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痛的不是利爪而是希望 第11章 冰与雪之歌

月光在冰原上投下细长的影子，林觅星的后背抵着冻土断崖，掌心被冰锥割裂的伤口凝着蓝血

狼群的呼吸白雾在三百米外聚成死亡的云团，而猎人正跪坐在雪地里——他的脊椎已刺破棉服，骨刺上挂着半凝固的血珠，像一串猩红的铃铛

猎人背脊上的双翼已经变得十分明显，每一次扇动都会掀起裹挟冰粒的旋风

他用龙化的那只手臂拿起掉在地上的猎枪，打开了沾满了细雪的子弹盒，从里面仔细的选出了五枚狩猎弹塞进弹仓里

他果断朝天空开了一枪，试图用枪声来震慑住这些狼群

喉部的鳞片震动发出了十分清脆的响声:

「带孩子们去东北的冰裂谷......那里有程昭埋的补给」

猎人的瞳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扩散一次，而在他意识模糊的时候，他都会用冰锥刺入大腿保持清醒

最后他从怀里掏出冻硬的烟盒 塞给林觅星最后一支用龙血树脂圈起来的烟:「等会......点燃它」

那些狼群准备要扑倒他的时候，他快速举起枪，迅速将那个头狼给击毙了

血液飞溅得到处都是

但这些狼群压根没有退缩的迹象，这下猎人不得不拿出精神准备和它们拼命

随着那些狼的哀嚎声此起彼伏，远在一旁撬动补给箱的林觅星似乎知道了结局

当最后一匹狼倒下的时候，猎人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了爬行类的琥珀色竖瞳

他挥手示意觅星点燃那支龙血烟卷，然后接过他手里的烟，美美地吸上了一口

猎人没有丝毫犹豫，他知道自己龙化后，会成为林觅星还有孩子们最大的威胁

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他拿起丢在一边的枪，枪口还冒着热气。等林觅星发现时，枪早已经上膛，一声枪响，吓哭了那些正在整理物资的孩子们

枪声的余韵在冰崖间回荡，猎人仰面倒在雪地上，胸口炸开的血洞并未流出鲜红——那些蓝金色的龙血像熔化的金属，在零下49c的严寒中嘶嘶蒸腾

他的右手指尖还残留着扣动扳机时的弧度，仿佛在虚空中描画某个未完成的北斗七星图腾

枪击创口边缘的皮肤正以每分钟3厘米的速度钙化，形成珍珠母色的扇形鳞片，这是深坑实验室未曾记录的「死后龙化」现象

右眼的人类瞳孔彻底消散前，突然收缩成针尖状，倒映出林觅星背后冰层下的某个发光体（后来证实是程昭埋藏的龙血中和剂）

子弹击穿的冰层开始蛛网式崩裂，最小女孩的保暖靴陷入裂缝，被龙血腐蚀的冰水瞬间烧穿三层羊毛袜，林觅星拽回她时，发现其脚踝皮肤已呈现鳞片状硬化

最大的男孩突然抢夺猎人的遗体，并发出了恐怖的嘶吼声「他还没用变异的犬齿撕咬猎人正在龙化的脖颈——直到尝到龙血才惊醒，跪在雪地里呕出混合着冰碴的蓝色胃液」

队伍用海豹皮包裹猎人遗体（防止继续龙化），拖行在冰原上的痕迹如同蓝色星河

林觅星的瞳孔在月光下不受控地颤动，他死死攥着海豹皮包裹的遗体绳索，指尖深陷进冻硬的毛皮里。那些绳索勒出的红痕正在缓慢变成蓝紫色——不是冻伤，而是血管在皮肤下扭曲成鳞片纹路的征兆

同类的死亡会加剧龙化的程度......

当其他人体温飙升至42c时，他仍维持36.5c的正常值，这反常现象成为恐惧源头

他不断撕扯领口检查锁骨是否出现鳞片，直到抓出血痕——那些血迹在零下49c冻结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林觅星疯狂刨开冰层将整张脸埋进雪里，渴望用极端寒冷杀死可能潜伏的龙血细胞。鼻腔黏膜冻结脱落的瞬间，他竟在剧痛中感受到类似鳞片生长的酥麻快感

当最小的女孩用龙化手掌捂住他开裂的嘴唇时（她的体温已能融化冰晶），林觅星在蒸汽中突然看清现实：

五个孩子围成的保护圈正在缩小，他们突变的肢体呈现出防御性姿态

雪橇上的猎人遗体停止了钙化

自己手背的「鳞片」不过是冻伤的皮肤剥落而已

「哥哥，」女孩的竖瞳第一次流下人类眼泪，那滴泪在落地前冻结成微型棱镜，「你的心跳声……比北极星还干净」

她的泪珠在触地瞬间迸裂成七道冰棱，折射出的光斑穿透林觅星的胸膛。他低头看向自己映在冰面上的倒影——月光将心跳的波动具象化为涟漪，一圈圈荡开血污与冰屑，露出深埋十年的记忆琥珀

母亲被龙血侵蚀的右手最后一次抚摸他的额头，掌心的鳞片刮破皮肤，血珠渗入他锁骨间的胎记（如今正在龙化成北斗七星形状）

苏晓将沾血的芒果糖塞进他防寒服夹层，糖纸上的齿痕拼出「活下去」的摩斯密码

而现在的他终于知道了程昭的那句话的含金量了

「绝望?不，我们只是更清楚希望的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