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鉴宝：古玩奇行 第275章 虚无之主的谈判

黑暗如活物般蠕动，秦枫的意识在虚空中漂浮，犹如坠入宇宙的胎衣。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唯有绝对的虚无在吞噬所有概念。他试着召唤星界之刃，却发现灵能如沙粒般从指缝流走——在这片虚暗维度，连「存在」本身都是一种僭越。

「你终于来了，天平的修补匠。」

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不是通过耳膜，而是直接在神经里震荡。秦枫眼前浮现出一团模糊的光雾，光雾中镶嵌着无数双眼睛，每只眼睛都倒映着不同的宇宙图景：有的宇宙正在坍缩成奇点，有的宇宙则在爆炸中诞生新星。

「虚无之主？」秦枫稳住心神，共生之眼在意识深处亮起，试图解析眼前的存在。然而视网膜上只跳动着杂乱的雪花，就像老式电视接收不到信号的噪点，「你为什么要吞噬我们的宇宙？」

光雾突然分裂成千万片，每一片都化作秦枫的镜像，却又在瞬间崩解为尘埃：「存在需要理由吗？就像火焰需要燃烧，黑洞需要吞噬，我只是遵循虚无的本能。」其中一片尘埃凝聚成银翼夫人的模样，声音里带着mockery，「不过你很有趣，明明是碳基生物，却带着多元宇宙的共生气息。说说看，你们这群蝼蚁凭什么认为值得存续？」

第二节 文明的碎片拼图

秦枫闭上眼睛，任由记忆如潮水般漫过意识之海。他看见洛璃在实验室里熬夜修改维度锁的代码，鼻尖沾着机油却浑然不觉；看见白瑶在灵能创伤中心安抚受伤的共生体，指尖滑落的灵光如星尘般温柔；看见老刀在概念坟场的废墟上搭建机械工坊，齿轮转动声里藏着对过去的眷恋。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共生之眼投射出全息影像。虚无之主的触须（如果那称得上触须的话）突然停顿——那是地球修真界的灵气市集，修真者与星际商人讨价还价，有人用灵植种子交换反物质电池；是镜像伊甸星的能量共生体舞蹈，他们用光影编织的图腾里，既有熵灭文明的几何符号，也有混沌维度的螺旋纹路；最核心的画面，是老刀将意识上传前的微笑，机械眼眶里闪烁的不是电子屏的冷光，而是近乎温热的数据流。

「我们当然不完美。」秦枫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我们会贪婪，会恐惧，会因为误解而互相伤害。但你看——」他抬手挥过影像，画面切换到老瞎子临终前的书房，墙上挂着的「天下大同」书法卷轴正在被灵能微风拂动，「我们也会为了素不相识的文明拼命，会在废墟上种下新的希望，会把不同的色彩拼成比任何单一法则都更璀璨的图景。」

虚无之主的触须突然刺入秦枫的意识，剧痛如电流般窜遍全身。他看见无数文明在虚暗中湮灭：硅基帝国的最后一个机器人在恒星残骸旁低吟挽歌，灵能文明的长者将传承水晶投入黑洞，机械修真者军团在维度风暴中化作齑粉。但在这些毁灭画面的缝隙里，总有微光在闪烁——某个原始星球的猿人第一次举起火把，某个星际飞船的船员为救外星幼崽放弃逃生舱，某个混沌生物用触须画出第一个笑脸。

「这些......都是你们珍视的破烂？」虚无之主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光雾中浮现出困惑的涟漪，「它们终将被虚无吞噬，就像露水消失在阳光下。」

第三节 百年之约的重量

秦枫强忍着意识崩溃的眩晕感，集中精神具现出鸿蒙天平的模型。天平的两端不再是秩序与熵灭，而是多出了代表混沌的第三极，三色能量在平衡中流动，形成螺旋上升的纹路。

「因为毁灭从不是终点。」他指向天平中央的共生之眼投影，「你看这道光，它不是单纯的光明或黑暗，而是所有可能性的交织。就像地球上的阴阳鱼，黑暗里永远有光明的种子，光明中也藏着黑暗的阴影。」

