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她做出决定,早有一人先松开了手。
叶归荑有些惊讶地看向萧玉珩。
萧玉珩淡淡的:“也罢,既然是宁公子好心,我也不好强人所难,驾!”
接着便看也不看两人,径自驾马而去。
中途他又忍不住转头去看。
叶归荑已上了马,此刻正同宁正则并驾齐驱,你来我往地说着话。
全然没有转头看他的打算。
他咬了咬后槽牙,径自驾马离开。
而就在他转回头的时候,叶归荑也正巧回过头来看他。
正看到他驾马飞奔,毫无留恋的动作。
心里莫名涌上一缕异样。
只是转瞬即逝,浅浅留下了半分痕迹。
“还在看你未来的大伯哥?”
“没有。”
叶归荑转回头来,神色不变地否认。
“萧公子瞧着倒是极关心你的。”
宁正则却没听见似的,自顾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与姑娘定下亲事的不是齐公子,而是萧公子。”
叶归荑笑笑:“宁公子说笑了,萧公子同我不过数面之缘,不过是碍于今后的弟媳身份才会如此罢了。”
“是吗?”
宁正则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喜怒,“可能是我一时多心了。”
他道:“这两日听国子监说,白公子常在酒楼里醉酒后发牢骚,对姑娘似是颇有怨怼。
“白公子的性子我虽不清楚,但听他言语,便知与你定然生了龃龉。”
叶归荑没搭腔。
前世的这场射猎她虽未参与,但养好伤势后,及笄第二年的狩猎她是参与了的。
白何秋那时已封了世子,风头正盛,借醉酒之名,一箭将她从马上射下。
叶归荑因此从马上跌落,摔断了一条腿,此后再没了骑射的半分可能。
因此前世她才会匆匆嫁人,被侯府趁机逐出家门。
而以白何秋谨慎的性子,又怎会如此明显地当众说出如此露骨的话。
便是宁正则委婉地提醒她小心白何秋罢了。
她看破不说破,点头道:“多谢宁公子,归荑省得了。”
远远的,宁正则瞧见一只小鹿一闪而过。
于是扯起缰绳,盯着那小鹿抽出羽箭来,一边对叶归荑道:“姑娘万事当心。”
“多谢。”
叶归荑道谢后,宁正则便驾马朝着那小鹿追了过去。
随着猎物的放出,在场众人争先恐后。
叶归荑与林芝雅汇合,两人各自射杀了几样猎物,并肩走了两步起了较量之心,见前头灌木摇曳,便张弓搭箭正欲射猎,却见出来的是一个骑着小白马的人。
少女身穿一件杏黄色宽袖骑装,虽娇俏好看,但却不是适合射猎的打扮。
而她的马身上也未曾装着箭筒,显然也是不会射箭的。
叶归荑和林芝雅对视了一眼,倒是没想到会遇到这样一个意外的客人。
但叶归荑在外并不愿意驳了她的面子,还是带着几分惊讶地道:“蓁蓁?”
白蓁蓁看到她却并不惊讶,显然是一早在此等她的。
她的眸光略显躲闪,有些支吾地道:“哥哥不见了踪影,我不知去何处找他,这猎场上羽箭无眼,又有野兽出没,大姐姐本事卓绝,可否带着我?”
叶归荑看她。
白蓁蓁只抬头看了她一眼便迅速敛下眼帘,十分心虚的样子。
是同白何秋里应外合陷害她,还是有什么旁的目的准备见机行事?
总归是来者不善。
她本欲拒绝,但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是他们兄妹有什么打算,将白蓁蓁放在眼皮子底下,反倒是比搁在暗处让他二人另外筹谋,打草惊蛇的好。
因此她便对林芝雅道:“蓁蓁的确不擅射箭,我先带着她去那边找大哥哥,芝雅自便可好?”
林芝雅并未多想,只道:“那也好,那你小心些,可别输给我了啊!”
“你也是。”
叶归荑举弓冲她一笑。
林芝雅很快追着野兔跑了过去。
叶归荑则与白蓁蓁一前一后,远处的林子里忽然传出了一阵骚动,接着是一声凶煞的虎啸。
叶归荑眼前一亮。
她扯下三支长箭,对白蓁蓁道:“蓁蓁,你先待在这别动,那边有老虎,我去猎得那虎来,这场魁首,便是我的!”
白蓁蓁听到“老虎”二字,脸色登时一白。
她忙伸手牵住了叶归荑的衣角子。
“大姐姐,猎场上怎会有老虎,太危险了,你若是受了伤可怎么好?”
“皇后驾到,难免要加些难度,否则,怎么叫狩猎呢?”
叶归荑羽箭一刺,当机立断便割断了白蓁蓁所抓的衣角。
“我去去就回!”
她不由分说,驾马便朝着丛林深处跑去。
白蓁蓁劝说无果,又实在畏惧林中深处的老虎,只好停在原地,惴惴不安地等着叶归荑。
叶归荑驾马一路驰骋来到了丛林深处。
她四处张望,寻找着老虎的痕迹。
却全然没发现,一把箭,悄然对准了她的后心窝。
接着,毫不犹豫破空而出!
“什么声音?”
宁正则才射出箭来,便听到一声虎啸,本能回头去看,再回头,便见方才盯上的小鹿已经中箭倒在了地上。
他的脸上漫出笑容,正要上前查看,却被另一个人抢先一步。
那人上前拾起了鹿尸体旁边的箭,接着抛入了宁正则怀中,接着笑道:“早听闻宁公子的箭法超群,却没想到听到虎啸,便乱了阵脚。”
宁正则怔了怔,细看才发现鹿身上所插的正是萧玉珩的箭。
他心下起了波澜,面上则未曾显现,只将箭若无其事地收了起来。
他道:“纸上得来终觉浅,只是骑射之术,是输是赢,也该马背上见真招。”
“哦?”
萧玉珩挑眉一笑,带着痞气的挑衅。
“宁公子想比什么?”
宁正则漫不经心抚过掌间长弓。
“谁能猎得老虎,谁便为胜,不知萧公子意下如何。”
“正合我意。”
萧玉珩随手将小鹿身上的箭拔出来重新放回筒中。
“那便承让了!”
“驾!”
两人一齐朝着传出虎啸之处飞奔而去,隐隐的,周身都传出了难以言喻的敌意。
而那一头,白蓁蓁坐立难安。
她扯着缰绳的手骨节发白,眼见着远处传来了代表危险的号角。
正欲前往告知,却见一人,从林子的深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