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妖物语 第162章 红心十二

宴席过后，四名学徒要收拾桌子，邓倩渊在丽莎的搀扶下回了别墅，桌上的其余人等则都挪到旁边的一张空桌旁坐下。

郭靖瞳似乎想到什么事，刚刚坐下就也起身去了别墅。

等郭靖瞳回到林越等那一桌的时候，手里拿着金灿灿的几张牌，走到李择一身边，将那几张牌往李择一面前一拍，又转身走开，坐回刚才的座位。

李择一懵懵懂懂，转向郭靖瞳：

“这是我送你的，你不要了？”

郭靖瞳很随性地说道：

“是啊，就是不想要了，所以，还给你。”

“从你十六岁生日那天，我送了第一张红心十二给你，直至如今，你每年的生日那天，无论我身在何处，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我都会把一张红心十二送到你的手上，现在已经五张。”李择一回忆似地说着，而后又道，“你知道，它们不单单是红心十二。”

郭靖瞳轻描淡写地回应着：“的确不是普通的扑克牌红心十二，因为它们都是用纯金打造的，你用了心思，而且它们也有相当的价值，但是现在，我只是不想再要它们了，如果想要，我可以花钱请匠人打造一整副的纯金扑克牌。”

李择一脸上呈现出痛苦的神色，在挣扎，在忍受，平复后就以坚定的语气说道：

“我不是要说它们的材质和本身的价值，而是要说它们所代表的东西，它们代表我们之间一种言语难以表达的默契，代表一种永不改易、互盟此生的契约！”

郭靖瞳用手挠挠脸颊，而脸颊明明一点也不痒：

“你不过送了我几张纯金扑克牌红心十二，而我接受了，难道这样我就要默默承认自己是你的女朋友，此生只等君归，眼中心里再也没有别人？

那我也太不值钱了。

你自己不还是读女生多的师范院校，流连酒吧。”

李择一听后，觉得刚刚自己的话有些不合适，但郭靖瞳这番话似乎表明她对那个“别人”心有所属，就说道：

“你有别的喜欢的人？”

“那倒还没有。”郭靖瞳只犹豫了霎那，就如此回答道。

李择一又追问：“那你为何要还回红心十二扑克牌？”

郭靖瞳盯着他，将脸凑过去，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我说我不想要了，难道这样的理由还不够吗？你非要知道背后的理由，自取其辱吗？”

这些话说的稍稍重了些，旁观的林越、苗珊瑚等都觉得气氛到了冰点，大气也不敢喘。

但李择一却很平静地道：“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糊里糊涂，自欺欺人，总要知道背后的缘故。”

又道：“没关系，我有心理准备，你尽管说，就算非常屈辱，我也不至于哭鼻子的！”

郭靖瞳收回双臂，正襟危坐：“既然这样，那我就说出缘故，其实在此之前我对你还是很有好感的，不排斥，自然也就不排斥你送的生日礼物，但要求丽莎当姐姐嫁妆的事，让我看清了真正的你，让我对你很失望。”

又道：“和心机如此深的人交往，我很害怕。”

“我让你害怕？因为要求让丽莎当嫁妆的事。”李择一啼笑皆非，“丽莎只是印度的小妖怪，一个能治疗癌症的小妖怪，纵然你奶奶很喜欢爱护她，出于感恩，出于真情，把她留在身边，可是难道就没有想过用她来给郭家带来巨大财富，没有想过郭邓两家的宗族，以及将来再患上疾病或癌症救自己命的私心，甚至用丽莎来对抗衰老。再说了，我的父母不是已经松口了吗，事情已经过去。”

郭靖瞳提高声调：“所有的我都不管，我只知道，在你们李家提出要让丽莎当我姐姐的嫁妆后，我奶奶做出了很大努力，也没有让你们李家松口。”

又道：“幸好林越给了办法，让告诉我姐姐和你哥哥，才总算达成现在的局面。我奶奶食不知味、不能安寝的样子你知道吗？”

因为引得旁边其他桌上之人的注意，后面的话郭靖瞳压低了声音，才没有引起更多的关注。

李择一看了眼林越，对郭靖瞳道：

“所以我们只能决裂，对不对？你知道吗？

我、你还有崔秋月姐姐都是一年生人，崔姐姐三月生，你五月生，而我七月生，十六岁那年，刚给你送过第一张红心十二，我就进了父亲的集团公司，开始在集团里做最基层的员工。

以后四年的时间，我经历了三年的历练，总算得到的父母还有集团高层人物的认可，我坐上了总裁的位置。”

郭靖瞳漫不经心道：“所以，你是要想向我炫耀你集团总裁的尊位，还是想要忆苦思甜，说说你那三年是怎么过来的？”

“这两个意思我都没有。”李择一道，“我只是想说，四年时间里，在我心里，我始终觉得我的人生其实只有一个观众，而那个观众就是你，也只是你。我恪尽职守，遵守原则，中规中矩，要求让丽莎当嫁妆，就是为了丽莎跟着嫁过来后，利用丽莎研发医药，关于利用丽莎研发医药的设想，我也是和集团十余名管理高层商讨许久，亲自写了三十余页将近五万字的策划书。”

“······”人生唯一的观众，这对郭靖瞳是某种意义上的心灵撞击。

李择一继续说道：“从今天起，我的人生再也没有观众。”

他将五张摞在一起的纯金扑克牌红心十二用中指弹开，接着，起身离去。

走出几步后，回头冷冰冰地看了眼林越，才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