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玉和慕容恪小心翼翼的穿梭在西境的一处密道中。
慕容恪举着火把,看着周遭那阴湿的墙壁,有些担忧的问道:“你这会儿怎么不怕冷了?”
苏明玉头也没回,一边拿着牛皮纸看路线图,一边敷衍的回道:“我给自己身上带了三个汤婆子,出门前还喝了点热酒。”
慕容恪表情古怪的问道:“汤婆子那么大你怎么能一下装三个?”
苏明玉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在贴身的衣服外面缝几个大口袋,我想装几个装几个。”
慕容恪还是不太能理解,十分好奇的走上前想撩开她的袄子看看。
这一举动吓得苏明玉惊叫着往后退了几步:“你干什么?”
慕容恪愣了一下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本王只是想看看这东西怎么缝,本王在宫里有个妹妹,和你一样,从小就怕冷。
再过不久,她就要去苍狼国和亲。
苍狼国国都地处严寒,她的身体肯定吃不消。
若是你这个法子好用,本王可以让人多做几身衣裳给她送去。”
苏明玉捂着自己衣服的手这才缓缓放开。
“殿下说的是灵昭公主吧?”
灵昭公主并不是宁王的同胞妹妹,她其实是辰帝的姐姐长公主的孩子。
但长公主在灵昭小的时候身体一直不好,灵昭是被先皇后抚养长大的。
那时,慕容恪也被养在宫里。
宫里人都说,灵昭公主应是宁王殿下最亲近的人了。
提到灵昭公主,慕容恪的眼中难得有些温柔。
“那个小丫头,从小就爱哭,仗着皇爷爷和皇奶奶的宠爱,无法无天。
可自从姑母去世后,她性子变了许多。
和亲这种事,若是放到以前,她都能把整个皇宫给掀翻。
可这次她派人传来的书信,字里行间成熟稳重,全是家国大义。
小丫头终究是长大了……”
苏明玉没有说话。
皇家的事,哪是这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一个失去了双亲的公主,纵使身份再怎么尊贵,也是无人关心的浮萍。
她不成长,又能如何呢?
说话间,苏明玉带着慕容恪已经走出了密道,来到了西境蒋龙的地盘。
这是西境的主城安城。
苏明玉和慕容恪身份都太过敏感,既然要调查,那便不能光明正大的从城门进入。
好在锦衣卫在西境有自己的布防。
这都多亏了二皇子。
二皇子之前讨好魏宗安不成,便从上一任锦衣卫那里下手。
二皇子手握西境,和苍狼国有着密切的生意往来。
苏明玉的上一任便没有经住诱惑,投了不少钱进去。
但此人也算是留了点心眼,他以二皇子的关系将哨所光明正大的设在了安城。
而他为了方便转移自己的私产,又挖了个地道联通城外。
好巧不巧的是,苏明玉上任后不久,就在指挥使的书房中发现了这地道的施工图。
从地道出来时,苏明玉正要带慕容恪走出阁楼,却突然被他一把拉住。
慕容恪递给了她一个人皮面具说道:“带着这个吧,蒋龙的人应该都认识你。”
苏明玉的拿着人皮面具的手僵了僵。
这怎么搞,脸上已经有一张人皮面具了,再贴一张,脸皮得多厚?
这种特制的人皮面具,之所以可以以假乱真,就是因为它的材料薄如蝉翼,这一下贴两张,那不就摆明了说他下面这张脸皮也是假的!
苏明玉使劲摇了摇头,心虚道:“这东西我用不了。曾经用过一次,结果脸烂了两个月。”
慕容恪看了看苏明玉,只见他文弱的脸上血丝都清晰可见,倒确实看着像是皮肤敏感之人。
“这面具的粘合剂成分复杂,也许有的人恰好对其中的什么成分不耐受就会起疹子。”
苏明玉讪讪的笑着,直接从地上抓起一把灰抹在了脸上。
“呵呵,这样也能糊弄一番。”
慕容恪看着苏明玉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个苏明玉从京城一路走来,面对那么多人的围追堵截和刺杀,如果就靠的是这两把灰,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
此人身上一定还有什么秘密,不过眼下也不是探究的时机。
慕容恪将自己的人皮面具戴好,立刻跟了出去。
“咱们从哪里开始找?”苏明玉问道。
慕容恪扫了一眼安城的地图,直接指向了城主府的位置。
苏明玉点了点头,“咱们想到一块去了。”
虽然之前在凉州发现过苍狼国人的痕迹,可他们其实主要活动的位置还是在边境线。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北境的神武军发现,那大概率就是西境出现了问题。
而能让他们如此肆无忌惮畅通无阻,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至少身为城主又是将军的蒋龙,不可能不知情。
苏明玉和慕容恪趁着城主府换防的时候偷偷潜进去。
苏明玉的方向感不是很好,一路上跟着慕容恪七拐八拐的,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城主府的书房。
“苏大人,你去找找这房中有没有暗格和机关。本王去翻翻蒋龙往来的书信。”
苏明玉点了点头,立刻就沿着房子的每一寸小心摸索起来。
转眼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两人还是毫无进展。
再过一会儿,巡查的人就会巡到此处,他们若是还没能找到东西,就只能先行离开了。
苏明玉有些焦急,今日若是打草惊蛇,下次再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正在这时,她突然瞧见慕容恪正表情严肃的盯着一封书信。
“是找到了吗?”苏明玉悄悄问道。
慕容恪没有回答,只是眼中的怒气正盛。
苏明玉低头粗略扫了一眼,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慕容恪会那么生气。
这封信是蒋龙正准备寄给二皇子的密信。
信上写道,苍狼国的三名皇子已经动身前往大夏的京城。
不管灵昭公主选择哪位皇子和亲,都不会活着离开大夏边境。
和亲队伍中会有人将公主引至北境宁王的属地。
都知道宁王与灵昭公主感情好,当哥哥的舍不得妹妹去苍狼国受苦,便主动破坏。
这事往小了说,是宁王肆意妄为,破坏和亲。
往大了说,那就是丝毫没把辰帝放在眼里,抗旨不尊,大逆不道!
这就是一个针对宁王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