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雅笑道:“此事原不该是由我来与二姐夫说,实在是,家中女性长辈不好与二姐夫你一个小辈男子说此事,我大伯父和爹爹,自个儿一身虱...咳...那什么,他们年纪大了,脸皮薄,若是找你说了,倒显得他们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呃,也不能这么说...反正你懂的,所以他们实在不好意思亲自找二姐夫你说。”
宣溯辰撞撞田灵晔,小声嘀咕道:“她想说的是自个儿一身虱子吧,还有年纪大了脸皮薄什么的,说反了吧,不是,我怎么觉得五妹妹这说的没什么好话呀。”
田灵瑚悄悄挪远了些,田灵晔就当没听见,没搭理他。
宣溯辰觉得没意思,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隔壁的的谈话上。
田大爷三人倒是听懂了灵雅的言外之意。
对于于大人眼中的调侃之色,田府两位老爷就当没看见,面无表情继续听音,不过心中是否羞恼就只有本人知道了。
灵雅看了黄文敬一眼,端正神情,不再嬉笑。
见此黄文敬正襟危坐,准备听听未来小姨子的正文。
对此,其实他心里也有了猜测。
灵雅见此,满意地点点头,咳了一声,正色道:“前几年我们家发生了一件事,后来,就添了一条祖训。”
说到这里,灵雅又瞧了一眼便宜二姐夫,才接着说:“这条祖训就是,往后田家子女,无论是娶妻还是外嫁,男子皆四十无子方能纳妾,否则宁可和离。”
“当然,特殊情况除外。”
想到已死的田灵薇的情况,以及将要被她玩闹的永昌伯府,特意补充了一句。
灵雅说完,抿了口茶,笑眯眯地等着未来二姐夫反应过来。
另外旁听之人,表现各异。
屏风后的田灵珠掩唇,挡住惊呼。
既是惊讶五妹妹的胆大,又有些担心此事传了出去五妹妹会受罚,但心里也明白五妹妹是为了自己才会这么说,很有些感动,一时心绪复杂多变。
田大爷、田二爷先是讶异,又很快掩去,心里知道灵雅是在无中生有、胡说八道,但有外人在,还得表现得事实就是如此,这倒是让错过二人讶异神色的于大人,对田家,对田灵晔,印象更好了。
倒是田灵瑚很有些惊奇:“大哥,咱家真有这条祖训啊?”
田灵晔面无表情:“想是有的,可能是因为一些缘由,暂时没有公开。”
呵,你亲妹妹在骗人呢,但这里还有外人,他能怎么说,总不能马上拆台吧。
宣溯辰有些惊讶,但从田灵晔脸上没看出什么来,就假装自己信了。
如此,不过一瞬,黄文敬很快消化了灵雅的话。
抬眼瞧见灵雅脸上笑眯眯的,眼睛定定的瞧着自己,黄文敬马上反应过来,郑重道:“我功名未得,自是以读书科考为重,得一妻足矣,不敢有其他心思。”
“那二姐夫明日到田府拜访时,不妨主动与我家长辈说了,二姐夫这般懂事体贴,想来长辈们心中定是极为欢喜的。”
灵雅乘胜追击。
黄文敬见灵雅这般顺着杆子往上爬,心里有些无奈好笑,面上倒是正色应下此事。
灵雅让他坐下,笑着说道:“二姐夫也不要觉着我在仗着门第欺你,其实我家不过是有一个从三品官外加一个从四品官罢了,门第在这京城并不算高。
但二姐夫就不同了,二姐夫君子之风,少年英才,他日金榜题名、飞黄腾达,不是难事。
最重要的是,二姐夫正当年少,我家大伯父和爹爹已经垂垂老矣,以后说不定还需要二姐夫你帮忙看顾呢。
而且,说穿了,咱们两家都是读书人家,实在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呀。”
黄文敬微笑。
这丫头可真会说话。这般诋毁你爹和伯父,不怕他们知道了罚你吗?
“今天这话,虽然我与二姐夫来说,略有不妥,但家里养育我多年,长辈们平日里关爱我,二姐姐待我也好。我不忍让长辈烦忧,这才仗着年龄小,请了二姐夫来说这事,若有冒犯之处,还请二姐夫原谅则个。不过....”灵雅停顿一下,默默看着黄文敬。
“不过什么?”
黄文敬嘴角有些抽抽,但还是马上接口道。
毕竟自家未婚妻还在边上看着呢,可不能不给这丫头面子。
灵雅笑了。
“不过祖训之事,我是觉得二姐夫并非外人才提了一嘴,但实在是不好外道的往事,长辈们脸皮薄,不喜有人提起,明日二姐夫且不要提及此事,只言说是自己的想法,不要把我供了出去,帮妹妹我遮掩一下。
委实是真有此事,但也要顾着长辈的面子不是,我会记着姐夫这个人情的。”
“呵呵,不会,应该的,自当如此。”
黄文敬嘴角抽的更狠了。
你的人情可真金贵,此事怕是你自个儿编的吧,还说真有此事,当我刚刚没听见屏风后的惊呼吗,但没办法,娘子还没娶到手,还是得应着。
灵雅笑了:“哈哈,姐夫你真是个好人。”
黄文敬:“呵呵....”
灵雅随即宽慰道:“姐夫,你也别觉得这条祖训苛刻,这是为你们男子着想,给你们省钱呢,我给你算算纳妾多浪费钱,你就明白这条祖训的苦心了?”
黄文敬微笑:“……”
呵呵,我且听你如何说。
于是就听灵雅掰着手指头边算边说。
“纳一个好点儿的妾至少要一二十两银子打底,而且,这妾室虽然算是半个奴才,但既跟了你,成了你的人,你总不能让她一边服侍着你一边干下人的活儿吧,不得至少请一个丫鬟来照顾着,这一个丫鬟的卖身钱,以及往后的月钱,统共一起算,至少得花几十两吧。
再者,妾室也是有月例的,多年加在一起至少也得上百两银。
然后,这妾室纳回来,你总不能让她餐风饮露、衣不蔽体吧,不得提供吃喝、穿戴,这用度虽说比不上当家的老爷夫人,那也就低上一两个层次,这又是不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