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氏集团。
午后的大办公室光线温暖,落地窗边的纱帘轻轻摆动。
蔚琳琳坐在办公椅里,流光溢彩的手指划过键盘,却在打开邮件时短暂停顿了一下。
邮件里全是项目资料,杨泽希之前发的。
她又不禁想起了这个男人。
拿起笔,在稿纸上写下这个名字,不由得走了神……
眼前浮现的,是那晚他绅士有礼的样子,送她回房时,那略显局促的站姿、闪躲的眼神。
以及缠绵过后,他低声说的那句:“你真的很特别。”
办公椅里,她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浅笑。
过了一会儿,蔚琳琳像是被自己吓了一跳,连忙端起桌上的咖啡浅尝一口,压下这股莫名的甜意。
她向来自信,可从不迷恋谁,也不沉溺暧昧。
这次是怎么了?居然会为了这个男人失神?
过了一会儿,打开微信,看着那个备注着“泽希”的聊天窗口,指尖悬停在输入框上,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点了个退出。
他结婚了……刚结婚……
蔚琳琳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被阳光笼罩的远山,忽然有种莫名的少女情怀。
她笑话自己,怎么会爱上了个已婚男人呢?
这可不好。
这天,林奕欢一身素黑,挺着八个月的孕肚,在季宴礼和江禾的陪伴下,脚步缓慢地走向灵堂。
四周皆是黑衣身影,一顶顶白花,一声声低泣,烛火在风中颤动,像随时都会熄灭。
她站在灵位前,郭英的遗像被白菊环绕,照片里的女人笑容温柔慈爱,却已与世隔绝。
林奕欢终于撑不住,双腿一软,季宴礼一把扶住她,她眼泪簌簌落下。
“外婆!” 果果头上戴着洁白的孝布,小小的身子扑在棺椁前,哭得撕心裂肺,“外婆,果果想您……”
常雪如在旁边照顾着孩子,替她擦眼泪。
果果年纪虽小,却懂失去的意义,他哭得歇斯底里,大喊着:“外婆您醒醒嘛!外婆您怎么不要果果了?”
旁人都看红了眼,林奕欢更是难过,她久久望着那张遗像,想记住母亲活着的样子。
季宴礼陪在她身边,“奕欢,节哀,你也要保重身体。”
林奕欢鼻尖一酸,声音轻轻的:“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最后一次见妈妈,是她在病床上咳血,还反过来安慰我……”
她的肩因啜泣,剧烈抖了抖,泪如雨下。
“我最近忽略了身边所有的人……” 她情绪压了太久,这一刻终于决堤。
“对不起,妈妈……”
季宴礼深吸一口气,紧紧搂住她的肩膀,她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靠着他,像一只脱力的鸟儿。
“奕欢,我在。”他语气低哑,却坚定,“你要保重身体,郭阿姨才会走得安心。”
她感觉自己最近经历的,就像一场梦。
身后传来亲友的低泣声,纸钱飞舞,如蝶般飘落,落进风里,落在雨中。
这一场葬礼,成了她此生再也无法跨过去的坎。
她带着未出世的孩子,亲手送走了那个用尽一生疼她爱她的养母。
她知道,这一刻之后,她必须比从前更坚强。
可她也知道,有些伤,根本不会痊愈。
那是命运划下的口子,她只能带着伤痛,继续活下去。
葬礼过后,林奕欢的身体状态不是很好,她在床上躺了几天,江遇川以私人医生的身份,住进了铂悦华府。
常雪如也搬了过来,方便照顾这即将临盆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