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深处的禁地\"百草渊\"终年被雾气笼罩,连最资深的采药人都不敢轻易涉足。洛凝雪提着青灯走在湿滑的小径上,身后跟着步履蹒跚的玄晔。司战仙君的伤势比她预想的更严重——胸口那个被时空法术贯穿的伤口不断渗出紫金色的光点,每走一步都在吞噬他的生命力。
\"快到了。\"洛凝雪回头扶住摇摇欲坠的玄晔,\"再坚持一下。\"
玄晔惨白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放心...死不了...\"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三天前在观天殿,他被清虚子——或者说占据清虚子身体的饕餮残魂——一击穿胸。若不是赤璃的魔焰及时护住心脉,他早就魂飞魄散了。但即便如此,时空侵蚀仍在持续,寻常仙药根本无效。
\"为什么要来这里?\"玄晔喘着气问,\"不是说...找线索吗...\"
洛凝雪没有立即回答。她停在一面爬满藤蔓的石壁前,咬破手指在藤蔓上画了个复杂的符文。藤蔓如活物般退开,露出后面隐藏的洞口。
\"药王谷最大的秘密。\"她轻声道,\"也是归一教最想得到的东西。\"
洞内别有洞天。玄晔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四壁镶嵌着发光的水晶,中央是一座古朴的石台,台上悬浮着三本古老的竹简,被层层禁制保护着。
\"《神农禁方》?\"玄晔认出了最上面那本,\"这不是早就失传了吗...\"
\"不仅是《神农禁方》。\"洛凝雪指向另外两本,\"《伏羲针诀》和《轩辕药典》,上古三大医道圣书都在这里。药王谷世代守护的秘密。\"
她小心翼翼地解除禁制,取出《轩辕药典》翻阅到某一页。竹简上的文字自动浮到空中,组成一幅立体图像——正是饕餮的形态解析图。
\"看这里。\"洛凝雪指着饕餮腹部的一个光点,\"它的弱点不是眼睛或心脏,而是'噬核'——储存吞噬之力的核心。\"
玄晔凑近观察,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这个位置...不就是清虚子院长身上时空侵蚀的起点吗?\"
\"没错。\"洛凝雪面色凝重,\"饕餮残魂正是通过这个点控制他的。而且...\"她翻到下一页,\"根据记载,饕餮噬核有个特性——会优先寄生在与它属性相合的身体里。\"
\"属性相合?\"玄晔皱眉,\"什么意思?\"
洛凝雪咬了咬唇:\"意思是...清虚子院长可能自愿接受了饕餮。\"
\"不可能!\"玄晔脱口而出,\"院长他...\"
\"听我说完。\"洛凝雪打断他,\"三百年前那场事故,慕师姐走火入魔不是意外。她当时在研究仙魔血脉融合,而院长...一直暗中支持她。\"
玄晔如遭雷击。云巅书院的清虚子院长,那个总是笑眯眯的老人,会是归一教的真正创始人?
\"证据呢?\"
洛凝雪合上竹简:\"我祖母留下的手札。她是药王谷上任谷主,也是慕师姐的姑母。当年事故后,她在慕师姐的遗物中发现了一些信件...来自清虚子的指示。\"
她取出一本发黄的小册子递给玄晔。里面夹着几封信的抄本,字迹确实是清虚子的。内容令人毛骨悚然——详细指导如何利用仙魔混血实验打开\"混沌之门\",释放被封印的饕餮。
\"所以整个归一教...\"玄晔的声音发颤,\"都是清虚子一手策划的?\"
\"不全是。\"洛凝雪摇头,\"慕师姐死后,实验中断了。直到五十年前,有人在黑市发现了部分研究资料,成立了云焰盟。后来云焰盟被剿灭,余孽又组建了归一教...\"
玄晔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现在控制清虚子身体的饕餮残魂,和院长本人的意识是什么关系?\"
\"这就是最可怕的部分。\"洛凝雪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们可能...融合了。清虚子的执念加上饕餮的吞噬**,创造出全新的怪物。\"
洞内一时寂静无声。玄晔消化着这些信息,胸口伤口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如果洛凝雪说的没错,那么他们面对的不仅是上古凶兽,还有一个疯狂的天才头脑...
