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重启：灾厄永恒 第35章 命运可笑

“走，雷齐，咱们先在这个城中转上两圈，先看看。”李封煌招呼了雷齐就想离开这里，去城里看看。

“这……伊列希娜首领发话了，你们要是在这玛旺班迦城走的话弄不好会有什么危险……到时候我们的责任可担不起呀。”为首的大叔塔茨一脸为难的看着李封煌，这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不如这样，我先安顿一下你们的坐骑，把你们的骆驼牵进来吧，让它们也歇一歇吧。”塔茨想用这个方法拖延时间，让李封煌待到伊列希娜回来一切就都好办了。

“我们没有骆驼。”

“那把马迁过来吧。”

“我们没有马……”

“那你们的坐骑是什么？”塔茨的内心已经有些想咆哮了。

“我们没有坐骑……”李封煌两肩一耸，两手一摊，一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对着塔茨。

“……，不是，你们真是谎话连篇，渡沙漠怎么可能不用坐骑呢，开玩笑！”塔茨冷笑一声，加上他与伊列希娜首领的对话的内容，李封煌在他的心中绝无信用可言，他现在看着李封煌的眼光就好像是看那个喊“狼来了！”的孩子。

“真没有，我们就是走过来的。”李封煌解释了一句，随后就选择无视塔茨，带着雷齐直接就向城中走去。

“头儿，他们好像真的没有乘坐骆驼什么的坐骑来这里……”塔茨的身后一个小弟趴在他的耳边说跟他说道。

“这……”塔茨一听此话，瞬间就对眼前这个小青年开始另眼相看了，这仅凭双脚就能来到玛旺班迦城，他至少是有本事的。

……

李封煌领着雷齐走进了破败不堪的玛旺班迦城的街道。

“看看这座城里有没有我需要的东西或者一些其他的宝贝。”李封煌边走边想，同时，他还时不时的观测一下城市中的那些沟壑，“这条灾虫的体型未免有些太夸张了……”

这时，雷齐凑了过来，“大哥，刚才你俩谈话中的那个家伙是什么东西？”

“就是我在城头上给你讲的荒漠灾虫，一条可怜的小海蛇而已，不过它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是有点勉强了。”李封煌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那个直径百米多的沙坑。

“这怎么又是虫又是蛇的？”雷齐被李封煌这一番话给整懵了。

“额……这么有哲理的句子怎么就装不起来呢……你就这么理解吧，一条蛇变成了虫……”李封煌只能这么说。

“哦……原来如此……”也不知道雷齐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但是他依然好像听懂了似的点了点头。

李封煌：……

“各位大人，行行好，给口吃的吧，嘿嘿，给口吃的，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嘿嘿嘿……”一个穿的破烂不堪，灰头土脸的老乞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突然就跌跌撞撞地出现在了李封煌所在的街角，颤颤巍巍的向一行人伸出了了他如同枯木满是沙土的手臂，用他“睿智”的眼神看着众人，“嘿嘿嘿，嘿嘿嘿……”

“老家伙你没死！”雷齐看到那个老乞丐一声惊呼。

“去去去，滚！没看到我们在干正事吗！”眼看塔茨的一个小弟就要冲过去给那个老乞丐推开，但是却被李封煌一把拦下。

“嗯！”那个小弟暗暗与李封煌角力，李封煌也将力量汇聚于手臂上，表情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既然你保下这个老乞丐，那我就给你这个面子。”那个人见自己的力量不如李封煌便找了个台阶，退了回去。

“那就多谢了。”李封煌回头微微一笑，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接着看向了这个疯疯癫癫的老乞丐。

“这老头是玛旺班迦城的一个驼队的主人，经常在一些城市与玛旺班迦城之间往返。但是在几天前那个死亡沙暴前，他接了一单，去外面引渡一队冒险者。在死亡沙暴后我们都以为他死了，但不知怎么着，结果沙暴之后他就一个人回来了，他的骆驼也不知所踪，估计全死在沙暴中了。这老头回来时就疯了，这几天一直在街上疯疯癫癫的乞讨。”塔茨向李封煌两人解释道，“本来之前就跟个神棍似的，现在，哼！”

