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再次握着她的手,他的手掌很暖,却令她不自觉寒战。
“你的保证,何人敢信?”
“夫人下次再不信也不迟......”声音轻柔低沉,不似往日阴冷无情。
杜如霜抬眸望向他,杨暄微微一笑,目光温柔真诚,带着期许。
见她神色缓和,杨暄深情道:“今日你若出事,我将日日难安。”
他似乎的确变了许多,这次也是为了救我,也许他......当真能做到呢,三月之期还早......
杜如霜稍稍点头:“好吧。”
杨暄顿时松了口气,微笑着将她揽入怀中:“多谢夫人。”
答应过岳父岳母和母亲要保护好她的,且即便未曾许诺,杨暄依然想要护她周全,他见不得她受到一丝伤害。
杜如霜嘴角扬了扬,只是笑容满是怅然。
不多时,四人汇合。
确认无恙后,白玉阙转向沈凌云灿烂一笑:“公子带我逛一逛灯会如何?”
沈凌云目光瞥向杜如霜,她笑道:“白姑娘不常出府,凌云哥,保护好她。”
白玉阙听后对杜如霜挑眉一笑:姐姐懂我!
见她如此俏皮的模样,杜如霜也不禁‘噗嗤’一笑。
白玉阙拉着沈凌云的衣袖转身离开,他并未作任何解释。
见杜如霜眼中有些失落,杨暄道:“她与你秉性相似,你二人定会成为知己。”
也是!我也十分喜欢如今的白玉阙,如此一来,没了沈凌云,我却能得到一知己,不用害怕孤独终了耶!
她刚刚的失落感顿时烟消云散,连同刚才被杨暄吓到的恐惧也消失殆尽,余生有盼头了!
老天爷待我不薄,为我送来一位知己!想来下次荷下吃酒有人对饮了,也许她也知道李清照呢!
见她神色轻松愉悦,杨暄眸色兴味:她并未吃醋,可见沈凌云已不足为惧。
灯会热闹新奇,杜如霜早已忘了沈凌云,忽见一剑穗儿摊,她提着裙角奔去。
她时不时的拿起剑穗儿打量,又不停地摇头,神色十分认真。
“为谁选的?”
“嘿嘿......我哥啊!”
杨暄眉头一皱:这语气听起来怎么这么暧昧?
杜如霜哪里有功夫注意杨暄的神情,专心挑选。
“暄公子!”
“杜姑娘。”
刚刚挑好付钱的功夫,听闻远处传来两位女子的声音。
杨暄眼珠子稍转,回身打量着柳颦儿唇角一扬:“柳姑娘,颜都知。”
柳颦儿见杨暄目光在她身上轻扫,嘴角扬起,眨了眨眼:他甚少笑呢!看来今日这番打扮她果真喜欢。
柳颦儿身着一袭红裙,十分娇媚妖艳。
杜如霜收起剑穗儿,回头望着颜都知笑道:“颜姑娘,最近可好?李衍可有再找姑娘的麻烦?”
她屈膝行礼后嫣然一笑:“并未,多谢杜姑娘那日解围。”
二人寒暄间,柳颦儿行至杨暄身旁:“听闻你们二人已和离?”
杨暄并未回答,瞥向杜如霜,她点头一笑:“正是。”
柳颦儿心下欢快,仰头望着杨暄,灿然一笑:“那暄公子何时娶颦儿呢?”
说着捏了捏他的手臂,杨暄并未将她推开。见状,她索性更大胆些,抱着他的手臂,贴的更近些,笑容也更灿烂。
据柳颦儿所知,杨暄并未喜欢上别的女子,如今既已和离,心中自然只有她一个咯。虽他态度并不热络,可他本就不是热络的人,对谁都一样!
刚还说要给他一次机会,转脸就同别的女子拉拉扯扯!
杜如霜目光扫过二人,内心轻哼一声,转向颜都知笑道:“颜姑娘,后会有期。”
她转身离开,手却被人用力一扯。
杨暄抬手拉住她的手,目光瞥向柳颦儿冷冷的道:“松手。”
柳颦儿笑容僵在脸上,整个人呆在原地,见他低头半敛的眸子下,目光渐冷,唇角笑容早已不复存在,与刚才判若两人。
她瘪着嘴缓缓收回手,眼泪登时溢满眼眶。
“姑娘莫要乱说,我夫人若是跑了,你赔不起。”杨暄说完牵着杜如霜离开。
柳颦儿喉头一哽,眼泪霎时滚落:这些年,我的心你不知吗?竟如此随意践踏!
杜如霜!我恨你!杨暄我恨你!
走出老远,杜如霜才反应过来,垂头害羞一笑:杨暄真有你的!
杨暄转头觑着她问道:“吃醋了?”
她连忙恢复神色:“没有!”
我不信!杨暄食指轻勾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掰正,轻声道:“看着我。”
“没有你走什么?”
杜如霜推开他的手,嘴巴一噘:“我又不是你夫人了,你娶谁又无需我同意,在那里干嘛!”
杨暄勾唇一笑:“哦?如此说来,我娶你也不无需你同意咯?”
“你!无赖!”杜如霜脸色微红,害羞的推开他的手。
杨暄顺势将她拉入怀中:“夫人,上元节安康。”
“......”
真是拿你没办法,跟我起打招呼来了!
几日后,白玉阙来杜府做客,与杜如霜在房内偷偷煮酒对饮,丫鬟小厮皆赶了出去。
谈及沈凌云,白玉阙直言:“我喜欢他!”
杜如霜低头一笑:“妹妹可不像会悬梁之人。”
“是白大人白夫人觉得我清誉已毁,故意传出去想让我出家!我才不会寻死呢!”
月灯阁赏花宴后不久,白夫人欲将她许配一位老大人做续弦,那人已年过六十,伤心欲绝,一怒之下悬梁自缢,醒来后便换了个人似的。
她望着眼前的房间愣了许久,问过身边的贴身丫鬟,才意识到自己穿越了。
得知白夫人是她的继母,对她非打即骂,明明是嫡长女待遇却如同庶女,从未出过门。
她在白府耍了几日威风,将白夫人气的没辙儿。
白鸿礼想教训她一番,被她一句话噎回去:爹,我是您的女儿,却被白府上下逼死,您不觉得愧疚吗?
他自然愧疚,但女儿自小便交给续弦孟氏抚养,衣食无忧,知书达理,他以为对于女子而言,如此便够了。
白鸿礼觉察到女儿似乎变了个人,想起杜将军爱女杜如霜,趁着恭贺与杜将军谈及他女儿的变化,只是此事离奇,难以交心,得不到确认。
白玉阙出门添置衣物首饰和胭脂水粉,被李衍撞见,此前的白玉阙不起眼,从未有人注意过她,李衍不知京中何时多了这么一号人物,派人打探。
得知是白鸿礼女儿,不过一个闲职官而已,不足为惧,差人偷偷跟踪,找到她再次出门的机会,将她掳走,欲一亲芳泽。
她谎称自己是仙姑,为李衍讲了许多神奇之事,他为之着迷,更不想放她离开。
白玉阙以性命相要挟:若我死了,你便再也听不到这些故事。
得以脱身。
但是此事依旧传了出去,第二日白夫人便撺掇着白鸿礼,想出假死脱身的法子,想将她送到佛寺道观。
得知消息后,白玉阙暴跳如雷,七窍生烟,冲到白鸿礼书房质问:“爹,为何要传我悬梁自尽?!”
白鸿礼语重心长道:“爹这是为你好,听话,出家,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