\"还有希望。\"洛凝雪突然说,翻开《神农禁方》指向某处,\"这里记载了一种能分离寄生体的药方,叫'净魂丹'。但需要三味主药...\"
玄晔凑过去看,脸色越来越难看:\"九幽冥兰、千年血参还好说,这个'纯净之心'是什么?\"
\"字面意思。\"洛凝雪苦笑,\"一颗毫无杂念的心。通常是得道高僧坐化后留下的舍利子,但...\"
\"但现在去哪找?\"玄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等等,岑墨的'冰心诀'不是能...\"
\"不行。\"洛凝雪摇头,\"他的心早就被某人占满了。\"
说这话时,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玄晔一眼。司战仙君假装没听懂,耳尖却悄悄红了。
\"总之,我们先找前两味药。\"洛凝雪收起竹简,\"九幽冥兰在魔界噬魂渊,千年血参...\"
\"在仙界禁地'药王冢'。\"玄晔接话,\"我去。\"
\"不行!\"洛凝雪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现在的状态...\"
\"正合适。\"玄晔轻轻挣脱,\"药王冢排斥健康的人——越是重伤垂死,越容易通过结界。这是常识。\"
洛凝雪的眼圈红了:\"那你知不知道,进去的人十个有九个出不来?\"
\"我不是一般人。\"玄晔故作轻松地笑笑,\"司战仙君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他转身要走,却被洛凝雪从背后抱住。仙子向来冷静自持,此刻却颤抖得像片落叶:\"玄晔...别去...\"
玄晔僵在原地。三百年来,他们之间一直保持着默契的距离,谁都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现在...
\"我必须去。\"他覆上洛凝雪的手,声音温柔却坚定,\"岑墨和赤璃为我们争取了时间,不能浪费。\"
洛凝雪沉默良久,终于松开手:\"至少带上这个。\"
她取出一枚青玉吊坠挂在玄晔脖子上:\"里面封着一缕我的本命药灵,关键时刻能保你一命。\"
玄晔郑重地点头,突然俯身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等我回来。\"
没等洛凝雪反应,他已经大步走出洞穴。背影潇洒如常,只有微微发抖的手指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药王冢位于仙界最北端的绝壁之上,终年被\"蚀骨寒风\"笼罩。玄晔御剑飞行了整整一天才到达边界。还没靠近,刺骨的寒意就已经穿透护体仙气,让他胸口的伤又开始渗血。
\"真会挑地方...\"他嘟囔着降落在结界前。
结界如水幕般波动,上面浮现出几个大字:【唯舍生者入】
玄晔深吸一口气,撤去所有防护,一步跨入。蚀骨寒风立刻如饿狼般扑来,刮得他皮开肉绽。常人此刻早已痛晕过去,但司战仙君只是皱了皱眉,继续前进。
越往里走,风越猛烈。玄晔的皮肤开始结冰,呼吸间都带着血沫。他紧紧攥着洛凝雪给的吊坠,那一点微弱的温暖成了唯一的慰藉。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寒风突然停止,一片开满奇花异草的山谷出现在眼前。中央是一棵参天古树,树干上结着个血红色的果实,正是千年血参!
玄晔刚迈步,地面突然裂开,无数藤蔓如毒蛇般窜出,瞬间缠住他的四肢。最可怕的是,这些藤蔓在吸取他的血液!照这个速度,不等拿到血参,他就会变成一具干尸。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他苦笑着,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匕首。
就在他准备割断藤蔓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擅闯药王冢者,死。\"
玄晔抬头,看到古树树干上浮现出一张人脸,正是传说中的\"药王灵\"——守护此地的古老精魂。
\"晚辈玄晔,奉药王谷洛凝雪之命前来求药。\"他恭敬地说,\"为救两界苍生,望前辈成全。\"
药王灵冷笑:\"每个来偷药的人都这么说。\"
\"晚辈愿以性命担保。\"玄晔直视药王灵的眼睛,\"若有一句虚言,魂飞魄散。\"
药王灵沉默片刻,藤蔓稍稍松了些:\"证明给我看。\"
\"如何证明?\"
\"放下武器,走到树下。\"药王灵的声音带着蛊惑,\"若你真心为救苍生,血参自会落下。\"
玄晔知道这是个陷阱。放下武器走到树下,等于任人宰割。但此刻他没有选择...