“我知道这个老头儿，”雷齐凑到了李封煌的身边，“当时就是他接我们队伍来这里的，没想到他还活着，我过去看看。”

“好，”李封煌点了点头，“你小心，他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

“没问题，大哥！”雷齐几步就来到了那个老头儿的面前。

“嘿！老头儿，还记不记得我？”雷齐在那个老乞丐的面前挥了挥手。

“啊，啊，啊，是怨魂，怨魂！它们来找我了！离我远点，快！沙漠之神保佑我，怨魂，不对，根本就没有沙漠之神，嘿嘿嘿……根本就没有！”老乞丐看到雷齐后一脸惊恐，疯狂的向后退去，哪怕是摔倒了，也疯狂的向后挪动，看到雷齐就好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怪物一般，“别，别过来！啊，我不怕你，哈哈！”

“老人家，不用害怕，这里有食物。”说着，李封煌从系统背包取出了一个一天前在沙漠中打到的，现在已经变成了烧烤状态的蜥蜴。

“啊？有吃的，嘿嘿，这个好，这个好，嘿嘿嘿……”见到李封煌手中的烤蜥蜴，老乞丐也不逃了，笑着就手脚并用的来到了李封煌的面前，生怕李封煌反悔似的，一把接过了李封煌手中的烤蜥蜴，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雷齐面色有些不自然，但是还是来到了老乞丐的身边，老乞丐看了雷齐一眼，但是这次没有逃，而是转过去，背对着雷齐，做出护食的动作，嘴上依旧狼吞虎咽。

李封煌看着老乞丐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怜悯？是心酸？是伤心？还是可笑？

……

看来自己还是被之前的世界的三观所左右，看到可怜的老者总是不自觉的与之共情……

李封煌摇了摇头，按着自己的额头，狠狠地将自己心中的感受压了下去，“该死！自己怎么会在这个世界中的产生这种感觉，他们只不过是一串代码罢了……这里是假的，如果我不能清醒恐怕就再也回不去了……”李封煌在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这是个混乱的世界，光是怜悯之心就能让自己死八百回了……”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自己还是之前的那个自己吗？还有自己回到之前的那个世界还会适应那个世界吗？还能融入那个社会吗？

此时此刻，李封煌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这些问题如盘旋在坟墓上的乌鸦一样，徘徊在他的头顶，不断的对他发出刺耳的鸣叫，扰乱着他的心神。

“李封煌，你现在的目的是活下去！你踏马磨磨唧唧，犹犹豫豫的算什么东西！”一声呐喊从李封煌的内心深处响起，将他的思绪从混乱中抽离。

“看来是我自己骂醒了自己……确实，现在应该活下去。太上本忘情，要活下去，要做到绝情……”

……

李封煌的眼神在短暂的失神后恢复了正常，看向了已经将烤蜥蜴吃的差不多的老乞丐。

“你之前不是说，给你吃的，你会告诉我们一个秘密吗？”李封煌看着地上拿着蜥蜴骨架不断吸吮的老乞丐面无表情的问道。

“啊对对对！我有秘密，我有秘密！”老乞丐眉开眼笑的看着李封煌，这反倒让李封煌的心情更加复杂。

“我有秘密，来，让我告诉你，嘿嘿，老乞丐趴在李封煌的面前，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跟你说了，你别告诉别人啊。”

“好。”李封煌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答应了。

“那就是，就是……”老乞丐的神色越发激动，“就是，根本就没有神！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沙漠之神！哈哈哈，我们被骗了，根本就不存在神！它根本就不是神，它是来自海洋彼岸的魔鬼，哈哈哈！”激动的这个老乞丐边说边拍手大笑。

李封煌听到这番话，眉头微微皱起。

“不对！”老乞丐的神色又变得严肃了起来，“它不是神，那祂呢？不对不对不对，到底有没有神？神是不是它？它是不是神？”老乞丐痛苦扯着自己的头发，接着又好像想通了什么。

