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这群士兵又在地上挖坑,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死后挖坑埋一下,也是他们最后的心意。
其中有两个死去士兵的护甲,被沈禾扒了下来,虽然有些破烂,她也不嫌弃,野猪毛太硬,太扎人,不垫个东西她可不敢坐。
虽然这样做有些不道德,但这些人已经死了,若是她没有救剩余的这群人,他们连埋骨的坑都没有,更别说能留着护甲了。
南有玉眼角直抽,就感觉沈禾有些不正常,连坐骑都是不正常的。
其他人更是敢怒不敢言,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沈禾权当没看见。
“话说,你们不在百兴城待着,怎么跑到这深山老林来了?”对此沈禾还是有些好奇的。
南有玉表情有些不自然道:“乌戎人攻占了镇关城,我带一队士兵本想绕到后方烧了他们的粮草营,结果被细作出卖,刚到镇关城就被一路追杀,
最后,无奈只能从镇关城边缘,进入万山山脉,之后又迷路了,在这里转悠了半个月也没出去,期间还遇到了不少猛兽,一队三百多人,如今死伤只剩五十来人。”
南有玉有些沮丧,是他识人不清,没什么可说的,就是可惜了那么多兄弟。
“胜败乃兵家常事,小将军不必如此难过。”说话的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是南有玉的亲卫。
南有玉没说话,但能看得出心里的自责。
这种事沈禾也不好说,只是认真的听着,按他们这样说,自己所在的万山城,应该是右边挨着百兴城,后边连着镇关城。
只是在万山城三分之二都是深山山脉,都知道这里猛兽毒物极多,没人会不要命的往这里来。
乌戎人把他们赶进这山脉,之后就不再追,应该也是觉得他们不可能活着出去。
要不是这群人都是常年泡在军营里的练家子,此行估计早已一个不剩。
或者说今天没有沈禾出现,就算躲过了蟒蛇的攻击,身上的有些化脓的伤口,也不会再给他们多少喘息的机会。
“小将军,兄弟们都埋好了。”一个小兵过来报告,情绪很是低落。
“嗯,那我们走吧!”南有玉看着树林里那些土包,鼻子有些发酸。
“沈姑娘大义,等日后回去,定向朝廷为沈姑娘讨要嘉奖,以表谢意。”南有玉心里虽难受,但也没忘沈禾的相助。
沈禾挥了挥爪子,无所谓道:“大可不必,你看我像需要那东西的人吗?何况我们公平交易,日后再给我多送些金银就行。”
“那是自然,日后待我回去,定会奉上白银万两。”南有玉抱拳谢道,其实他想说黄金万两的,但他怕自己届时拿不出来,反而被打脸。
…………
一路上沈禾骑着野猪王,在前面走着,其他人在后面跟着,就连南有玉也是跟在野猪屁股后面,像个小跟班似的。
一群小兵觉得有些憋屈,可南有玉都没说啥,他们更不敢发话,何况那红眼野猪的样子,看着那么凶狠,让他们坐,他们也没那个胆子。
沿路回来,倒也没再遇到什么危险,沈禾怀疑是‘五花肉’带来的震慑感,让一般的野兽不敢轻易出来作乱。
第二天快中午,一队人终于在沈禾的带领下,到达了大盆地。
呜呜泱泱一群人,围着大院子转来转去,打量的同时,也不免佩服道:沈禾真会找地方。
南有玉朝着大院子看了又看,这院子是挺大的,就是屋子太少,自己这五十多个人晚上该住哪儿?难道要在院子里打地铺吗?
院子里原本在开荒的人,看到这么多人进来,还以为是来了土匪,就连原本是土匪头子的曹丁卫,都难免有些紧张的,握了握手里的锄头。
要不是看有些身上还穿着已经破烂的铠甲,再加上有沈禾跟着,恐怕这会儿都要抄起锄头对上了。
沈禾看这群人的架势,赶忙解释道:“不必紧张,这是我带回来的人,帮咱们开荒的。”
这边刚解释好,门口那里‘五花肉’哼哼了两声,往院子里挤。
拿着锄头的人,肉眼可见的双腿打颤,反倒是跟它一起赶了一天路的士兵,显的没那么害怕。
沈禾不得不再次解释:“别怕,别怕!这是我的新坐骑叫‘五花肉’。”对自己人她还是有些耐心的。
五花肉,这也能当名字吗?
这明明就是加大版的野猪,好像比身边的野牛王,还要大那么一丢丢。
众人的视线不由的在野猪王和野牛王身上来回打量。
两个红了眼的东西,也在互相对视。
大有干一架的意思。
沈禾心道:这野牛还真是能作死,虽然两物看这身板差不多,但比起力量,这野牛可比小世界里的野猪王差多了。
野猪王哼哼着,往前走了两步,被沈禾使劲的拽住。
她倒不是心疼野猪,主要怕野牛被它一下给顶死了,到时候可拿什么拉犁?
难不成让五花肉拉吗?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谁敢牵?
这泼皮货有时候连自己都不服,还能任他们牵着鼻子走?
再看一眼野牛,还有一种想要找死的冲动。
沈禾赶紧拉着野猪往院外走,“去外面浪吧,不许撞墙,敢把老娘墙撞坏了,小心捶死你。”
“老常,那野猪听的懂话?”南有玉对身边胡子拉碴的男人道,那是他的亲卫老常。
“不能吧?个头长得再咋大,那也是牲口呀!”
“那倒也是,那她还跟野猪说话?”
“那可能是她傻吧?”老常愣愣的说道。
南有玉抽搐着嘴角,‘吸’了一声道,“你可真敢说!”
“老大,他说你傻!”二愣子指着老常,气哼哼的道,他的老大威武雄壮,敢说他她傻,他们死定了。
沈禾刚关上院门,闻言冷冷的瞥了一眼老常,“锄头给他们,让他们开荒。”
老常是南家的家奴,长这么大还没有挖过地,接过二愣子手中的锄头,嘀咕道:“我还没摸过锄头呢,不知道能不能挖好!”
“所以嘞?”沈禾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