\"好。\"
他松开匕首,任由藤蔓拖向古树。每靠近一步,藤蔓就缠得更紧一分。到树下时,他已经被裹成了茧,只露出一个头。
\"最后的问题。\"药王灵的脸凑近他,\"若拿到血参,你准备怎么用?\"
\"制成净魂丹,分离饕餮与清虚子。\"玄晔毫不犹豫。
\"然后呢?\"
\"然后...杀了饕餮,救回院长。\"
药王灵大笑:\"虚伪!你明明恨清虚子入骨!\"
\"是,我恨他。\"玄晔坦然承认,\"但他也是受害者。两界需要他的智慧来重建。\"
这番话说得诚恳,药王灵终于动容。藤蔓缓缓松开,血参自动落入玄晔手中。
\"记住你的承诺。\"药王灵的声音渐渐远去,\"否则...\"
威胁的话没说完,山谷突然剧烈震动。玄晔警觉地回头,看到结界外站着几个灰袍人——归一教的追兵到了!
\"糟了...\"
他顾不得伤势,抓起血参就跑。灰袍人已经突破结界,紧追不舍。玄晔边跑边尝试传讯给洛凝雪,却发现此地隔绝一切通讯。
冲出药王冢的瞬间,蚀骨寒风再次袭来。玄晔本就虚弱,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他勉强御剑飞起,却被一道紫金光束击中后背,直接从空中栽下。
坠落的过程中,玄晔紧紧护住血参。就在他以为必死无疑时,一道青光闪过——洛凝雪给的吊坠突然碎裂,释放出一个保护罩,减缓了冲击力。
他重重摔在一片树林里,肋骨断了好几根。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玄晔咬牙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前跑。眼前开始发黑,意识逐渐模糊...
\"这边!\"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灌木丛后传来。玄晔抬头,看到一张意想不到的脸——失踪多时的瑾清烟!魔界公主浑身是伤,却依然灵活。她一把拽过玄晔,拖进一个隐蔽的山洞。
\"清...烟?\"玄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
\"嘘!\"瑾清烟捂住他的嘴,直到追兵的脚步声远去才松开,\"赤璃哥哥让我来接应你。\"
玄晔这才注意到洞里还有个人——是药王谷的年轻弟子青禾,正忙着布置隐匿阵法。
\"凝雪师姐猜到你会遇险。\"青禾小声解释,\"派我提前在边界等候。正好遇到瑾公主...\"
玄晔想道谢,却喷出一口鲜血。瑾清烟迅速检查他的伤势,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必须立刻回药王谷!\"
\"不行...\"玄晔摇头,\"追兵肯定...封锁了路线...\"
瑾清烟和青禾对视一眼,同时点头。魔界公主从怀中取出一枚紫晶:\"只能用这个了。魔界的紧急传送符,但...\"
\"但是什么?\"
\"但你现在的情况...传送可能会...\"瑾清烟没说下去。
玄晔明白她的意思。以他现在的伤势,空间传送的痛苦足以致命。但留在外面也是死路一条...
\"用吧。\"他坚定地说,\"血参必须送回去。\"
瑾清烟不再犹豫,捏碎紫晶。紫色光芒包裹住三人,空间开始扭曲。玄晔只觉得全身像被撕碎又重组,疼得眼前发黑。最后的意识里,他死死攥着血参,脑海中浮现出洛凝雪的脸...
\"坚持住...就快到了...\"
再次睁眼时,玄晔发现自己躺在药王谷的玉床上。洛凝雪正俯身为他施针,眼圈通红,显然哭过。
\"血参...\"他嘶哑地问。
\"在这。\"洛凝雪指了指旁边的玉盒,\"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玄晔想坐起来,却被按回去:\"别动!经脉刚接好,再裂开就真没救了。\"
\"三天...那净魂丹...\"
\"炼好了。\"洛凝雪示意他看窗外,\"赤璃昨晚就带着丹药去了魔界,找最后一味药九幽冥兰。\"
玄晔这才松了口气。他注意到洛凝雪的手腕上缠着纱布,隐约可见血色。
\"你...用自己的血做药引?\"
洛凝雪没有否认:\"药王谷嫡传的血脉最适合调和药性。\"
玄晔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却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洛凝雪别过脸,却掩饰不住微微上扬的嘴角。
\"对了,清虚子那边...\"
\"暂时没动静。\"洛凝雪的表情又凝重起来,\"但观天镜的紫金光芒越来越盛,帝君已经三天没露面了。\"
玄晔皱眉。这不像清虚子的风格——那老狐狸从不会给敌人喘息的时间。除非...
