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林小姐的资料我发你了。”
江雾握着手机的手骨逐渐泛白,脚下却没有片刻停顿:“哪用得着。”
“可是,傅总和林小姐的照片在网上传疯了,现在都说他俩在谈恋爱,可明明……”
明明您才是傅总的妻子。
后半句话身为助理的苏禾没敢说出口。
她快步跟上江雾的步伐,不忿道:“傅总也太过分了,一点都没顾及您的感受。”
“都是网上乱传的,阿辞不是这样的人。”
江雾深吸一口气,脸色却有些苍白。
因为欧洲那边的项目,她在国外待了大半年,刚回国就看见傅西辞和林婉馨位列热搜第一的亲密照片。
两人一个是燕城顶级豪门的继承人,一个是才在国际上拿了大奖未来前途无量的花滑运动员,站在一起谁不说一声郎才女貌。
“傅西辞,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敛眸隐去眼底的慌乱,江雾加快步伐,按照查到的地址终于在室内花滑训练场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傅西辞。
丰神俊朗的男人被人群簇拥着,看向身旁切着蛋糕的女人,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女人比照片上看起来还要漂亮温软,酒红色的针织连衣裙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体,黑色长发随意束在脑后,脸上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意气风发。
似乎是脸上有些痒,她抬手用手背蹭了蹭,手上的奶油就这么在脸上沾上了些,男人抽出餐巾纸,抬起她的下巴,轻柔抹去。
江雾艰难地将视线从眼神拉丝的两人身上移开,又从门口整装镜中看到自己的脸——一张因长期睡眠不足满是疲惫毫无活力的脸。
花滑室里有人看到了她来了,脸上带起恶劣的笑,故意说着酸话给她听:“阿辞和婉馨真配,也不知道江大小姐看到了会作何感想。”
“今天是馨馨的庆功宴,好好地提她做什么?”
傅西辞脸上笑意敛去,幽深的眸中看不出喜怒。
“就是,谁不知道阿辞讨厌她,别提她扫兴了。”
“好好好,不提,那就祝林小姐更上一层楼,在花滑界继续发光发热,再创辉煌!”
欢呼声在训练室中扩散,写着“祝贺林婉馨小姐在世界花样滑冰艺术之巅大赛中夺冠!”的横幅格外刺眼。
众人合照,林婉馨举着冠军奖杯站在男人身旁笑容满面。
看到这样的林婉馨,江雾仿佛看到了十几岁的自己。
那时候她脚还没受伤,大大小小的花滑奖也拿了不少——每次夺冠傅西辞也会给她开庆功宴,会说:“我们雾雾是最棒的,以后一定能成为花滑界最引人瞩目的那颗新星。”
可惜,她的脚废了,因六年前的那场意外,为了保护傅西辞,她的右脚跟腱断裂,从此告别花滑赛场。
“老板…要过去吗?”
助理苏禾担忧地看向身边摇摇欲坠的女人。
“不用了。”
掌心火辣辣的痛意,让江雾回神,她这才发现指甲不知什么时候陷入掌心。
过去做什么呢?
她和傅西辞的婚姻,本就是她背负骂名强求来的。
既然现在傅西辞有了心头好,那这段婚姻也没有维持下去的必要了。
“和傅家的合作项目什么时候能结束?”
江雾转身走向电梯。
既然已经决定和傅西辞分割,那两家的合作也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但前提是不能损害江家的利益。
“40天,不,加快进度的话,20天内和傅家的合作项目就能全部结束。”
苏禾跟在江雾身后,看了眼她的脸色,小声道:“不过还有些项目还在推进中,还未正式开展合作...”
“已合作的项目尽快推进,争取早日结束,所有未合作的项目全部叫停。”
江雾打断助理的话。
她眼睫轻颤,站在电梯厅等电梯,在心里默算着,最多20天,她就可以和傅家、傅西辞彻底分割了。
“叮咚”一声。
电梯门打开,从里面冲出了近十名狗仔,不知道是谁将傅西辞和林婉馨在花滑训练场的事儿捅出,此刻狗仔媒体闻风而动。
慌乱间有狗仔踩到了江雾的脚,她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脑袋猛地磕在墙上,带来一阵眩晕。
“老板,你没事吧?”
苏禾伸手想将人扶起。
“别动,我缓缓。”
江雾坐在地上,动了下右脚,刚刚不知谁踩了她一脚,跌倒时扭了下,她的脚踝本就有旧伤,这会一摔,此刻已经高高肿了起来。
记者喧闹着涌进训练室,瞬间便有闪光灯亮起,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呵斥。
没过一会儿,傅西辞抱着林婉馨绕开记者走出来。
两人擦肩而过,江雾瘫坐在地。
傅西辞目不斜视,像是没留意到她的存在,或者是看到了,却激不起他心中半点怜惜。
江雾眼睁睁看着,她丈夫的西装外套盖在女孩头上,他看向女孩的神情像是在看全世界。
“滚!”
傅西辞嘴唇微启,声音不大,透着愠怒,镇住了追上来的记者,紧接着大步迈上楼梯。
跟在记者身后走出训练室的人却都注意到了角落饿了江雾。
有人发出嗤笑,有人面露不屑,有人眼中露出嘲讽,纷纷跟在傅西辞身后上楼。
就算是傅太太又怎么样,挽留不住老公的心有什么可值得同情的?
江雾有些难堪地偏过头,散落的发丝遮住她眼角滑落的泪滴。
“老板……”
苏禾扶着她起身。
“我没事。”
江雾试着脚着地,有些痛,不过能忍,“去查查看这些狗仔是怎么回事。”
这些狗仔不是她通知的,傅西辞自然更不可能自己联系狗仔。
傅家在燕城影响力不弱,就算狗仔得到傅西辞的定位也不敢贸然前来打扰。
除非,这背后还有其他人在暗中操作,有人承诺帮这群狗仔兜底。
吩咐了苏禾去查,江雾刚坐上车系好安全带,铃声响起。
看了眼来电之人,江雾揉着眉间按了挂断,却没想,紧接着,苏禾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一句“傅总”还未叫出口,傅西辞矜贵的声音便从电话那头传来:“让江雾接电话。”
苏禾面露难色。
“给我吧。”
江雾看出小姑娘眼中的哀求之色,自嘲一笑,将电话接了过来。
只要傅西辞想找她,她从来没有拒绝的权利。
“今天的狗仔是你通知的?”
江雾能想到的事,傅西辞自然也能想到。
“怎么,心疼了?”
江雾没有解释,也懒得解释,傅西辞心思现在全在别人身上,她解释了又有什么用?
她只是神情淡淡地看向车窗外,下雪了,不过11月底,燕城便迎来了初雪,看来今年冬天应该有些冷。
傅西辞声音透着隐隐的不耐烦:“江雾,她就是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别为难她。”
江雾呼出口气,车窗上起了雾气,伸手在上面画了个笑脸,“我没那么闲,傅西辞,我们离婚吧。”
也许在傅西辞压着她上飞机时,两人就该结束了。
“呵,离婚?江雾,你舍得吗?”
傅西辞嗤笑出声,听筒中传出的声音透着厌恶:“当初大费周章非要嫁的不是你吗?”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阿辞哥,水放好了。”
“就这样,把热搜撤了,这事我不和你计较。”
电话被挂断,整个车厢在黑暗中沉默下来。
手机屏幕的亮光刺得眼睛生疼,有水珠滴落在手机屏幕上。
不管傅西辞愿不愿意,还有20天。
只要完成江、傅两家项目分割,她都会从傅西辞的世界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