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只剩下两人沉默对立。
被傅寒洲看到她和魏卓澜在这里,这就是**裸的抓奸现场。
就这一会儿的时间,秦盈天马行空的想了一堆。
如果傅寒洲生气,不想要她了,她没有二话,或者,她也可以主动提出来。
傅寒洲眸色幽深地注视着她,看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神色飘忽,发生这样的事情,在她眼里,却好像一点都不重要。
或者,应该说,他在秦盈心里一点都不重要。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语气突然变得又冷又涩,夹杂着痛苦:
“秦盈,你刚刚在犹豫什么?那个出国的名额,真的比我、比我们的感情还要重要?”
秦盈猛然收回思绪,看着傅寒洲痛苦的神色,她瞬间沉默了。
她刚刚脑子一直回想着魏卓澜说的那几个字----机会难得!
不是说出国留学的机会难得,而是她必须逃离这个充满陷阱的地方。
顾平安如果揪着她会小提琴这件事不放,只怕说不清楚。
刚刚她把背叛组织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她那种人一定不会放过陷害她的机会。
这个年月里,有些事情是很敏感的,所以,她不想冒险。
而且,她和傅寒洲……
一个镜花水月的感情,不至于投入那么多的精力,当断则断。
秦庆华和秦美华因为秦生财夫妇被抓,绝对不会对她善罢甘休。
走了一个赵顺喜,又来个秦庆华,这就是书中的既定结局吗?
她压下心头的不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逃离。
可是,离开的话不能说的太突兀,只能借题发挥。
“我只是……渴望实现自己的理想,你却只看到了我的动摇,你从来都不理解我,既然你这么不相信我,那我们离婚吧,这样对你我都好。”
傅寒洲呼吸一滞,眼神牢牢地锁在她脸上,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额头上的青筋跳动着:
“离婚?没那么容易!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走的,你是我的妻子,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走廊里只剩下他因为愤怒而发出的粗重喘息声。
他死死地盯着秦盈攥着信封的手,那指节间的褶皱仿佛都藏着魏卓澜的影子。
他突然粗暴地扯开她的手腕,信纸如雪片般飘落。
魏卓澜那句‘傅寒洲连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在耳畔炸响,引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声音沙哑的像从砂纸上磨过:
“所以在你心里,我连这个名额都比不上?”
秦盈狠狠地咬了下唇,仰头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喉间发紧:
“傅寒洲,我们本就……”
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突然闭上嘴,别开脸低声道:
“你不会懂的!”
“我不懂?”
傅寒洲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破碎的绝望:
“我只知道,你永远站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让我伸手抓不住,放手又不舍得。”
他猛地将她抵在墙上,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发顶:
“告诉我,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秦盈感受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那些来自现实世界的记忆突然刺痛心脏。
现在的一切,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傅寒洲的痛让她的呼吸都变得艰难,她狠狠地掐着手心,告诉自己:
不能心软,这个机会很难得,走出去就是海阔天空!
她轻轻推开他,弯腰捡起信封,声音轻的像叹息:
“你什么都不用做,有些路……注定只能一个人走!”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
傅寒洲掐住她的下巴,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
“军婚想离就离?除非我死在部队!”
秦盈静静地看着他,喉头酸涩,眼泪顺着下颌线砸在他手背上:
“用军婚困住我,用怀疑折磨我……傅寒洲,我受够了!”
她猛地推开他,后背重重撞上砖墙,发出沉闷的声响。
傅寒洲的瞳孔猛然收缩,看着她攥着信封的指尖都在颤抖。
他突然扯松军装领口,露出脖颈上狰狞地青筋,像盘踞着的毒蛇:
“只要部队不批离婚报告,你这辈子都别想走!”
秦盈垂下眼眸,看不清眼里的情绪,声音平淡地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那就等到批的那天!”
说罢,转身往候场区去了。
走廊尽头的灯光在她身后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的支离破碎,如同此刻千疮百孔的对话。
留下傅寒洲独自站在原地,军装下的心脏像是被人攥住,钝痛瞬间蔓延全身。
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渐行渐远,傅寒洲的下颌绷得死紧,双手紧紧地握住,指节捏的发白,发出轻微的骨节响动。
想走?
没那么容易!
他怎么可能会把秦盈让给别人,只要他一天不同意,这婚就离不成!
他沉默地站着,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秦盈和魏卓澜相处的画面,嫉妒与不甘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
想到这两天的军事会议,他心里忽然有了主意,神色凝重地沉思了一会儿,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晚会剩下的节目是军民联谊交谊舞,秦盈因为晚上发生的事情,回到更衣室拿起东西就准备回去。
傅寒洲像是早有预料,吩咐小成在礼堂的外边等着她。
看到她出来,眼睛亮了亮,里头是不加掩饰的惊艳,大声赞叹道:
“嫂子,您……您今天真漂亮!”
明明是夸秦盈的话,却先把自己弄的不好意思了。
秦盈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微笑,算是对他的回应,又问道:
“要等傅团长吗?”
小成很快又恢复毕恭毕敬的样子:
“嫂子,傅团说你不舒服,让我先送你回去,他要和军区领导一起离开,还不能走,让你不必等他。”
秦盈默了默,没有说什么,冲他点点头:
“那我们走吧!“
小成刚刚之所以夸她,是因为她身上现在还穿着白色的演出服,她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
秦盈沉默地坐在后排,傅寒洲现在怕是也不想看到她吧,找的理由这么冠冕堂皇。
等他?
不存在!
再吵一架吗?
不跟她一起走最好,省的还要面对他的强势。
她靠着椅背,默默地沉思着。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秦庆华,顾平安,魏卓澜……
明天先去公安局报案,魏卓澜的出国名额,现在不能考虑,傅寒洲这一关还过不去。
至于顾平安,会不会抓着林文远的事情不放?
她也不敢保证!
当时也是蠢,为什么要顺着话说是林文远呢?
他那么有名,很容易会被查出来。
可不说他,还有谁会小提琴?
毕竟魏卓澜拿着琴这么多年,都不会拉!
应该是找不到老师教!
**都学不会的东西,她会?
这件事情真是不能深究!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