\"他在等什么。\"玄晔突然坐起来,不顾洛凝雪的阻拦,\"九幽冥兰开花!古籍记载,只有盛开的九幽冥兰才能完全激活饕餮噬核!\"
洛凝雪脸色煞白:\"噬魂渊的九幽冥兰...每三百年才开一次花...\"
\"下次开花是什么时候?\"
\"就在...\"洛凝雪掐指一算,\"明晚子时!\"
两人同时跳起来。玄晔忍着剧痛穿上外袍:\"必须立刻通知赤璃!这是个陷阱!\"
\"来不及了。\"洛凝雪绝望地说,\"魔界与仙界的传讯已经被切断...\"
玄晔抓起佩剑:\"那就杀出去。我答应过要救院长,说到做到。\"
洛凝雪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终于不再阻拦。她取出一套银针:\"至少让我帮你暂时压制伤势。\"
银针刺入穴道的疼痛让玄晔冷汗直流,但效果立竿见影——胸口伤口的紫金光芒被暂时封住,力量重新流遍全身。
\"能维持多久?\"
\"十二个时辰。\"洛凝雪收起针包,\"之后...\"
\"之后再说。\"玄晔打断她,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召集还能战斗的药王谷弟子,我们去凌霄殿。\"
\"做什么?\"
\"声东击西。\"玄晔的眼中闪烁着战意,\"在赤璃拿到九幽冥兰前,绝不能让清虚子有机会启动完整的饕餮之力。\"
洛凝雪深吸一口气,转身从药柜深处取出一把通体碧绿的长剑:\"这是我祖母留下的'青灵剑',专克邪祟。\"她将剑郑重地交给玄晔,\"药王谷上下三十六名弟子,随你调遣。\"
玄晔接过长剑,感受着剑身传来的清凉灵力,胸口的灼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他正色道:\"我们的目标是牵制,不是拼命。一旦赤璃那边成功,立刻撤退。\"
洛凝雪点点头,迅速传令下去。不多时,药王谷精锐弟子已在院中集结完毕。这些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药师们,此刻个个神情肃穆,腰间配着淬了药液的短刃。
\"诸位。\"玄晔站在台阶上,声音虽轻却字字铿锵,\"今日一战,关乎两界存亡。我们或许会死,但我们的死将换来千万生灵的生。\"
弟子们沉默地行礼,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决然。玄晔知道,这些都是洛凝雪精心培养的心腹,对药王谷的忠诚无可置疑。
\"出发前,每人服下一颗'清心丹'。\"洛凝雪分发着青色的药丸,\"能暂时抵抗观天池水的控制。\"
玄晔将药丸含在舌下,苦涩的味道瞬间充满口腔。他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青灵剑、三张遁符、一瓶救命丹药...还有怀中那枚已经碎裂的吊坠——洛凝雪的本命药灵救了他一命,这份情谊,他记在心里。
\"走。\"
随着玄晔一声令下,三十七道身影悄然融入夜色,向着凌霄殿方向疾行。仙界此刻异常安静,连巡逻的天兵都看不见,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对劲。\"洛凝雪传音道,\"太安静了。\"
玄晔点头,示意众人放慢脚步。转过一片仙竹林后,凌霄殿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殿外空无一人,但殿内灯火通明,隐约能听到诵经声。
\"阵法。\"玄晔眯起眼,看到殿周笼罩着一层几乎不可见的紫金光膜,\"所有人闭气,服用'隐息丸'。\"
弟子们依言吞下药丸,身形气息瞬间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这是药王谷的秘药,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如同草木山石,不被察觉。
众人分散靠近,玄晔和洛凝雪潜到正殿窗下。透过窗缝,里面的景象让两人血液凝固——
帝君端坐在龙椅上,双目紧闭,额头上插着三根紫金长针。清虚子站在观天镜前,镜面已经变成了一个漩涡,不断有紫金能量流入他体内。最骇人的是他的右手,已经完全变成了饕餮的利爪!
\"快了...就快了...\"清虚子的声音嘶哑得不似人声,\"等九幽冥兰开花,完美的容器就准备好了...\"
玄晔和洛凝雪交换了一个眼神。容器?什么容器?
就在这时,清虚子突然转头,四只泛着紫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他们藏身的位置!
\"有客人来了。\"他咧嘴一笑,露出锯齿状的牙齿,\"药王谷的小虫子...\"
玄晔心头大骇——他们的隐匿竟然被识破了!
