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
晨阳的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笑意,额间那道火焰纹骤然明亮:“没错,我需要你跟我去帝王会演一场戏。”
酆都大帝的十二旒冠冕微微晃动,玄色衮服上的冥龙纹不安地游走:“晨阳,三百年沧海桑田,人心易变,鬼蜮难测。你离开太久了......”
晨阳没有回应酆都大帝的质疑,而是径直朝我走来。他的步伐沉稳有力,靴底踏在血色法阵上泛起圈圈涟漪。当他停在我面前时,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纯阳气息,与我体内的阴寒灵力产生奇妙的共鸣。
“相信我。”他轻声说道,缓缓伸出右手。那只手上布满细密的伤痕,却依然修长有力。
我没有丝毫犹豫,抬手与他相握。就在我们手掌相触的瞬间——
轰!
一股炽热而纯净的灵力如洪流般涌入我的经脉。我的视野骤然被一片赤红淹没,仿佛置身于燃烧的熔炉之中。在这片火红的世界中央,悬浮着半块通体金黄的灵石,散发着温暖而熟悉的光芒。
“这是......”我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伸手触碰那块灵石。指尖接触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昆仑之巅,两块灵石在女娲补天时分离;
——黄泉路上,晨阳独自面对万千恶鬼的背影;
每一个画面都如此真实,每一份情感都如此强烈。当我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依然握着晨阳的手,泪水不知何时已浸湿了衣襟。
“现在你明白了。”晨阳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我们本就是一体同源。”
酆都大帝沉默地看着我们相握的手,衮服上的冥龙纹渐渐平静下来。他比谁都清楚,补天灵石之间的共鸣做不得假——这是连大罗金仙都无法伪造的灵魂羁绊。
“说说你的计划吧!”我看晨阳说道。
晨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双手掐诀,那道与我相连的金色火焰印记突然在我掌心微微发烫。
“你刚才看到的太虚分身,觉得如何?”他压低声音问道,指尖流转的灵力在空中勾勒出一个与我一般无二的身影。
我仔细打量着这个“假江小夜”,连腰间勾魂索的磨损痕迹都分毫不差。伸手触碰时,甚至能感受到与我同源的阴寒气息。
“确实难辨真假。”我收回手,眉头却皱得更紧,“但你的计划风险太大。万一昊天识破这是假灵石......”
晨阳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我想起地府老油条们算计人时的模样。他抬手布下一道隔音结界,法阵随之泛起波纹。
“正因为变数多,才更要赌这一把。”他指尖凝聚出一团金色光球,里面隐约可见两块灵石虚影正在融合,“真的灵石谁也没见过!”
酆都大帝突然上前一步,衮服上的冥龙纹剧烈翻腾:“若是失败,不仅你们会形神俱灭,连补天灵石的本源都会......”
“所以才需要这个。”晨阳从怀中取出一截晶莹剔透的玉骨,“西王母的指骨,能暂时替代灵石本源。就算计划失败,最多损失这具分身。”
我倒吸一口凉气。西王母的遗骨?这等上古神物他是从何处得来?但眼下显然不是追问的时候。
“具体要怎么做?”我握紧勾魂索,感受着掌心火焰印记传来的温度。
晨阳的双眼突然变成纯粹的金色,声音也带上重叠的回响:“三日后子时,你到骊山北麓。始皇的人会在那接应。”他边说边在空中画出复杂的路线图,“记住,要让你表现得像是偷偷叛出地府。”
法阵突然剧烈震荡起来,边缘开始被黑暗侵蚀。晨阳的身影渐渐模糊,但他的叮嘱越发急促:“最关键的是,当昊天要融合灵石时,你必须通过印记感应,让假灵石'恰到好处'地出现问题......”
“等等!”我急忙追问,“若是始皇直接吞噬灵石力量呢?”
晨阳最后的身影露出狡黠的笑容:“所以我们要在假灵石里加点'料'......地藏金莲的佛力,够他受的。”
话音未落,法阵轰然崩塌。刺骨的山风中,只余晨阳最后的传音在我耳畔回荡:“记住,演戏要演全套......”
酆都大帝望着消散的法阵,突然轻笑一声:“这小子,倒是把地府那套算计学了个十成十。”
回到酆都城时,已是子时三刻。议事大殿内灯火通明,十殿阎罗、四大判官、各路阴帅齐聚一堂。我刚踏入门槛,就感受到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射来。
酆都大帝端坐主位,玄色衮服上的冥龙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他抬手示意我站到殿中央,沉声道:“诸位,今日在背阴山......”
话未说完,崔钰突然拍案而起,金丝眼镜后的双眼锐利如刀:“臣反对!”他手中判官笔在生死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晨阳失踪三百年,如今突然现身,谁能保证他立场未变?”
大殿内顿时议论纷纷。“崔判官此言差矣!”钟馗洪亮的声音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他红袍鼓荡,虬髯怒张,“要我说,正好借这个机会,把帝王会那帮杂碎一锅端了!”
秦广王捋着长须摇头:“不妥。若灵石融合之说为假,届时......”
“够了。”酆都大帝一声轻喝,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他指尖轻叩扶手,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众人心头,“江小夜,将玉简呈上。”
我连忙取出晨阳给的漆黑玉简。当酆都大帝将其悬于半空时,玉简突然投射出无数金色文字,组成一幅立体地图——正是骊山地宫的详细构造。
“这是......”崔钰凑近细看,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地宫第七层的禁制图解?除了始皇亲信,外人绝无可能......”
“江小夜,你相信他么?”灯都大帝突然问道。
“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