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楼下坐着看报纸,一张报纸都看完了,也没见他们俩从屋里出来。
徐锦书今天跟傅启勋去赴战友的宴席去了,晚上不在家吃饭。
快到晚饭的时候,顾平安来了。
看傅寒婷一人坐在客厅里,有些奇怪:
“婷婷,今天家里怎么这么冷清?”
傅寒婷往楼上瞟了一眼,故作很自然地说道:
“我哥跟我嫂子在屋里。平安姐,你咋来了?伤好的怎么样了?”
顾平安为傅寒洲受了这么重的伤,自从上次接她出院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问候过一句。
她知道秦盈要开学了,所以,傅寒洲不理她,那她就自己找上门。
听到傅寒婷关心她的伤,她正好不知道怎么表现呢,稍稍侧头看了下后背:
“没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碍事,就是这疤……”
傅寒婷是护士,听到她这话,脸上带着真诚地关心,她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平安姐,你是演员,留下疤痕,对你会有影响的。让我看看疤痕愈合的怎么样了?”
顾平安嘴上假意地推脱着,手上却很快将后背的皮肤暴露了出来。
傅寒婷看了一眼,一块巴掌大的瘢痕,倒抽一口冷气,不由地惊呼:
“这么大面积,你以后演出怎么办?”
“只要你哥没事,疤痕再大都不重要。”
顾平安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服,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望了眼楼上紧闭的房门,眼里闪过嫉恨,她都表现完了,也不见傅寒洲和秦盈从房间里出来。
她睫毛忽闪,疑惑地问道:
“你哥跟秦盈在忙什么呢?”
傅寒婷的脸微微泛红,她哥跟她嫂子也真能折腾,她都回来这么久了,他们也不出来。
不过她不能说,她哥整天忙的不沾家,能跟她嫂子腻歪在一起的时间真的挺少的。
随他们去吧。
她看着顾平安,手指不自在地搓着报纸的边角:
“我……也不清楚,平安姐找他们有事?”
“哪能呢?”
顾平安被她这么问,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娇声笑了笑:
“就是看你们家今天这么安静,秦盈就要开学了,想着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俩人正说着,傅寒洲和秦盈从楼梯上走下来。
顾平安看去,傅寒洲的军装领口微敞,不似平日里那样严谨板正,一副神情舒爽的样子,眸色幽深地看着秦盈。
秦盈在他身后走出来,面色潮红,一双眼睛泛着水光,嘴巴微微肿着,头发稍稍有些凌乱,脖子上还带着暧昧的痕迹。
他们这样子,一看就知道刚刚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死死地压制着心里的嫉妒,声音娇媚带着不易觉察的嫉妒:
“秦盈脸色这么差,该不是病了?”
说着,她伸出手,就要往秦盈的额头上探去。
手还未伸到跟前,就被傅寒洲挡住了。
“她没事,只是……累坏了。”
傅寒洲看着秦盈,眼里的揶揄一闪而过。
秦盈瞪了他一眼,独自走开,坐在沙发上。
顾平安将他们之间的细微互动尽收眼底,心里一阵刺痛,嫉妒如同毒蛇在胸腔中游走。
她为了傅寒洲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一无所获。
秦盈却得来的毫不费力,看来,她也该死!
傅寒洲被秦盈瞪了一眼,没有再理会顾平安,走过去跟她坐在一起。
傅寒婷看她还站着,招呼她:
“平安姐快坐吧,站着多累。”
她走过去,在秦盈和傅寒洲对面坐下来,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眼神却透着一丝不怀好意。
脸上的笑忽然夸张了起来:
“哟,秦盈,后天要去报到啦,不会是因为开学的事情累坏了吧?”
秦盈抬眸看向她,微微一笑,眼中带着一丝狡黠,语调漫不经心:
“顾平安同志似乎对我的生活很感兴趣啊,确实是累坏了……”
她说到这里侧头看向傅寒洲,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不过寒洲体贴,知道我为开学忙的脚不沾地,特意帮我放松……体力真好!”
傅寒洲本来不以为意,忽然听到她的话,眼里的似笑非笑一闪而过,嘴角挂着一丝玩味,对上她的眼睛。
真是个小妖精!
秦盈说起这种话,面不改色,倒是让他心里乱了一拍。
顾平安看着他们郎情妾意的样子,简直想要扑过去撕烂她的嘴。
不知廉耻!
就是因为这样,傅寒洲才会被她勾引的脑子不清醒。
敢这样对她阴阳怪气,实在是让她难以咽下这口气。
她的眼珠子转了转,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微微皱着眉头,做出一脸关切的样子:
“秦盈,你马上就去医学院报道了,总算如愿以偿了,但是魏卓澜也在那儿,之前你们那些事虽然都过去了,可我还有点担心。
怕你到时候又要被流言蜚语困扰,你可得多注意着点,别再让人抓住什么把柄,坏了你的名声,也影响了寒洲的声誉呀。”
秦盈皱眉,被刺激的狗急跳墙了,又扯到魏卓澜身上去了,也不嫌恶心。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似笑非笑打量顾平安:
“顾平安同志这份关心,倒比我这个当事人还上心。”
她突然低笑出声,眼尾带着一丝冷意:
“不过流言这东西,就像当初我被污蔑开除,最后不都不攻自破了?”
她的视线毫无焦点地落在面前的茶几上,浅浅地笑着,说话慢条斯理:
“有些人呀,总喜欢盯着别人的事,却忘了看好自己的摊子,要是哪天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搭进去了,那可就……”
话音戛然而止,意味深长地扫过顾平安已经僵硬的脸,缓缓说道:
“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傅寒洲将手里的青瓷茶杯重重地放在面前的红木茶几上,“咚”的一声闷响,茶杯里的水四散溅出,他的喉结重重地滚了滚,眼神如鹰隼般锁着顾平安,声线冰冷:
“平安,你今天是来看病的?”
顾平安的脸色瞬间煞白,尽管她救了傅寒洲,他依旧不顾情面当众斥责她。救命恩人的身份在他毫无感情的注视下简直不堪一击。
还未等她开口,傅寒洲的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眼神看向一边,带着明显的烦躁:
“你若是想讨论秦盈的私事,不如先管好自己在火场里英勇救人的细节,别让救命恩人的名声,沾了脏东西。”
他最后几个字咬的极重,引得顾平安瞬间就有些坐立不安。
客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傅寒婷的眼神在她哥和顾平安之间来回打转,蹭到傅寒洲身边,戳了戳他的肩膀,娇笑道:
“哥,平安姐来做客,你板着脸吓着人家了。”
说罢,她又对着顾平安眨眨眼,嘴角扬起弧度,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
“不过平安姐,我嫂子现在是医学院的高材生,你总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多扫大家的兴呀?”
说罢,她又撒娇般依偎着秦盈:
“嫂子,咱们去看看吴妈的冰豆沙做好没有,我又热又渴的。”
也不管秦盈答应不答应,她拽着秦盈起身,就往厨房去。
顾平安的火气被傅寒婷的胡搅蛮缠堵在了胸腔里,一肚子火憋着,他们都不感谢她是傅寒洲的救命恩人。
一家子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