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个孩子都是县城富户家的,他们派出所有家丁护院去找人,也没有找到,现在街头巷尾都在谈论,猜测那些孩子被拐的第一时间就被转移了。”
“大夏朝幅员辽阔,找到的可能微乎其微!”
王芳哆嗦着嘴,颤抖的说:“可是我家孩子读书也不聪明啊,之前我还因为他考不好重罚了他。”
孔氏刚在忙活其它事,也就没有出来迎接小姑子,现在忙完就过来了,在走廊外听到王芳说的话,进来就说:“这也不一定是同一伙人,说不定有其它人贩子浑水摸鱼,搅乱了池子。”
“现在有一个好主意,就是去官府报官,县令的儿子也不见了,他十有**会坚持寻找,你去报官,说不定他在找人的时候会注意其它的孩子。”孔氏直视王芳的眼睛提供较为可行的建议。
她也会让手底下的人注意一些,但是这话没必要说出口。
一是现在一切还是未知数,能不能找到还要另说。
二是没有把握的事,她不会给人希望,否则最后办不成说不定还会平白惹人怨恨。
杨西被孔氏的气势吓到,嗫嚅:“我们在镇上报过官了,现在还要报吗?”
孔氏:“你们镇上目前为止只有你们报官了,人数太少不会引起官府的重视,但是县城不一样!”
王芳站起身:“我们报,现在就去报。”
只要有一丝可能她都不会放过,说不定自己儿子运气好,就是被拐卖县令儿子的那伙杀千刀的人贩子给一起拐走了呢。
到时候县令找到自己儿子,她儿子也能找到。
林母出声阻止:“那个,现在官府已经下衙了,今晚你们夫妻俩就安心在这歇一晚吧,明天我派个人带你们去。”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想去吃饭。”林牧淡声招呼。
王芳和杨西看到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咽咽口水,城里人跟他们乡下人可真不一样,不知道四弟妹怎么想的,居然会嫁给杨北那个没出息的。
林母招呼:“你们想吃什么就夹,千万别客气!”
说着,往孙子孙女和外孙碗里夹了些菜。
尽管林母招呼了,但是杨西和王芳还是感觉很拘谨,就夹着自己面前的菜吃。
孔氏笑着用公筷给王芳夹了些菜:“你们好不容易上门一趟,不用这么拘谨,俩家都是亲家。”
同时不忘给自己男人使了个眼色,林牧接收到,也用公筷给杨西夹了些。
杨西和王芳连声道谢。
看所有人都有东西吃,坐在刻有莲花样式摇篮里的杨穗握着小拳头,小手小脚倒腾,嘴里也发出啊啊的抗议声。
林稚看看妹妹,又看看桌面的东西:“姑母,妹妹也饿了,都饿得哇哇大叫了。”
林歆揉揉自己女儿的发顶,头发多了也长了,摸起来软乎乎的:“她的吃的还没做好,我们先吃,等会儿再喂她。”
林稚嘟嘟嘴:“好吧,那等会儿我能不能喂她?”
林泽看了自己妹妹一眼:“你都还是小孩,你会吗?”
林稚超大声:“哥哥,你不要小瞧我,等会儿我就喂给你看。”
林泽很怀疑她的话,他妹妹有时候都要大人喂才肯吃。
杨濯举手:“哥哥,我会喂妹妹吃东西!”
“姐姐比我还大一些,肯定也可以。”
林泽点头嗯一声,拿筷子给弟弟妹妹夹菜:“那你们好好吃饭,吃饭长大才有力气照顾妹妹。”
孔氏看儿子小大人似的学着大人给别人夹菜,笑弯了眼。
大人没管小孩的玩闹,说着其他事儿。
林父没看到杨北,问女儿:“怎么女婿不一起来?”
林歆咽了嘴里的食物才说:“和朋友跑江南去了。”
林牧:“他跑这么老远干嘛,他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府城,跑那么远别被骗了!”
