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嘉明帝的情绪好了很多,金财财转头叹息,“真是不见孩子们不知道,每日在宫里看着小公主们还不觉得,前儿个三皇妃和四皇妃带着孩子进宫,被叫祖母的时候,我还恍神呢。”
她含笑道,“我也是做祖母的人啦,想想当年,为了乞巧的时候得了个坏的蜘蛛网,还背地里不高兴了好久。那些事情仿佛已经很远了,但回想起来,又仿佛还在昨日。”
嘉明帝被逗笑了,“都被叫了这么多年的妃祖母,朕以为你早就习惯了。”
“那不一样啊,三皇子家的承苍和四皇子家的承藻都是大孩子了,远不像之前的小孩子模样,如今小大人一样,说话有条理,长得又精神,这两个小孩子,和陛下一样都是一双明亮的眼睛,眼为心窗,看着就觉得朝气蓬勃。”
她的话叫嘉明帝很高兴,也很好奇,转天就把皇孙们宣进了宫里。
天家子孙繁盛,光是大皇子都有二十多个儿子,不算六、七皇子这两个成年之后还无子和没结婚的,前头五个皇子加起来足有四五十个,站到大殿里一大群人,看得嘉明帝都眼晕。
金财财暗自咋舌,“以这老朱家子孙繁茂的劲头,恐怕宗室过不了两代就会繁衍出上千,到时候都要婚姻嫁娶,可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
嘉明帝看着也有些眼晕,甚至思维和皇后有些同步了。
大殿里很是热闹,除了过年,大家也很难聚在一起,彼此都按照父亲的排辈站到一起,大皇子家的尤为壮观。
皇孙里最大的已经当了父亲,最小的刚出生,有的尚在母体孕育之中,年龄差别很大。
所以大一点的还好说,小一点的还不怎么懂事,就有些吵闹了。
嘉明帝不嫌,他还爱的很,脸上带着笑,看着皇孙们一一上前介绍自己和擅长爱好,他听得津津有味。
一向对儿子们不假辞色的他,还纵着几个小皇孙大声欢笑,脸上都是宠溺的表情。
做儿子的都表示很陌生,这样温柔慈和的父皇,真是太少见了。
三皇子和四皇子心里都有猜测,知道可能是因为之前妻子将儿子带进宫里见皇后,才引出的这一码事,但是谁的面上都没有露出来。
只是在心里觉得,交好皇后果然没有错,以后要让儿子们多多进宫侍奉。
“都是好孩子,今日朕不看文韬,只试一试你们的武艺,赢了的重重有赏。”
兰保保适时上前,“请诸位皇孙按照相近的年龄分为一组,比试骑射、兵法和角抵【摔跤】,胜者得金箭,获奖赏。”
明面上大皇子家最有优势,但是根据年龄划分的话,也就是一组两组能赢,其他还要看个人素质。
皇孙们都很振奋,跃跃欲试要下场,但是做父亲的想的就多了,都在心里为孩子们捏了一把汗。
赢不了没关系,别输的太丢人就行。
“努力!奋进!”兄弟之间互相加油打气,气氛炒的很热烈。
金财财坐在高台上,吩咐钟意,“给苍儿和藻儿还有小殿下们煮些酸梅茶来。”
她那里有自制的茶包,材料都是挑选好的,用的时候直接扔到锅里煮就行,很是方便。
钟意连忙点头,叫人去忙这事了。
嘉明帝听见了,兴致颇高地笑,“梓童有心了。”
“这有什么?”金财财笑着摇头,“看着他们,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骑马的时候。”
边奴叩关,大家看见示警的狼烟都四处躲藏,她正在跑马场跟自己的踏雪亲近,那时候才接触了小马不久,彼此都不熟悉。
看见狼烟,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子就窜上马背,驾着踏雪奔到了父亲的营地。
“就这么误打误撞地学会了。”她笑的很无奈。
危急情况下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快去看看父亲怎么样了,有没有出兵。
打那儿学会的骑术,记得牢牢的,和生死与敌寇有关,忘都忘不了。
她看向场中,承苍和承藻的运气不错,都快速战胜了对手,承藻角抵差一点,承苍射箭略弱,但是综合下来都是优胜选手,身体素质还不错。
尤其是承藻,虽然父亲的身体不大好,但是生的孩子倒是个个健康,壮实的像小老虎。
嘉明帝注意到她的眼光,心中便是一动。
皇后本性率真,对人的喜恶根本不屑掩饰。
之前是因为伤怀,自困吉祥殿,不怎么与人接触,底下的美人才人大多是不知道她的性子的。
贤淑德三妃却不一样,她们知道祁红缨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她一向不喜欢和人争宠,只愿意守着自己的宫殿过活。
反正位份在那里,敢克扣份例和不恭敬的都不存在,若真有人敢,那她也是会打上门的。
这样的女子,被人喜欢甚至恋慕,不是正常的吗?
还好那一份汇报,被扔到了惜字坊,被烧掉了。
这一次比试,大皇子最为风光,底下的儿子们年纪长大,都很争气。其他皇孙也各有所长,分别给家长挣了不少面子,还得了皇帝祖父的赏赐,大家皆大欢喜。
往后带着皇孙进宫的人就多了,嘉明帝也不是每个都见,瞧着机会见上几个说说话,承苍和承藻在其中,也不显眼。
金财财倒是听说了吉光殿和吉安殿太监联手贪墨银两,畏罪自杀的消息,不过三妃都没有细说。
她叫钟意打听,后者从杨其实那里打听了到了始末,吸着冷气就来汇报了。
杨其实能说,就证明皇帝没想瞒着,但是他不想知道这么多皇家隐秘啊。
尤其是这么尴尬且叫人恼火的事情。
金财财听他说了,全程的表情都很冷。
“罔顾人伦的东西!提起他都嫌脏了我的地方。我说怎么悄无声息没有后续了,感情白美人诬陷我还是有这个原因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金财财气的团团转,“她怎么不把那不孝子掐死?!关我什么事!”
瞧着她火冒三丈的样子,钟意息了声。
这事好说不好听啊,像是癞蛤蟆落脚面上,不咬人它膈应人。
“太不要脸了,钟意你去清凉山,给我抽那个丧良心婆娘一顿板子!给我重重地打!”
钟意摩拳擦掌地过去了,才知道七皇子病逝了,白美人哀痛之下,也跟着去了。
算算时间,是宫宴皇孙之前的事情了。
他无功而返,回来跟金财财一提,这差事也算是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