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用了一餐时间才把乔乐哄开心。
晚膳后萧彻带着乔乐去了水榭,水面上又开了三朵并蒂莲。
其中有一朵,居然半紫半红。
“柳青他们查到了一个消息,十多年前有个人在青落山的河里救过一落水昏迷的女人。”萧彻靠在亭柱上。
乔乐盯着并蒂莲,静静听他说话。
“不过那女人醒来后,就离开了。”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萧彻望着天空的弯月,悲伤的气息围绕着他。
“十多年过去,没人记得她的容貌,也没留下任何能表明她身份的东西。”
由于河水的冲击,身上的饰品肯定早就不在了。
河中石头多,衣服不会完好如初。所以破损严重的衣服,也必定被扔掉了。
“这事急不得,王爷你也不要太自责。”
“马上就到大喜的日子,叫柳青等人先回来吧。”乔乐瞧着那朵与众不同的莲花。
“好,一会儿回书房就写信。”萧彻走到她身边。
“府里的莲花,你去哪里弄来的?”
“这并蒂莲是在临近边境山林的水潭里发现的。”
“那荷花池的,是在千里之外的好几处地方找到的。”
“乐儿问这个干嘛?”
“娘喜欢荷花,我想弄些荷花苗去护国公府栽种。”
“行。再过一个月,就是荷花的栽种时间。”
“到时每样都给娘多种些。”
悠月曾经说过,萧彻很宝贝这些荷花,不许任何人采摘的。
回到书房萧彻就写了信,通知柳青等人回府。
次日,萧然出现在早朝上。
“儿臣不该贪玩,在康乐县停留,让父皇担心。”萧然脸色不好,身体也很虚弱,却咬牙坚持跪下认错。
那些先被关起来的同行人,皇上已派萧彻去审问过。
只要不说实话的,都会受刑。因此面对冷血的萧彻,没人敢心存侥幸。
所以萧然的所作所为,皇上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萧然曾经是萧慎的跟班,要是萧慎出事他能去看看送送,皇上还高看他几分。
没料他忙着在外面吃喝玩乐,也没回来见萧慎一面。
大难临头见真情,真真是个白眼狼,连戏都不愿演给其他人看。
“离京几个月,你探到多少人间疾苦?又查到多少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皇上双眼紧盯过去。
“儿臣……儿臣探访到……”面对不怒自威的父皇,萧然汗都吓出来了,吞吞吐吐答不出来。
“四皇弟大病一场,把脑子都烧坏了?曾经去过的地方,一个都想不起来?”萧逸落井下石。
“还是老百姓安居乐业,生活无忧?四皇弟总得好好告诉父皇一声。”
“不然大家会猜测四皇弟微服私访,只是离京去鬼混了几个月。”萧逸冷嘲热讽。
“父皇明鉴,儿臣带着重任,不敢在外面乱来。”
皇上面上从平静变成失望,不与他废话,“将他们的供述拿给他看。”
李公公拿着厚厚一沓纸,走下台阶,向萧然走去。
殿上所有的人都注视萧然,见他快速翻看着手中的纸张。
萧然越看越心惊,脸色灰败。
原来父皇早就审问过与他一起去的官员了,刚才只是在给他机会。
可惜他却自作聪明,把这么好的机会给错失了。
“父皇,儿臣……”萧然喃喃,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瘫软在地。
皇上双眼含着冷意,就是这么个玩意儿,还想与莫桑国的二皇子南宫启联手。
就为了自己在争夺皇权上有较大的胜算。
“四皇弟此时要悔过,是不是太迟了。”萧逸冷笑着嘲讽他。
反正自己被父皇安排去了工部,那萧然也别想有个好去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何况他还是大皇子,离至高无上的皇权最近。
“来人,送萧然回府养伤。”皇上大手一挥,进来两侍卫,将萧然扶了出去。
相当于罚他闭门思过。
萧逸冷漠地看着,这一幕与他自己犯错时如出一辙。
皇上别有深意地扫了眼萧逸,又看着安安静静的萧彻。
“退朝。”李公公高声宣布。
皇上站在养心殿外的院中,看着阴沉的天空,如他的心情。
一道蓝色身影从游廊走来,双眼落在皇上的背影上。
萧彻瞧见乔乐,忙大步迎了上去。
两人牵着手:“今早发生何事惹皇上不高兴?”
“萧然来上早朝了。”乔乐勾唇一笑,原来如此。
“怎想起今日进宫了?”昨晚乔乐可一个字都没提。
“准备去街上看看还有什么要为他们置办的,顺便进宫来用膳。”
“皇上,齐王妃来了。”李公公高兴地快速走到皇上身边。
皇上闻言,心情顿时愉悦起来,脸上露出笑容。
转身瞧见乔乐,皇上精神抖擞地走过去。
“肚子都饿了,皇上再不用早膳,我可就要出宫了。”乔乐撅嘴。
“出宫?想都别想,走,进去用膳。”皇上带头跨进殿门。
吃了几日清淡的,此时乔乐瞧着满桌的美食,顿时胃口大开。
乔乐吃得津津有味,父子俩也拿起筷子用膳。
有乔乐陪着,父子俩都感觉今早的膳食更加美味。
“乐丫头都好久没进宫了,不会是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了吧?”皇上吃了个蒸饺。
“我是那言而无信之人吗?只是这段时间再忙了。”
“皇上别急,往后我补上不就好了。”乔乐直截了当。
“好。”皇上喝了口粥,感觉粥都变成甜味的。
一顿早膳下来,所有人都吃得心满意足。
乔乐陪着皇上刚说了几句话,外面突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落下稀疏的大雨滴。
“糟糕,我还想一会儿去街上采购点东西,看来去不成了。”乔乐蹙眉站在殿门前。
“大雨不能出行,那就在宫里待一天。”皇上却很高兴。
“只能如此了。那皇上你们忙,我去转转。”乔乐只在游廊上走走。
“好,记得早点过来,李公公陪你去。”只要乔乐不出宫,一切都好说。
一行人沿着游廊,园里有大片的粉色、紫红、白色、红色的紫薇。
墨绿色的叶子,紫薇花开得娇艳夺目,很是热闹。
如梦如幻,又带着清凉的诗意。
归到玉堂清不寐,月钩初照紫薇花。
还有红、粉、紫色的凤仙花,香红嫩绿。
一丛丛一簇簇,清丽脱俗。
……
雨滴开始密密麻麻,很快就是噼里啪啦。如池水倒流,没有一丝空隙。
雨水落下又溅起水花,将游廊的边缘都打湿了。
雨幕挡住了视线,看不清远处的景物。
气温降了下来,让人倍感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