杨西在边上听着,有些惊讶,四弟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瞒着爹娘跑老远,除此之外,还有一丝羡慕,他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县城。
府城到底长啥样?
他在脑子里幻想都幻想不出来。
明明是从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兄弟,怎么差得这么多?
林歆坐正,认真回答:“他那朋友往那边跑过好几次了,有经验。”
知道杨北不是两眼一摸黑就往江南跑,几人也安心一些。
吃过晚饭后,孔氏安排人带杨西和王芳去客房安置,一家子又聊了一会儿天,林家人也是这时候才知道杨家分了家。
林母:“那你以后索性住县城,别回去了。”
林歆啜了一口茶,点头:“有这个想法,但是一切要等孩子他爹回来再说。”
“是要问问女婿的意见,夫妻间有商有量才能长久。”
林母这话不仅是说给自己女儿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儿子儿媳听的。
林父:“那小濯读书的事情呢?”
现在也没听说谁家孩子不见了,所以也能让孩子到县城来。
但现在已经过了招生的时候,不能再中途进去。
林歆也知道邕州书院的这个规矩,知道他爹这话什么意思,耸肩:“银子都交了,让他继续在那儿读着先吧!他自己也乐意,要是这样的话,我要迟一年才会到县城居住。”
等杨北回来,她们应该会搬到镇上住。
时辰不早,林歆带着孩子去洗漱休息。
话分两头。
张家。
张母看自己儿子这么晚才回来,抱怨:“不就是让你去杨家打听个消息吗!这么去了一整天?”
张松贾没回答她的话,而是问:“娘,我肚子饿了,有吃的没?”
“有有有,娘这就去给你端来。”听到自己儿子饿了,张母快步去厨房将给他留的饭菜端出来。
等他吃了一些才开口:“咋样?杨家会不会影响你?”
要是会影响自己儿子的前程,她可不依,大不了将儿媳给休了。
凭她嫁过来这么多年都没给张家生个带把儿的出来,就算休了,别人也不能说些什么。
早几年,村里就已经有人说闲话了,甚至有的人还出主意,让她将这个不能下蛋的儿媳给休了,因着杨家时不时会补贴杨秀,她也就咬牙坚持了。
反正儿子外边还有个相好的,现在已经有个,要是生了个孙子,等儿子考上秀才,就让儿子将人给纳进来。
这事儿她本来也是不知道的,后面儿子有太多天太晚回来,在她的逼问下,儿子才将实情说出来。
张松贾摇头:“没影响,是秀儿她三哥儿子丢了,家里闹分家呢?”
张母大吃一惊:“咋就丢了呢,我见过那孩子几面,乖乖巧巧的,被拐了,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随后便想到:“杨家分家了,你老丈人和丈母娘还会补贴你媳妇吗?”
分家了,银子也分出去了。
张松贾不确定:“应该能吧?他们手里还有几两银子,六亩地,这村里人都是知道的,依着我丈母娘疼她闺女那个劲儿,就算补贴没有以前多,但多多少少也会有一点。”
“那就好。”张母松了口气:“你咋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又去看幺娘了?”
后面这句话是凑到儿子耳边小声问的。
张松贾看了杨秀所在的屋子,没异常后,“嗯”一声。
“都还好吧?”
“都好。”
“那就行。”
张松贾吃饱喝足后,去屋里看看媳妇孩子,就回书房了。
他现在不和杨秀住一个屋,因为孩子晚上会打扰他休息,导致白天他没精力读书。
县城。
吃过早饭后,杨西夫妻俩就跟着林家的小厮来到衙门报案。
衙役询问细节后,记录下来就摆手让人回家等消息。
站在衙门门口,杨西有些迷茫:“孩儿她娘,现在咱要干啥?直接回家吗?”
女儿还在家呢!
出门的时候只是拜托二嫂帮忙看一天。
“回个屁的家!”王芳叉腰瞪眼:“咱第一次来县城,不好好逛逛?那不白来了吗!”
