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暖 第152章 猝死

上了轿辇，嘉容皇后立刻问道：“陛下真的大好了么？”

“朕好得很！”萧灿笑道：“一醒来景王妃就马上告诉了朕所有的事，朕就马上救你来了。”

见萧炽终于摆脱了余毒的困扰，嘉容皇后的心情无比舒畅，失笑道：“杨大人一把年纪了，陛下这么罚他是不是太过严厉了些？”

“谁叫他这么大胆敢欺负你，他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不知民间疾苦，让他去湖州感受一下什么是百姓的水深火热，不然这些酸腐之人只会空谈误国。”

“陛下能好起来真的是太好了。”嘉容皇后忽然就流了眼泪，这些年来她早已不再奢求孩子，而是每日担惊受怕，怕萧炽的毒突然发作，怕他突然离她而去。

萧炽伸手抹去她的眼泪，抱她在怀，“阿沅，以后你再也不必担心了。”

嘉容皇后感叹道：“多亏有宜夏。”

“云峥那小子眼光高，他看上的人还是不错的。”萧炽笑道，景王妃通晓医术、对治国一道也很有天赋，因她而来南楚的江鸣彤一家也是难得的人才。

嘉容皇后笑道：“臣妾当初就劝陛下别太操心云峥的事，陛下非要管着他。”

“他也没少跟我作对。”萧炽无可奈何地笑道。

嘉容皇后靠在萧炽的肩上，道：“边境的战争不知何时才能平息，云峥还不知道宜夏有孕的事。从前两日收到的奏报来看，北齐虽然被打击了士气，但北齐新帝御驾亲征，北齐士兵的士气还是很高涨的。”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萧炽侧头吻了吻嘉容皇后的额角，“今后这些繁琐的朝事由我来操心。”

回到关雎宫后，嘉容皇后低眉道：“臣妾处置季昭仪的事陛下知道了么？”

“季昭仪？”萧炽皱眉，“她怎么了？”萧炽醒来后，宜夏只跟他说了皇后借湖州旱灾推行“改农为桑”的政策被群臣反对的事，他立刻就来崇明殿了。

嘉容皇后在萧炽面前跪下，肃容将当日之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道：“臣妾无法，只得处死了季昭仪与她手下的宫女太监，此事是臣妾一人决断，后果自应由臣妾一人承担。”

萧炽听完，握着嘉容皇后的手将她拉起，道：“这事不怪你，是季昭仪恃宠而骄做出的错事，你若不将她处死，后患无穷。”

“可她毕竟是后宫妃嫔，她的父亲季修明在徽州已经收到了她的死讯，这会已经在回朝的路上了，季修明是徽州巡抚，这些年政绩斐然，陛下还说他是个难得的人才，打算将他调回帝京的，如今出了这等事，不知他会不会闹起来。”

“你没做错，都是为了护着我，这事我会处理。”

“陛下……”嘉容皇后正要开口，萧炽打断了她，目光温柔：“在没人的时候叫我的名字。”

嘉容皇后一怔，她已经许久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了，有些羞赧的开口道：“云峰。”

萧炽拥她入怀，“阿沅，今生只有你是我的妻子。因着我，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我无法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没能让你有个孩子可以依靠，但我会护着你，不管发生什么事。”

“云峰……”嘉容皇后眼角滑落一滴眼泪，紧紧地回抱萧炽。

次日恢复早朝，再次有大臣提及让萧炽选妃，毕竟一国之主接连两次“病重”，又还没有子嗣，十分地不妥。最重要的是昨日，大臣们看到陛下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牵着皇后的手离开。

帝后情深是好事，但若是皇后娘娘不能生育，而陛下又独宠皇后，那就不行了，朝臣们不知缘由，从未将不能生育之事算到萧炽头上。

虽然萧炽当场就驳回了这个提议，但消息还是传到了后宫。

宜夏和皇后对坐喝茶，宜夏感叹道：“娘娘这些年背负了这么多不该背负的压力，可真不容易。”

嘉容皇后淡笑道：“一国之母的位置岂是这么好坐的？”

宜夏笑道：“只要娘娘有了身孕，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孩子看缘分，也不是想要就能要的。”嘉容皇后笑着对宜夏已经显怀的腹部道：“近来你这么辛劳，这孩子也没怎么折腾人，一定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定是随了你安静平和的性子，不像云峥，他小时候又皮又狡猾，时常惹了祸就把陛下也牵扯进来一起挨罚。”

“娘娘，边境的战事还顺利么？”

“你放心，后边的两次交战，北齐都没有占到便宜……”嘉容皇后一顿，想起宜夏就是北齐人，这么说她可能会难过。

宜夏知道皇后的心思，淡笑道：“娘娘，我虽是北齐人，但在北齐已经没有多少能牵挂的人了，战争是上位者的争斗，并非百姓意愿。北齐挑起的战事与我并不相干，我不过是想我在乎的人能得平安。”

这时，秦柔忽然过来，眉头紧皱，满面沉肃地道：“禀娘娘，曾淑仪方才被发现死在碧霄宫的寝殿内。”

嘉容皇后一惊，站起来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突然就没了？”

秦柔道：“碧霄宫的宫女说淑仪近来时常睡不安稳，夜里难眠，白天就睡多了些，她们也不敢进去打扰。今日迟迟不见淑仪唤人，便有宫女进去查看，发现淑仪已经没了……”

“快随本宫前去看看。”嘉容皇后连忙道。

“娘娘，我陪你一起去吧。”

嘉容皇后拦着她道：“你有身孕，这样的地方别去。”说罢她带着秦柔匆匆赶往碧霄宫。

宜夏对如月道：“你跟着去看看，有什么奇怪的事回来再报给我。”

“是。”如月也连忙跟着去了。

皇后娘娘才赐死了季昭仪，如今后宫又突然死了一位曾淑仪，陛下的后宫妃嫔不多，只有寥寥七八个妃嫔，一下子没了两个。

前朝的大臣还因帝后过于恩爱，要给陛下选妃，如今后宫频频出事，只怕又要生事端了。

宜夏心里颇有些替嘉容皇后难过，帝后恩爱在朝臣眼中不是太好的事，一生一世一双人在后宫就不可能存在，陛下不是皇后娘娘一个人的陛下，她要容忍一拨又一拨的年轻女子进入后宫，掺进她和陛下之间。

而这些女子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争风吃醋、恃宠而骄的事时有发生，皇后娘娘还不得不调停这些令人心烦的事。

宜夏猜测曾淑仪的死必与季昭仪有关，先前便说过季昭仪心机单纯，没人怂恿是不会做出闯宫之事的，想来曾淑仪就是那个怂恿她的人。季昭仪被赐死后，曾淑仪心神不安彻夜难眠，从而引发了心疾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