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清你。
我也接不住你。
我以为你要像我小的时候那样,毫无征兆地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就像你从未来过一样。
池归月只是震惊了一瞬,在宿槐安发现自己的异样前迅速找回了表情管理。
其实她觉得吧,看不清可以配个眼镜。
宿师弟平日的穿搭风格,身上丁零当啷的神棍模样,鼻梁上夹个单片眼镜估计也好看。
她以前在那些什么宫廷魔法游戏里就看见这样穿搭的Npc,漂亮的很。
可惜这里是修仙世界。
“跳崖?”
宿槐安点头,他耳边的坠子和他头上的簪子的挂饰随着他点头的幅度一摇一摇。
池归月的目光落在他的耳坠上,在宿槐安疑惑地摸自己的耳垂前又把视线移到他的脸上,突然嘴角一勾。
系统飘在空中还在想该怎么掩盖池归月闪烁的命星,就见这家伙拿出星落剑随手往崖底一扔,随后翻身一跳,毫不拖泥带水地落入崖间。
系统:?
等等?这就回档了吗?
等一下,测试者你没和我商量啊啊啊啊啊!
你要回到哪个剧情点啊啊啊啊啊——
比起系统的淡定(?),宿槐安直接瞪大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扑到崖边,单手抽出缩小成发簪挽着自己长发的灵剑,看也没看就要跟着跳下去。
失去固定的长发散开。
“慌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山崖底下传来。
因为解开发簪长发完全披下的宿槐安跪在崖边握着发簪一顿,愣愣地看着踩着剑从崖底窜上来的池归月。
阳光下的剑修肆意张扬,那双浅淡的眸子倒映着他的身影:“危险动作,小孩子还是不要学了,嗯?”
宿槐安下意识反驳:“师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戏谑的声音从上头传来。
“不是小孩子了,还怕见不到师姐?”
那声音从远及近。
一只手将他从地上拉起:“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从剑上跳下来的池归月拍拍自家冤种师弟的肩膀:“你师姐我平常就喜欢这种极限运动,怕什么?”
没有什么运动能比死亡回档更极限了。
“再说了,我都能从裂隙里带着你月寻师兄爬出来,还有什么崖是师姐我跳不成的吗?还是师弟觉得,有人有那个本事可以暗算得了你师姐?”
当然有,这个破世界全世界都想暗算本座。
“最重要的是,宿师弟你真的看清了吗?”
越听越觉得池归月说的对的宿槐安闻言愣了下:“我......”
他真的看清了吗?
“连你的师尊都看不清本座的命线,师弟有这个把握肯定自己看清了?”
很快就被不知名力量弹出来的宿槐安迷茫了。
池归月声音带上蛊惑:“那是你看见的,还是你因为知道师姐小时候去救你月寻师兄之后做的梦?”
浮在空中的系统不做声,只是待在宿槐安头上疯狂给他撒他看不见的**粉。
宿槐安定定地看了一会池归月,最后缓缓摇头:“我,可能记错了。”
池归月满意了,怜爱地拍拍看起来被系统撒的过量**粉弄傻了的师弟,伸手要他把簪子给自己。
宿槐安乖乖把簪子递给了自家师姐。
池归月拿着剑簪挑眉,忽视了备用系统给宿槐安打的[被忽悠瘸的可怜娃儿]的标签,捧起他的头发替他挽起,拿簪子固定好。
“好了,堂堂护宗长老,披着头发成何体统?”
宿槐安垂着眼睛不说话。
池归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人家头发本来挽的好好的,要不是她刚刚现场表演一个跳崖,他也不至于吓成这副模样。
胆子真小啊。
这么小的胆子是怎么敢私改旁人命格的?
池归月想了想宿槐安没怎么露脸但是世界给完善的剧情里的结局......
算了算了,不逗他了。
“回去吧,不是看阵眼?”
系统瞄了池归月一眼:[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宿槐安摸了摸挽的有些斜的发簪,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答了个“嗯”。
池归月从包着绳结的小包里掏了掏,选了个适合宿槐安的塞他怀里:“喏,出门的纪念品。师姐说在外面溜达,没骗你吧?”
宿槐安握着那编绳看着池归月。
“师姐先走了,峰头上还有几个徒弟盼着呢。”
想起家里那三只,池归月笑了一声,意有所指:“和你们小时候一样,老是急急慌慌的,生怕我哪一日跑了似的。”
宿槐安似乎是被逗笑:“那师姐,下次见。”
池归月不放心地又把他打量了一遍,确定没什么其他的问题,才毫不留恋地离开。
已经找到方法掩盖命星一闪一闪这个bug的系统跟在池归月身后,拿小短手擦祂不存在的冷汗。
系统:[测试者,你还别说,你这个师弟还真被他学到东西了,竟然能看见你上一档的结局。诶呀,前途无量啊,要是这个世界不是个游戏世界的话,你这些同门哪一个拿出去都厉害的紧。]
池归月差点被宿槐安这个不安分的小子把底牌都看完,完全没兴趣接系统的话。
若是一个时代天才横出,那这个时代必有大灾。
就像她出现在这里一样。
宿槐安有本事她知道,这个师弟的天资一直比他师尊好。
[未卜先知]是属于宿槐安的天赋。
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去看她的命线。
上辈子明明没有这种事情。
池归月在心里“啧”了一声。
估计是自己最近跑的太勤。
接下来这段时间,还是交给系统算了。
若是第一次开局,她还对这些日常感兴趣,觉得有趣。
而现在,她只想赶紧解决玩家的问题。
没被测试者搭理的系统给自己贴了两条宽面条泪,默默遁走,趁着宿槐安没回去对披星殿的星图下手。
一人一统各干各的,没人注意宿槐安仍旧留在山崖边,眼睛虚无地盯着山下缥缈的雾气。
过了好一会,玄天宗的披星殿主握紧了手里的绳结,对着虚无的崖底低声道:“大师姐,槐安早就不是那个躲在殿里偷听掌门和师尊谈话的小孩子了......”
他既然能继承师尊的衣钵,就能做到师尊做不到的事情。
他怎么可能记混?
那落下来的翩跹的衣摆,和那一幕幕闪过的带血的身影......
还有那死而复生的命星。
“师姐,你到底为什么要骗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