杨西:怎么就白来了,再报了一次案,还白蹭了两顿这么好的饭菜!
“可是咱们不认识路,四弟妹也不在身边,要是我们迷路了咋整?”杨西凑到媳妇儿耳边,小声嘀咕。
县城对他来说很陌生,来到陌生的地方,他就十分没有安全感。
王芳白了他一眼:“你鼻子下边的东西是白长的?”
还迷路!
不认识路不会问人吗?
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杨西闭嘴了,跟着王芳走。
王芳左瞧瞧右看看,小摊小贩的多不胜数,行人来来往往,比镇子要繁华很多。
“怪不得叫县城呢,你瞅瞅,这东西我们镇上都没得卖!”杨西拉扯王芳的衣袖,示意她往那边看。
虽然她也没见过这些,但是她见不得杨西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咬牙切齿:“你不要大喊大叫,没看到别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们吗?”
杨西闭嘴,兴致一下就没了,跟在她身后沉默着。
在街上逛了逛,两人就打算回去了,也没买什么东西。
到林家后,也没见林家人,拜托门房通知一声后,就走了。
林歆听到门房通报后,没说什么,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林家每个人都有事情忙,家里就剩林母在家,林歆无聊的趴在石桌上:“娘,要不咱去酒楼听说书吧?”
林母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你去了,几个孩子怎么办?”
林歆蔫了。
几个孩子正是好动的年纪,就凭她和她娘两个人,可管不来。
至于说带多几个小人什么的,她自觉自家就是普通人家,出门用不着这么大阵仗!
塞了块糕点进嘴里,嘟囔:“不去不去了。”
“你来得也巧,明天碧心湖有水上表演,我和你嫂子已经决定去看了,到时候你带着孩子一起过去,包间前几天都订好了!”林母看自己女儿这样子,摇头失笑,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还跟没出嫁前一个样!
于是将消息提前说给她听,本来打算明天给她一个惊喜的!
林歆的眼睛亮了:“什么表演?”
“听说是什么舞蹈?具体的我也没打听。”林母摇头:“这还是知知听说她朋友要去看,就和你嫂子闹着她也要看,你嫂子想着平时忙,陪伴孩子的时间也不多,就答应了。”
知知是林稚的小名,稚稚喊着觉得拗口,喊着喊着就变知知了。
这名字也好听,就没想着改。
林歆一把搂过旁边的林稚,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哎呀,姑母这次托了你的福了。”
林稚被林歆亲了一口,小脸蛋腾地红了,害羞的小声反驳:“姑母,我现在长大了,不能随便亲我。”
“哈哈,知知也懂得害羞了,那姑母听知知的,以后不随便亲你。”林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因为知道明天能去看表演,林歆也不觉得无聊了,一整天都在陪着母亲孩子。
想起不在家的小弟,林歆问:“娘,小弟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林母摇头:“没说,不过前几天从珉洲送来了一封信,说是到珉洲了,在珉洲待一段时间会就去青州,然后到京洲,逛完这几个地方就回邕州。”
林歆咂舌:“去这么多地方,一时半会儿的,估计回不来。”
林母:“谁说不是呢,你爹也是,他想去就答应了,去这么多地方,每天赶路,不知道多累!”
林歆就笑:“小弟自个儿愿意,你不乐意他还得每天到你耳边念咒,直到你愿意为止,而且他年轻力壮的,正是不怕苦不怕累的年纪。”
母女俩一边陪孩子,一面聊着家长里短,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林母林歆还有孔馨雅带着几个孩子提前到达定好的包间,这时候来的人已经很多。
“表演的人什么来头?能吸引这多人来。”林歆喂杨穗喝一口水,才问自个儿嫂子。
孔氏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听底下人打听,说是江南那边来的,听说跳舞那人婉约温柔,很是貌美!”
江南的来这小县城干什么?
林歆疑惑想着。
“铛铛”几声锣鼓响起,喧闹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