\"跑!\"他一把推开洛凝雪,同时青灵剑出鞘,斩向突然从地面窜出的紫金触须。
战斗瞬间爆发。药王谷弟子们结阵抵抗,但清虚子的力量远超想象。他甚至没有离开大殿,仅凭意念操控的触须就打得众人节节败退。
\"结'青木阵'!\"洛凝雪高喊。
弟子们立刻变换阵型,以她为中心形成一个青光大盛的圆阵。触须碰到青光立刻枯萎,但很快又有新的补上。这是一场消耗战,而他们显然耗不过饕餮之力加持的清虚子。
玄晔知道必须改变策略。他瞅准一个空隙,纵身跃上殿顶,青灵剑直指观天镜!
\"愚蠢。\"清虚子冷笑,抬手一挥,一道紫金光束迎面射来。
玄晔在空中扭身避开,剑锋转向清虚子咽喉。眼看就要得手,帝君突然睁眼,一道无形屏障挡在中间。青灵剑刺入屏障三寸就再难前进。
\"陛下!醒醒!\"玄晔大喊,\"您被控制了!\"
帝君的眼神空洞,嘴角却浮现诡异的微笑:\"不,孩子,朕很清醒。终于...很清醒...\"
玄晔这才惊觉——帝君根本不是被控制,而是自愿与饕餮合作!难怪观天池水能悄无声息地污染那么多仙官...
这一分神代价惨重。清虚子的利爪穿透了他的肩膀,鲜血喷涌而出。玄晔闷哼一声,反手一剑刺向清虚子胸口,却被轻易躲开。
\"就这点本事?\"清虚子嘲讽道,\"司战仙君不过如此。\"
玄晔不答,暗中运转全身仙力注入青灵剑。剑身亮起刺目的青光,隐约有龙吟声响起。这是药王谷镇谷之宝的真正威力!
清虚子终于变了脸色:\"青灵剑怎么会在你手里?!\"
\"意外吗?\"玄晔咧嘴一笑,血迹斑斑的牙齿显得格外狰狞,\"还有更意外的!\"
他猛然将剑插入地面,青光如涟漪般扩散。所过之处,紫金触须纷纷枯萎。殿外的药王谷弟子们压力骤减,立刻重整旗鼓。
清虚子怒吼一声,身形暴涨,衣服被撑裂,露出下面半人半兽的身体——上半身还保留着人形,下半身已经完全变成了饕餮的模样!
\"你们都要死!\"他咆哮着扑向玄晔。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破窗而入,精准地刺入清虚子后背。他吃痛转身,看到洛凝雪手持银针,针上缠绕着青色火焰。
\"药王谷秘传——焚魂针。\"她冷声道,\"专克夺舍邪术。\"
清虚子狂笑:\"区区银针,能奈我何?\"
\"针不能,但这个可以。\"洛凝雪突然捏碎手中的玉瓶,一滴晶莹的液体飞溅到清虚子身上。
那滴液体碰到紫金能量的瞬间,清虚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扭曲,人形和兽形不断切换,仿佛有两个意识在争夺控制权。
\"净魂丹的原料...\"玄晔恍然大悟,\"你带了纯净之心!\"
洛凝雪点头:\"祖母留下的舍利子,就这一滴了。\"
清虚子的挣扎越来越弱,最终跪倒在地。当他再抬头时,眼中的紫金光芒褪去,恢复了清虚子原本的清明眼神。
\"快...\"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杀了我...趁我还...控制得住...\"
玄晔举剑的手微微颤抖。面前这个老人曾是他最尊敬的长者之一,如今却...
\"院长...\"他声音哽咽,\"为什么会这样?\"
清虚子苦笑:\"为了...永生...我错了...大错...\"
他的身体又开始异变,紫金光芒重新亮起。洛凝雪急道:\"没时间了!\"
玄晔咬牙,青灵剑高高举起。就在他即将斩下的瞬间,观天镜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一道紫金光柱冲天而起,直贯云霄!
\"晚了...\"清虚子绝望地闭上眼睛,\"九幽冥兰...开花了...\"
魔界噬魂渊,赤璃浑身是血地站在一片花海中央,手中捧着盛开的九幽冥兰。在他身后,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灰袍人的尸体。
\"岑墨...\"他望着光柱的方向,喃喃自语,\"一定要赶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