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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未必。”苏安说道：“就算再珍贵的药材，也不是必治百病。”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浇下来，让所有人都冷静了很多。
看着青壮们失落的样子，苏安心里清楚，他们缺少医疗条件，很多时候生死只能由天。
“行了，大家先干活吧。”
“大安哥，我们还要继续布置套子吗？”有人擦了把汗问道。
苏安抬眼望了望天际渐暗的云层，摇摇头说道：“时间不早了，先把这俩猎物抬回村子处理妥当。”
“宝生，明天上午你带人来收套子上的猎物。”
众人立刻分工。
一部分人收拾绑绳和捕猎套子，一部分人将做好的捕猎套放置在树林里。
随后，大家将野马鹿和野猪分别绑在粗树枝上，吆喝着抬出山林。
回到村子时，炊烟已袅袅升起。
村民们见他们扛着猎物归来，立刻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惊叹。
老秦挤到跟前，目光扫过血迹斑斑的猎物，啧啧称叹。
“苏家小子，你们这次进山收获不小啊！”
“这些东西打算怎么分配？”
苏安擦了把额角的汗，说道：“上回猎的鹿和其他猎物，加上这次的两张毛皮，全部集中起来处理。”
“过几天我想带这些东西去卖掉。”
闻言，老秦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瞥了眼正在处理猎物的众人，突然拽着苏安走到墙角。
压低声音问道：“你要把东西拿去哪里变卖？”
在老秦心里，如今兵荒马乱。
村子能靠山吃山，勉强糊口已是万幸。
何况朱崖山的土匪仍是心腹大患。
尤其是被关在地窖里的阿光。
万一土匪大当家从绮国回来得知此事，后果不堪设想。
若苏安再离开村子，谁来主持大局？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苏安看出老秦的忧虑，也压低声音说道：“咱们村子向北，就是绮国的斗城。”
“那儿富庶繁华，可偏偏缺咱们山里的这些猎物和毛皮，还有很多山里的东西。”
不然，他们绮国也不会一直觊觎这一片地方。
苏安从沈靖瑶那里听说了不少关于两地交界的事情。
“你……你不会真打算去斗城吧？”
老秦的声音里带着颤音，苍老的手掌紧紧攥住苏安的胳膊。
“那可是绮国的地盘，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点事……”
“秦伯不必担心。”苏安说道：“斗城的百姓与咱们衣着语言相近。”
“就算去了，也不会被轻易识破我们是大康国人。”
“可是……”
老秦依旧皱着眉头，手指不安地摩挲着腰间的烟袋锅。
“这世道乱得很，万一……”
苏安抬手打断他的话，说道：“您放心，我临走前定会把村里的事儿安排妥当。”
自从苏安变了性子，老秦等人起初只当他是说大话。
可几次下来，苏安谋划的事儿件件都成了，众人便知道他做事必有分寸。
此刻听他这般保证，老秦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半下午光景，猎物收拾停当。
苏安吩咐秦宝生几人将毛皮用木棍撑开，晾在秦家宽敞的屋子里。
皮子上的绒毛泛着油光，透着股子新鲜的温热气息。
次日清晨，苏安刚吃完早饭。
正准备去老秦家给青壮们布置当日的活儿，赵三郎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大安哥，乔树山说他养得差不多了，急着要去朱崖山！”
“那就让他去。”
两人很快到了安置乔树山他们三人的那栋房子。
乔树山看见苏安，立刻堆起满脸笑意，搓着手迎上来。
“妹夫，咱可得抓紧啊！你那边给朱崖山准备的贡品怎么样了？”
苏安扫了他一眼，语气淡淡说道：“放心，东西都备好了，就等你方便时去报信。”
“都备了些什么？”
乔树山探头探脑，眼神里满是怀疑。
但当看到苏安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神时，却眨眨眼，又道：“主要是……到时候我也好跟大当家如实汇报。”
“猎物、毛皮，还有山里挖到的宝石。”苏安慢悠悠地说。
“宝石？”
乔树山眼睛猛地一亮，瞳孔里仿佛跳动着金光。
“就是达官贵人戴的那些亮晶晶的玩意儿？”
苏安点点头，说道：“没错，这些东西在咱这儿没什么用。”
“可要是送到绮国，够他们惊喜一阵子了。”
“大当家一高兴，说不定能给张雄谋个官当当。”
“到时候你跟着……”
没等苏安说完，乔树山已经满脸憧憬。
仿佛看见自己身着华服，前呼后拥的模样。
嘴角不自觉地咧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对了，乔树山。”苏安突然沉下脸，说道：“要是朱崖山人问起阿光，你怎么答？”
一听见“阿光”二字，乔树山顿时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咯咯”响。
腮帮子上的肉直哆嗦。
“这狗东西敢睡我老婆！我真想现在就宰了他……”
“我问你话呢！”苏安厉声打断，说道：“要是他们问阿光去哪了，你怎么说？”
乔树山猛地噎住，张了张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他清楚，阿光在朱崖山可不是普通喽啰。
万一被人知道阿光被关在木笼子里，自己怕是脱不了干系……
“妹夫，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乔树山眼神里满是恳求，近乎讨好地凑上前。
“妹夫，你可得给我想个主意啊！”
“这个好办。”苏安双手抱臂，语气不紧不慢，说道：“你就说……”
“阿光为了防止鹿鸣村和黑水村的村民不听话，亲自留在这儿看守。”
“而且找到宝石的地方，还有大量宝贝，阿光正带着村民在那儿挖呢。”
“真的有很多宝石？”
乔树山的眼睛瞬间亮了，全然不顾苏安的计划，注意力全被“宝石”勾了去。
苏安瞥了他一眼，反问道：“你说呢？”
“呵呵呵……”乔树山尴尬地笑了两声，挠着头躲闪苏安的目光，说道：“这……我哪知道……”
苏安懒得再跟他废话，脸色一沉。
语气冷硬的说道：“我让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
“想活命，就按我的话办。”
“想后半辈子荣华富贵，就赶紧去把朱崖山的人叫来！”
“是是是！妹夫说得对！”
乔树山点头如捣蒜，哈着腰退出门去。
“我这就去，这就去！”
乔树山一走，苏安立刻直奔老秦家，把所有青壮都召集起来。
院子里很快挤满了人，老家伙们皱着眉头窃窃私语。
年轻小伙们则挺直腰板，眼神里透着不安与期待。
“大家听好了！”
苏安站在石碾上，声音洪亮的说道：“从现在开始，集中人手布置村子！”
“说不定今天下午，或者明天，朱崖山的土匪就会杀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