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脸的茫然。
无数正在看书的书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
豫州学府的学生疯了吗??他并不知道,他这一句话,已经说出了真相。
学生们都快疯了。
所有人都很激动,也很紧张。
现在,文塔内已经有两道虹光在四处乱窜,根本无法锁定目标,就连豫州学院的副院长,也只能在外面干等着。
“什么人?这幅画是谁写的?”
副校长焦急地问道,他已经在塔外走了很久了。
还好,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远处飞驰而来,脚下踩着一片云彩。
“院长!”
下面的学生们都是一脸喜色,不难猜到,为什么院长会在这个时候出关。
果不其然,白发老者一落在地上,便急匆匆的进入到了文塔之中。
两位副院长面面相觑,赶紧追了上去。
这位豫州学宫的院长,果然名不虚传,连那两位副院长都束手无策的七彩光芒,都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三人很快就找到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但没想到。
三人没有惊讶,而是露出了震惊和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三首诗,都是无名先生写的?!”
豫州学宫也是一片哗然。
楚国有七州,张愚作《游子吟》之后,各大学府的藏书阁也发生了相应的改变。
一时间,“无名先生”
之名,已经传遍了整个楚国,甚至,六国一城,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七年之后,七国之中,排名最后的楚国,又一次登上了巅峰!
这件事闹得很大,甚至惊动了圣院,让人向皇室打听。
唯独有一个州,却出奇的冷静。
凉州和豫州交界。
一群人正慢慢接近藤县。
最前面的一架马车里,三五个少年围成一圈,一个个脸色通红,似乎在强忍着笑意,眼睛不时瞟向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女子。
说起这个红衣女子,还真有必要说一下。
申晴的美,在于她的不真实,她就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仙女,仿佛下一秒就会飞走。
而此女的美丽,却是清丽脱俗,尤其是脸颊上的两点红晕,更是让她有一种娇羞的美感。
要说这女人有什么地方比申晴差的??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野心。
嗯,应该是肚子饿了。
一辆寂静的马车里,红衣女子感觉到同伴们的目光,有些不自在。
这一路上,他一直压抑着的怒气,终于爆发了。
“你笑啥?再笑,就让我穿上女人的衣服!”
红衣女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难怪这个“姑娘”
如此的没有野心。
所以,“她”
从头到尾都叫“他”
啊!
俞梅的怒吼非但没有得到同伴们的怜悯,相反,马车上所有人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
蒲新知三人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笑起来。
“俞梅,看不出来,你穿女装还挺漂亮的,要不你就这么出去吧。”
“呵呵呵!
这次多亏了张愚,若不是他开口,我们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呵呵……”
\"
俞梅,从今天开始,我便称你为俞姐姐!\"
一群人调侃了俞梅一阵,但很快,马车里又安静了下来。
他们很清楚,若是惹怒了俞梅,那凉州学宫之行,岂不是要落在张愚身上??一想到临走时,院长森然地叮嘱他,无论如何,都要把张愚接回来。
他们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张愚果然厉害,第一次考核就拿到了三甲榜首。”
俞梅骂了一句,“可他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心情?这可是大案啊,豫州学宫的负责招生的人,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他说的是实话。
这可不是私立学校,而是各自的公立学校。
一般情况下,邻郡的学府都不会派人来争夺三甲榜首。
一来,他的胜算不大,二来,也会被人诟病。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蒲新知犹豫了一下,道:“临行前,家父曾经说过,张愚在家乡的名声不是很好,豫州学宫怕是不会接纳他。”
“京城不接受三甲案件?”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要知道,藤县近百年来,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张愚这样的三甲大案。
由此可见,三甲判官的稀有程度,远远超过了天子蒙生。
但豫州学宫未必会收他为徒。
“难道张愚在豫州的名声,已经臭到这种地步了?”
俞梅目瞪口呆,说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蒲新知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蒲逢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毕竟这件事情和张愚有关,他也没有办法。
就在这一瞬间。
遥远的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轰鸣,如同惊雷,如同地震。
马车里的书生们骇然望向车窗外,就在这一瞬间,他们的眉心微微一颤,似乎发生了某种不寻常的事情。
蒲新知呆呆的看着他消失的地方。
楚国学宫,一座巍峨的宫殿前。
孤峰的上空,云雾缭绕。
沉寂了七年的钟声,在这一天,突然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钟声。
沈无极缓缓睁开眼,他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若是有人在看着他,便会发现,当他睁开双眼的那一刻,一本经文从他的瞳孔中飞出,带着一股磅礴的气势。
侍女走到沈无极身前,对着他微微欠身道:“公子,豫州发生了大事,据说是一位不知名的隐世高人,心有所感,先是入府,后入贯州,再以这两首诗的力量,将这咏母镇国诗词写成。”
“那首咏母镇国词,是不是?”
沈无极的声音很平静,丝毫不受影响。
事实上,像他这样的书生,最喜欢的就是诗词歌赋。
“能成为一方霸主,这首诗肯定有它的道理,你将它抄录下来,让我过目。”
沈无极俯视着下方那些兴奋的学生,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尽管传入他耳中的声音很轻,但毕竟还是有的,就跟蚊子一样。
“让他们离开。”
沈无极的眼眸又一次闭合。
女仆点点头,身形一闪,便化为一道黑色烟雾,迅速消失不见。
“无名……”
莫问喃喃自语。
就在沈无极准备再次进入冥想状态的时候,他的眼角却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想了想。
“这个人,与我有仇,以后见面,让他给我换个名字。”
镇国,果然名不虚传。
张愚只是这首诗一出,便轰动了楚国,连带着其余六国也是如此,皆是好奇地看着楚国。
这一夜,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不眠之夜。
几家欢喜几家愁。
席越彬等人看着张愚身前的桌子上升腾起一道红光,皆是如遭雷击,眼中尽是惊骇之色。
每个人都明白,每一种颜色,都是一种实力的象征。
鲜红如玛瑙,象征着七年来从未出现过的国家。
“噗!”
