下。

几日以来,齐贞快把自己折磨疯了,不时出现幻觉,时而听不见人言,时而记忆混乱。

惶恐不安抱着琉璃盏缩在衣橱边,长发略显杂乱,“先前的事,我还不曾与你道歉,当初是我心急,我不该吓你的……”

“凭音对不起。”

“都怪我,怪我吧,都是因为我。”

小禄子见他一发不可收拾,绝对像上次一样哭到后半夜不睡,早上起不来上朝就算了,他还得编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那些勤奋的官员。

小禄子还不信了,说什么也得进去一趟,他刚钻进去,齐贞就红着眼睛抬眼盯着他。

他组织语言,“陛下,天色不早了……”

跪坐在齐贞边上,其实他也挺怅惘的,妘竹跟着去,他现在连个伴都没有,没有一个人懂他。

齐贞愣了一会,迷迷糊糊说,

“回首十七年,言不由衷,事与愿违,得而复失,失而复得,来来回回……生父生母不怜,只觉早慧懂事,天资聪颖,其间痛苦无助,挣扎反抗,除去三两句,什么都没有。”

“她是黑暗混沌的一双手,是崖底枯枝上的一束光,是朕千千万万个日夜里,虚无渺茫的念想。朕盼着她好受些,不那么苦,朕也能甜一些,奈何本性难移,跟了朕一辈子的苦楚,贯穿到了所有人身上。”

“能抓住的东西,朕总想着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日日想,日日看。朕恨她认为朕好骗,总轻易抛下朕,那日哪怕她多说一句,她想走,朕能摒弃所有,义无反顾让她走,但是她没有……”

小禄子打消他真糊涂的猜想,这两日单纯是不想理人,试探道,“陛下莫不是想替太后娘娘善后?”

“是,从前朕与她说假死脱身,想来她是想到那些,才决然离去的。朕就是不服气,凭什么别人三两句就能让她惺惺相惜,她与朕日日相对也不曾多出两分情愫!”说到这里,齐贞很生气地瞪向琉璃盏,已经要被气死了。

“也罢,谁让朕爱她呢,为她善后,力所能及,义不容辞。”

小禄子真是不懂他,“陛下……这是想通了?”

齐贞摇头:“朕在安慰自己,不然早去抓她回来继续恨朕了,总比身边空落落的好。”

小禄子挠头,没有继续接话。

第二天上午,齐贞上午召来史官笔录,把避暑山庄的事改成:

景熹九年夏四月,岑太后驻跸避暑山庄,猝染沉疴。帝闻之惶遽,速往问疾,乃谕旨择皇家寺庙于养病之所,躬亲护送至彼,自旦至暮,朝夕忧思,敕令太医院上下轮班诊治。

史官停笔,忧心忡忡,“陛下切记以自身为重,太后娘娘贤德,得上天施恩,定会安然无虞。”

那夜旁人不知道是什么事,宫里的妃嫔也不敢问,齐漾更是不敢挑他的伤心事。

齐贞扬手让他退下,史官默默离开,太后染疾,暂且休养在皇寺,此事立即昭告天下。

六月热得正厉害,又逢休沐,宫道上人三三俩俩。齐漾今日没去太学,说是太傅这两日病了,还不是齐贞给齐漾找的几个世家子女,没一个省油的灯。

孔嬷嬷和采薇跟在她身后,她嘀嘀咕咕抱胸走在前面,“楼太傅这个月已经告假三四回了,哪能又生病了?”

“天气热,可能是夜间着凉了?”采薇。

孔嬷嬷无奈叹气,“殿下还说呢,前两日殿下先是给吏部尚书的孙儿打了,又是把中书令的嫡子吓得不敢来上课,为此太傅多难堪啊……好在几位大人没往心里去,还亲自来赔罪,不曾闹到陛下那处去,殿下还是少想那些了。”

齐漾不服,叉腰愤愤,“谁让他们随意议论太后的,我听见一次打一次!”