虚无之主的触须突然缩回，光雾剧烈震荡，仿佛在经历某种剧烈的思维风暴。秦枫的意识体开始出现裂痕，这是长时间滞留虚暗维度的副作用——他能感觉到身体正在现实世界迅速衰老，洛璃的尖叫和白瑶的灵能波动隔着维度传来，却如此遥远。

「我可以给你们......百年时间。」虚无之主的声音像是从极远处的深渊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宇宙初开时的蛮荒气息，「证明你们的存续能为虚无带来......新的体验。否则，下一次相遇，我会亲自收割你们的文明火种。」

秦枫想开口追问细节，却感觉自己正在被一股巨力拉扯。虚暗维度的边界逐渐清晰，他看见鉴宝号的轮廓在现实宇宙中若隐若现，洛璃正在操作台前疯狂敲击键盘，白瑶的灵能锁链已经探入虚暗边缘。

「等等！」他拼尽全力喊出最后一句话，「你有没有想过，虚无本身......也需要被见证？」

第四节 苏醒后的宇宙黄昏

当秦枫的意识回归肉身时，舱内的警报声已经沙哑得像是临终前的喘息。洛璃的右手还保持着敲击键盘的姿势，指甲缝里渗着血——她显然在强行突破维度壁垒时受过重创；白瑶跪在他身边，灵能护盾已经碎成淡蓝色的粉末，发间多出几缕银丝；老刀的意识体在全息屏上明灭不定，机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欢迎回来，老大......我们差点失去你。」

「多久了？」秦枫沙哑着问，试图坐起却发现全身肌肉酸痛如注。

「地球时间，七十二小时。」洛璃递来一杯灵能恢复液，秦枫注意到她眼下的乌青几乎蔓延到颧骨，「虚暗维度的时间流速是现实的三千倍，你在里面待了......大概五十年。」

白瑶突然伸手按住他的额头，灵能如温水般涌入识海：「别说话，你的灵基受损严重......天呐，你的共生之眼......」

秦枫在医疗舱的反光中看见自己的瞳孔，原本的金蓝双色已经变成璀璨的银白，虹膜上流转的不再是单一的法则纹路，而是复杂到令人眩晕的共生图腾。他摸向胸口，那里多了一道新的疤痕，形状竟与虚无之主的触须轨迹分毫不差。

「谈判......成功了。」他握住洛璃和白瑶的手，感觉到两人的指尖都在微微发抖，「虚无之主给了我们百年时间。但更重要的是......」他看向舷窗外的宇宙，黄昏般的橙光正笼罩着邻近的星系，那是虚暗维度退去的余韵，「它开始思考了。思考虚无之外的可能性。」

老刀的意识体突然投射出星空图，无数光点在星图上闪烁，每个光点代表一个收到虚暗波动预警的文明：「议会已经启动紧急预案，跨维度防御系统正在搭建。但......」机械音突然柔和下来，「地球的修真者们在灵气水晶里种了新的东西，他们说要在百年后送给虚无之主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秦枫挑眉。

「他们叫它......希望之种。」白瑶微笑着展示掌心的水晶，里面有一颗嫩芽正在灵气中舒展叶片，叶片边缘泛着虚暗能量特有的幽蓝，「用灵能和虚暗物质培育的共生植物，或许有一天能在虚无里开出花来。」

舱内的警报声终于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悠长的宇宙背景辐射声。秦枫站起身，星界之刃自动从灵海浮现，刀刃上多了一道螺旋状的纹路，像是虚无之主留下的签名。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真正的开始——一场关于存在与虚无、毁灭与新生的宏大实验，才刚刚拉开序幕。

当鉴宝号重新校准航向时，秦枫在日志里写下：「我们从不害怕黑暗，因为我们就是点燃黑暗的火种。而火种存在的意义，从来不是独自闪耀，而是照亮更多人寻找光明的路。」

舷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天幕。那或许是某个文明的低语，或许是虚无之主投来的试探目光。但无论如何，秦枫知道，他们已经在虚无的画布上，画出了第一笔属于共生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