“不不不！神不会回来的，这个世界上没有神！哈哈哈，就是这样！”

“可是……那这样，那些东西又是怎么回事，不，祂，祂们一定存在的，只是……”说到这里，老乞丐的眼中竟然落出了一滴伤心的泪水，接着，他仿佛又想明白了什么。

“哈哈哈，沙漠之神根本就不会听见我的话，祂听不见，听不见啊！祂不会庇佑任何人，什么沙漠之神，就是个混蛋！呵呵，不然祂怎么会放任那个恶魔在这里肆虐。沙漠啊……”

“神明的时代早已落幕，至少，祂们现在不会降临于这片大地。”李封煌站在老乞丐的面前，像是在与这个疯子对话，亦像是喃喃自语。

“啊……”在听到李封煌的话语后，老乞丐双目圆睁，两只眼睛就像凸出来一样，面色异常激动，那个因为他觉得他终于遇见了一个可以理解自己话的人。

“难不成，你知道祂们，快告诉我，快告诉我！”老乞丐接着手脚并用的向李封煌的方向爬去，伸出双手，想抓住李封煌的手，可是李封煌向旁边轻轻一闪就避开了老乞丐的手。

“老家伙，你！”雷齐一看老乞丐要抓李封煌，当时就要挡开那个乞丐，但是被李封煌用眼色制止了。

“求求你告诉我，告诉我呀，我的一生的意义何在啊！”老乞丐见自己扑了个空，接着就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不，有办法……”只见老乞丐双目空洞的翻着怀中破烂的口袋，“我们做个交易吧，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你，告诉我……”

李封煌看了看他手中的东西，眼中闪过异样的神色。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我马上就可以知道了，嘿嘿……”老乞丐将他拿出来的东西全都推到了李封煌的面前。

李封煌的眼神明显犹豫了一下，

“好。”最终，李封煌点了点头，将那些东西收进了系统背包中，并没有多说什么。

然后，李封煌附在了老乞丐的耳边，低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因为他的声音太小，其他人根本听不见他说的是什么，只有那个老乞丐可以。

接着，就看那个老乞丐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狂喜的笑容，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和兴奋的光芒。他挥舞着干枯的手臂，仿佛在空中抓取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哈哈哈，嘿嘿嘿，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哈哈哈……”老乞丐喃喃自语着从地面上迅速爬起，沿着街道大手舞足蹈的跑了出去，他一边跑一边笑着。老乞丐中间还摔了一次，可他就像没有感觉一样，爬起来，接着狂笑着跑动，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跑向了远方的废墟，很快众人就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大哥，你都跟他说了什么？”雷齐好奇的凑了过去，询问李封煌。

而李封煌则是用手在嘴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目送着老乞丐的远去，“天机不可泄露……”

……

“小弟弟，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跟姐姐我走一趟吧，去看看其他人对你的态度。”过了不到一分钟，伊列希娜就出现在了另一边的街角，她在那里拍着手，试图吸引着李封煌与雷齐两人的注意。

“看来他们人到齐了，雷齐，走吧，跟我过去和他们唠唠。”李封煌的目光从那个老乞丐消失的那片废墟上移到了伊列希娜的身上。

“好，伊列希娜大姐，正好我也想看看你们都有什么水平。”李封煌一笑，越过了在旁边不知所措的塔茨一行人，向伊列希娜招了招手，随后就朝着她的方向走去，“走了，雷齐，跟上！”

“好嘞，大哥。”雷齐迅速回答，随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最后看向了老乞丐消失的废墟：

“你之前是对的，老家伙，这个世界上有神，并且我已经找到了我的神……”雷齐站起身，转头最后看了看那个老乞丐消失的方向一眼，眼神中满是复杂……随后，雷齐就转过身，跟随着李封煌的脚步一同向伊列希娜的方向走去。

“看到了吗？他就是我的信仰……”

风吹过了人们的背影，吹过了玛旺班迦城，吹过了沙漠，甚至是吹过了时光的长河……可是，剩下的只有悲凉，孤寂与荒芜。

命运啊，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