“殿下打得好,奴婢永远支持您!”采薇朝她竖大拇指,很肯定她的行为。

齐漾和采薇串通一气。

孔嬷嬷实在不知道她像谁,头痛得厉害,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齐漾伸手提过食盒,甜甜道,“嬷嬷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她其实是想她那几个伴读小姐妹了,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

说来好笑,楼太傅六七十,穿着板正得体,行事风格颇持重,他曾教导过几任太子,也是齐贞恩师。

在楼太傅眼里,齐贞不是一个好学生,他很有感触,上课动不动就黑脸,也不同崇文馆任何伴读说话,一日说的话还没人家睡的觉多。

齐漾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吧,自从来了几个伴读后,也给他累得够呛。

其余几个太傅也差不多,要么就是病了,要么就是天气热得出不了门。

楼太傅那时风头正盛,很是不服气横插一脚的黄毛小子——岑煊。

但他无法,礼教束缚下,还是晋帝点的人才,只能逆来顺受。惆怅漫步花园,与偷吃糕点的小姑娘闲聊几句,小姑娘眉开眼笑,轻易解开了他的心结,过后他一发不可收拾,经常带好吃的给她。

不过没过多久,他看到岑煊与她走在一起,模样像,才知道她就是岑煊的女儿。

他奶奶的,凭什么岑煊连女儿都这么招人喜欢,他那儿子就是个彻头彻脑的蠢才,这不公平!

说来也奇怪,自从岑煊带着岑枝来后,崇文馆“三大金刚”勉强听他讲两句课,只是这小姑娘太贪吃了些,吃饱了就睡。

除了冷冰冰的齐贞,容砚和徐羡盈闲暇几乎都在和岑枝玩,岑枝合群的不得了。

只不过徐羡盈后面来得少,先是父母相继离世,她悲痛欲绝,又是祖父染病,她便干脆不去了。

徐羡盈不在,课间容砚在座位上无聊转笔,楼太傅瞥到齐贞,便移不开眼睛了。

齐贞趴在旁边盯着岑枝的睡颜看,那不是友善的眼神,里面藏着许多东西,他刚想说别吓着人家,岑枝伸个懒腰醒了,撑着脑袋朝齐贞露出甜甜地笑,两个眼睛像月儿般满是光。

齐贞面红耳赤,当场羞愤跑了。

楼太傅和容砚两个人对视一眼,尴尬地笑了笑,岑枝挠挠头,还是决定去看看齐贞干嘛。

“殿下你能不能跑慢点啊……”岑枝个子不高,藕荷色的裙裾随着步子开合,喘气跟在齐贞后面,累得满脸涨红。

齐贞立在不远处,不敢转过身去看她,他现在浑身都红透了,不停咽着口水。

“你不许过来。”

岑枝哦了声,不怀好意冲到他前面,抿唇笑,不解道,“齐贞,你为什么这么红啊?”

齐贞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齐贞打了个喷嚏,他捏捏额心,提笔写下册立皇太女诏书,准备在齐漾五岁生辰的时候给她。

齐漾如今在宣政殿左右畅通无阻,她瞥向殿门口的小禄子,小声打听,“父皇今日可有按时吃饭?”

“陛下晨起时,用过肉羹,午间还不曾宣膳,陛下自己一个人吃总是差些胃口,公主来得正好。”小禄子悻悻笑,转而问,“公主若要留下一同用膳,奴才这就吩咐膳房准备。”

她不知凝眸想着什么,“不必了,我还不是很饿,你们先歇会儿吧。”

齐贞把关于岑枝的一切东西,都放在自己枕边,偏要抱着才能入睡,可惜精神头依旧不是很好。

平日下朝后,他多数时间都在宣政殿,偶尔会出现在御花园,齐漾课后会来与他多说说话,习惯后,他能与齐漾说上两句笑话,在她八卦时提上两嘴,时而还会露出笑意。

殿内燃着的熏香四季不变,齐贞可以说浑身上下都是檀香的味道,木质香调耐闻,齐漾说不出喜不喜欢,但闻着总不讨厌。

齐漾咳嗽一声,齐贞撂笔抬眼看她,露出一抹笑意,齐漾上前放下食盒,端出青瓷托盘小碟栗子酥。

“儿臣自己试着做的,父皇就当是饭前甜点如何?”齐漾端起托盘,怯怯奉在齐贞面前。

齐贞拿过软垫,眼神示意她坐下来,迟疑后拿起一块,张口吃下。

“阿鸾有没有受伤?”他问。

齐漾摇摇头,凑到他面前,慌张帮他擦眼泪,“父皇,您怎么哭了……”

齐贞看她抚自己的脸,缓缓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摩挲,见到深深浅浅的伤口,面色微愠,心疼摸她的头。

“儿臣不疼的,父皇别担心了。”

齐贞浅浅偏头,起身拿出烫伤药帮她涂,齐贞的指腹很软,触及动作又轻又缓,涂上的那一瞬间,齐漾浑身都轻松了许多。

“阿鸾,下次小心烫伤,会很疼的,知道吗?”齐贞很平常说道,见她不动,又变了变眼神,不知继续说什么,侧身整理好药瓶,理理衣褶。

齐漾坐在他边上,“父皇,还在想太后娘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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