一声凄厉的惨叫。
席越斌脸色一变,再也忍不住,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
张愚俯视着他,神情淡漠。
他看得出来,席越林是在强撑着。
一首《登楼》,一首《贯州》,就已经让席越斌的脊背弯了起来,口中喷出了一道血箭。
如今红光满天,诗成镇国。
面对张愚这一击,他又该如何应对?席越斌眼中闪过一抹绝望。
公堂之上。
席越彬浑身发冷,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
他怔怔地看着张愚手中那一叠泛着红光的书页,他很清楚,这看似轻飘飘的一片,握在手里是何等的难受。
因为,他已经得到了两张!
席越斌面色阴沉,此时此刻,他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从千百个可能中找到一条活路。
但每一次,他都否定了这个想法,脸上的神色就会变得更加阴沉,变得更加绝望。
无路可逃。
以席越林的聪明,根本就想不出别的办法。
张愚太过狠辣,一场征伐之战,就让他们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席越斌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招供,二是被判死刑。
原本嘈杂的大厅,在这一刻变得鸦雀无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都用紧张的目光看着席越斌。
震惊之后,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场闹剧,已经结束了。
旁听席上,董咏志看着张愚,眼神有些复杂,后者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模样,似乎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低头。
谁也没想到,这艘原本被人寄予厚望,随时都有可能被掀翻的小船,竟然变成了和太阳一样庞大的蓬莱号!
董咏志,应该是第一个被牵扯进来的人。
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年轻人,硬生生地承受住了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而就在对手筋疲力尽的时候,一直保持着冷静的青年,却像是一头刻意藏锋的老虎,突然展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将自己的底牌一一拿了出来。
席雪峰等人回过神来,局势已彻底失控。
尤其是当他注意到张愚那张桌子上亮起的红光时。
这一刻,董咏志心里一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破天荒地笑了起来。
世家算什么??这是一个学者的天下。
只有这样,才能破解一切!
董咏志松了一口气,有了这首诗,张愚就不会再担心什么了。
而席越彬·董咏志,则是抬起头来,望着地面上不断叩首的那一道人影,眼中满是冷意,这岂不正应了张愚之前所言既然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张愚的目光落在了席越斌的身上。
他的额头上都渗出了鲜血,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道。
“张愚,你给我站住!”
张公子!
属下知错,属下知错!
我不该算计你的。”
“我认输,我认输!”
席越彬抬头一看,观众席上的人都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此时的他,浑身是血,身上沾满了泥土,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乞丐。
“当年,我……”
起初,有人以为张愚用自己的性命威胁席越斌,逼迫他承认自己的罪行。
然而,随着席越斌越说越多,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毕竟,这个案子的很多细节,都不是外人可以伪造的。
当席越斌将自己被下药,然后作案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混账东西!”
董咏志大怒,一巴掌抽在了席越斌的脸上,将他的牙齿都给抽断了。
在这之前,谁也不会想到,张愚居然会被冤枉。
而且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他似乎并不是清白之身,而是娄娥的救命恩人??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没有受到任何的表彰,甚至还被席越斌给送进了监狱。
一时间,群情激愤,骂声四起。
一时间,他们似乎都忘记了,他们之前也是这般辱骂张愚的。
詹飞宇不说话了,他早就站出来反对张愚,以示自己是席家的铁杆支持者。
所以,很多人都在骂他。
而席雪峰,则是心中一片冰冷。
他几次想要打断席越彬的话,但每次他的想法刚刚升起,就有一股冰寒的杀气从天而降,将他牢牢的锁住。
席雪峰抬头看了一眼张愚,却见对方额头上的“天证印玺”
正在缓慢地闪动着,变得越来越暗淡,似乎随时都会消散。
这一刻,他明白了张愚所说的“无需证明”
的含义。
的确,还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天道吗?只要天证印记消失,张愚就能彻底摆脱这场风波。
所以。
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席雪峰的内心充满了绝望和苦涩,就像是被魔鬼吸走了所有的力量,原本他的心性还算是平静,可现在,他却变得如此的平静。
但现在,他仿佛苍老了十多岁,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腰杆也越来越直。
这下,席家完蛋了。
席雪峰此刻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这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一听说这件事牵扯到了卢高逸,所有人都炸开了锅。
董咏志这才明白,为何卢高逸会不惜一切代价,不惜被圣院追究责任,也要让张愚身败名裂。
原来,这两个人之间,竟是有着如此深仇大恨!
在一片叫骂声中,夹杂着一道抽泣声。
一开始大家都没当回事,后来哭的声音更大了,声音也小了很多。
众人这才发现,跟在沈晴身边的,竟然是一位年轻的女子。
“哎呀!
是娄娥。”
一名修士这才反应过来,娄娥竟然也来了。
“席越彬,你说的是真的?这么说,是你把我害成这样了?而我,却爱上了一个虚伪的男人。”
娄娥浑身一颤,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她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望着席越斌。
“还有,你为什么要杀我,难道你要杀我?”
心爱的女人,不但害了她,还想置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