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转向李指导:
“秦盈同学今天身体不舒服,是带病演出,现在需要休息。”
魏卓澜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伸手想要扶住秦盈,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
她无声的抗拒,让他眸光微暗,却依旧笑着挡在她身前,替她隔开热情的同学:
“先去休息一下。”
顾平安站在不远处盯着秦盈远去的背影,忽然轻声嗤笑:
“国家音乐学院……怎么就那么巧呢?”
礼堂顶灯在傅寒洲军帽檐投下阴影,他死死盯着侧幕的目光几乎要灼穿幕布。
秦盈鞠躬时,他的指节无意识叩着膝头,直到看见魏卓澜穿过人群走向她,那扣击的节奏陡然凌乱。
“弟妹这风头出大了!”
谭家河胳膊肘撞了撞他,军帽下的眼睛笑成缝,
“这小提琴拉得,文工团那帮老油条都得竖大拇指!”
赵宇顺着傅寒洲紧绷的视线望去,忽然低笑出声:
“团长这脖子都快抻成鹅了。”
他推了推军帽,调侃道:
“傅团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现在倒比我们这些单身汉还心急。”
傅寒洲喉结重重滚动,搪瓷缸里的茶又凉了。
他听着周遭此起彼伏的赞叹,什么“校园偶像”“医学院之光”,可这些夸赞落进耳朵里全成了魏卓澜靠近秦盈时的衣料摩擦声。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后台转角,他猛地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
“我去透透气。”
他丢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脚步带起一阵风,离开座位出去了。
鬼使神差的,傅寒洲快速往后台去了。
后台走廊尽头,魏卓澜带着秦盈拐进无人的转角,他滚烫的手掌忽然紧紧扣住秦盈的手腕,灼热的体温透过布料烫的她瑟缩。
“你藏得太深了!”
转角阴影里,秦盈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抵在布满青苔的砖墙上。
男人眼中翻涌的**几乎要将她吞噬,呼吸滚烫地喷洒在耳畔:
“你知道吗?刚刚你站在舞台上的样子,就像一束光…..”
“魏老师!请自重!”
秦盈挣扎着推搡,后背硌得生疼。想起刚刚哥哥那令人作呕的侵犯,此刻被禁锢的窒息感让她眼眶发红:
“放开我!”
魏卓澜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将她搂得的更紧,鼻尖几乎贴上她的:
“别动,听我说……
秦盈猛地偏头避开,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已经结婚了,请你别再纠缠。”
“结婚又如何?”
魏卓澜强势地捏着秦盈的下巴,将她的头掰过来,眼里满是疯狂的偏执:
“傅寒洲给不了你的,我都能给。只要你点头,明天就可以……”
说到这,他的胳膊不自觉地收紧:
“傅寒洲连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留在他身边,你只会一次次陷入危险。\"
他顿了顿,声音放柔:
“表演前发生的事……如果我再晚一步……”
秦盈眉头轻蹙,正要开口反驳,却听魏卓澜继续道:
“但我不一样。”
“秦盈,我今天要说的事,你听了一定不会后悔……”
“魏卓澜,你快放开我!”
秦盈不管不顾地挣扎,身体却被魏卓澜紧紧地抱着。
这里随时会有人过来,他这是疯了吗?
魏卓澜不顾她的反抗,紧紧地箍着她的腰身,让她动弹不得:
“学校特批了一个出国交流的名额,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你是高考状元,不该困在这所普通医学院。”
魏卓澜放开她,从裤子口袋掏出烫金信封,在她眼前晃动,八十年代少见的进口铜版纸泛着冷光:
“整个学校只有一个,为了它,我答应父亲半年之后就离开医学院,他才出面去要这个东西。”
拐角处,傅寒洲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缝间渗出细密的血珠,脸上青筋暴起。
后台的几间屋子都没有找到秦盈的身影,他仿佛有预感似的在走廊里往前走,刚走到尽头,就听见魏卓澜低沉的嗓音拐角处传来:
“你刚才的演奏,军区文工团的首席来了都得叫好。”
他没有现身,一直在站在拐角那里听着,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亲眼看着魏卓澜将秦盈逼至墙角,看着那男人眼中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亲眼看着魏卓澜的指尖擦过秦盈脸颊,看着她受惊般瑟缩的模样,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
还听见他说:让秦盈离开他!
掌心的刺痛远不及眼前画面带来的震撼——秦盈微仰的脖颈,魏卓澜近乎掠夺的姿态,还有她欲拒还迎的指尖。
秦盈的睫毛剧烈颤动,眼神中满是挣扎。
穿书前她就想出国的,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她曾无数次渴望出国深造;此刻看着那封仿佛带着烫金光芒的邀请函,曾经未竟的理想与现世复杂的情感在心底激烈碰撞。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触到信封的瞬间猛地缩回。
秦盈的回答模糊不清,但魏卓兰的笑声刺得傅寒洲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起顾平安的警告,想起秦盈的隐瞒,胸腔里翻涌的猜疑和妒火瞬间化作滔天怒意。
秦盈神色复杂地看着信封:
“出国……真的可以吗?”
“为什么不能?”
魏卓澜逼近一步,目光灼灼:
“你甘心一辈子被困在这所普通的医学院?甘心一次次被人算计、伤害?”
他沙哑的声音带着蛊惑:
“跟我出国吧,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让你成为最耀眼的独奏家……”
魏卓澜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掌心滚烫:
“你明明比谁都渴望走出去。傅寒洲能给你什么?安稳的军属生活,还是无止境的冷落和孤独?他连保护你都做不到还会支持你的理想?”
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她肩头因挣扎而滑落的发:
“只要你点头,我立刻安排离婚手续。”
“离婚……”
秦盈有些失神的呢喃。
“够了!”
当听到“离婚”时,傅寒洲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愤怒,皮鞋重重地踩在水泥地面,发出沉闷声响,仿佛带着冰碴。
满身森寒站在拐角,军帽檐阴影下,依然能看到傅寒洲一双带着怒火的眼睛,额角青筋爆起。
他阴鸷的目光扫过魏卓澜紧扣秦盈手腕的手,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松开她!”
“傅团长?”
魏卓澜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嘴角勾起挑衅的弧度:
“来得正好,有些事该让你知道——秦盈的才华,你根本不配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