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都要殡天了，你叫我赢在起跑线？ 第四十一章 聚于宿州

宿州位于大乾腹心之地，京城之北，仲水与绵河交汇之处，天下交通之要冲。

可以说，宿州即为大乾京城之门户，直接关系到中原与北疆的直接联络。

众多世家逃离京城之后，便紧着太子，直接来到了宿州。

而他们派出京城，佯装北上支援的禁军，也被召回，屯兵于此。

太子等人见稳住了阵脚，再回想到此次京城败得是如此窝囊，心中自然不甘。

“诸位皆当世人杰，朝廷重臣，更有家族势力在京城盘根错节。”

“本宫依诸位之计，竟然一夜之间优势尽丧，反而被赶出了京城！难道你们就是这样辅助本太子的吗！”

包括韩史亮本人在内，众位“曾经”的重臣们全都被太子训得抬不起头来。

他们自己何尝不是追悔莫及？

太子“只是”丧失了他的优势，无法在皇宫内监国而已，他们这些世家大族要考虑的就很多了。

别说朝廷官位，就连他们众多家族在京城经营多代的根基也被抛弃，只能为了保命逃离京城。

御史中丞霍光亮不禁大怒，带着几分阴阳地道：“太子殿下也是自幼追随陛下，学习权谋兵法，现在一朝败出京城，却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等身上……”

“原来我们背负不忠之名，辅佐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位太子呐！”

他把太子训斥他们的话，换个说法“赠”了回去，瞬间把太子气得破防。

“好哇！现在本太子落难至此，霍光亮你是不是已经不把本太子放在眼里了？想造反呐！”

“造反”二字一出，在座众臣一大半都脸色不自然起来，看向太子的目光多含怒意。

真要说起来，他们正是为了扶保太子，造反了对抗皇帝，这样的行径，等同于“谋反”了。

谁都有资格以此来指责他们，只有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没有资格。

韩史亮的心中也极为气愤，但是他还算能保持冷静，知道此时万万不能再起内讧了。

陛下已经掌控了京城，他们随着太子逃出来，便等于是坐实了谋反的罪名，陛下就算是心胸再宽广，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而他们这么多的世家大族，本身同样存在矛盾，哪怕太子说话再不中听，也只有他这杆旗帜，才能把诸多士族再次凝聚起来。

“够了，现在我等无休止地吵闹，难道就能把陛下吵死吗？就能延滞陛下派出大军来清算我们吗？”

“别忘记了，现在京城和皇宫已经再次落到陛下手中，他可以直接对各地发号施令，召集勤王之军，把我们全部剿灭！”

韩史亮的冷喝声，终于让太子与诸位大臣都冷静下来。

霍光亮依然愤愤不平，但是他这个御史中丞，在朝廷中本就是负责监察弹劾百官的，平素里就属他的罪人最多。

太子对他的喝斥虽然让大家的心里不舒服，但还不至于为他出头。

太子也勉强按下愤恨之心。

众多士族需要他这位太子来凝聚人心，他同样也只能依靠士族的支持了。

哪怕作为皇氏独子，父皇唯一的继承人，做出这等谋逆之举，他也不敢相信父皇还会放他一马。

“没有退路，便要凝聚所有可凝聚的力量！”

太子回想起张子扬平日里对他的教导，沉声附和韩史亮的劝说：“左相所言，确是现在最紧要之事。”

“本太子刚刚也是太性急了，若有得罪诸位爱卿的话，还请多多包涵。”

“但是，大家也不必过于灰心失望，我等虽然离开了京城，但并不代表已经失败，最重要的是天下民心还在本太子这里，而民心所向，便是天命所归之处！”

太子尽量学着父皇遇到危机之时，表现得泰然自若，勉强稳住人心。

他所称的“民心所向”，正是抓到了很多大臣的心中所好。

很多士大夫，其实从来不会正视真正的“民心”是什么。

他们依靠着自己掌握着当世的话语权，单方面地认定了，“士心”便等同于“民心”。

得到了他们这些士大夫的拥护，那自然就等于得到了“民心”，自然就是天命所归了。

韩史亮满意地点了点头：“太子所言极是，我等万不可丧失信心，别忘了，除了民心之外，我们还有切实的实力！”

“武卫军等禁军已经赶到宿州，重归于太子的指挥之下，我等坐拥三万大军，绝对能胜过陛下！”

太子与众位大臣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韩史亮的说法是比较好听的，他们都知道事情为何。

确实，宿州聚集了不少的禁军，但是他们甚至没有统一的指挥权。

有一部分禁军是掌握在太子手里，还有一些私下里是向着各个世家效忠，因为他们大部分的指挥将领，全都是士族出身！

双方都不甘于直接交出自己所掌控的禁军指挥权，保证自己不会成为对方向陛下妥协的牺牲品。

霍光亮还是负责说些大家都不喜欢听的话，忧虑地道：“虽然眼下我们的兵力比陛下更多，但别忘记，陛下现在可以调动整个大乾王朝的力量。”

“以我们数万禁军，对抗整个大乾的兵力……胜算几何？”

“霍大人，你这个乌鸦嘴，装个哑巴会死么！”

韩史亮却拦住了其他大臣对霍光亮发难，反而极为认同他的说法：“霍大人所说倒也没错，所以我们才不能内讧，要跟陛下比时间呐！”

“若以我宿州之兵力，与整个大乾对抗，那是以卵击石，但谁说大乾的兵力就会归陛下所用？我们扶助太子，而太子乃是大乾王朝名正言顺的继承者，更兼得民心天命！”

“我们一定要抢在陛下前面，先说服诸多边军，效忠于太子。”

韩史亮的话，给诸多世家指明了方向。

“左相言之有理，不过具体又要如何去做呢？”

“大家不要忘记，陛下可是一刀一枪在战场上杀出来的军功，很多军中将领都对陛下极为忠心，别的不说，北疆此时屯兵三十万之众，我们凭什么说服其投效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