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序法则 第150章 暴乱的前兆

索门监狱。

现在是进监狱的第五天，一切事情仍在照旧。

艾泽狼吞虎咽地吃着没有油水的食物，补充一日的能量消耗，除了每日的工作，他每天晚上还会进行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一方面，从进城到现在受过的几次伤让他的身体素质大不如前，他能够感觉自己已经变弱太多。另外一方面，他现在已经有了产业，很快就能赚够钱购买更多的赛博体，他可不想到时候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的朋友机械体。

刚咬下一口肥肉，头顶上的广播忽然响了，这还是五天以来艾泽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

“各位犯人，请在吃完晚餐后前往制枪坊工作，由于执法署武器短缺，狱方为维护死巷和平稳定发展，特此，我方决定将工作时常延续至晚上十点……”说话的狱警语气刻薄，虽然是让犯人做事，但他的声音里并没有求人办事的态度，相反更多是命令，虽然都是巷民，但因为面对的是犯人，这些狱警在此刻也有了不亚于公民那般的骄傲神态。

狱警的话未说完，食堂里的犯人便已像是沸腾的开水般暴躁，首当其冲的就是瘦猴，这种没有危险还能刷存在感的场合一定少不了他。

“cnm，从早干到晚？老子就是图轻松才进监狱的，你们这些狗玩意这样玩，完全没有把犯人当回事，老子还不如出去上班呢！”瘦猴大吼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越来越多的人指着广播骂，声音一度盖过狱警。

虽说组装枪是人工活，但并不代表这活就一定粗糙，枪支已不再像是三个世纪前的AK一样几个零件就能组装好，随着科技发展，枪械也在进步，为了适应多种弹药以及不同作战场合，一把枪怎么说也有三四十个零件，加上后期的防寒涂料等技艺，一把枪的组装起码得要十五分钟，对身体的折磨是不言而喻的。

艾泽冷冷地注视这一切，并没有参与，眸子不时瞥向陈猛那四人。

这四人的处境十分尴尬，虽然也是犯人，可他们仗着和狱长有关系，根本不需要干活，每天吃好喝好睡好。

在平日里其他犯人本就对他们有意见，更何况现在气氛被烘托成这样，他们随时可能被认为是狱方的走狗，从而被犯人们当成出气筒。

有一人坐立不安，想要起身离开，但被陈猛按住。陈猛眼神里透着不屑，嘴角向上翘起，露出一个轻视的微笑。坦白的说，这所监狱就是他的地盘，所有持枪狱警都是他的马仔，而且天花板上有两座时刻保护他的机枪，他根本没有理由怕这些手无寸铁的囚犯。

况且他在这里待的时间不算短，很清楚这些犯人终究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和狱方作对的下场谁都清楚，谁敢为了争取全部人的幸福而牺牲自己?如果真有，想必这些人也不会出现在监狱。

果不其然，正如他所想，犯人发完牢骚，迅速吃完饭，马不停蹄地赶向制枪坊，而瘦猴俯身在艾泽旁边问自己刚才表现咋样后，便也跟着大部分人前往制枪坊。

艾泽收回目光，冷笑两声，也跟着前往制枪坊。

计划，现在才开始呢！

……

进监狱第八天。

在一连干了三天后，犯人们虽然表面顺从，可氛围却变得十分诡异，空气始终被一股压抑的雾霾所笼罩，每个人都像是火药桶般一点就着，不过仍是对内，他们心中仍揣着对狱警的恐惧。

“妈的，狗狱警，天天就会剥削，难不成我们没有人权吗？”

“私有化监狱，你以为呢？我还听说，有的监狱还会和骨贩合作贩卖犯人器官呢，你就知福吧。”

“你这就顺从了？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搞不好以后我们都得十点才能下班，你们不为我们这代人想，也得为下代人想吧，难道你们就能保证你们的孩子不坐牢？实在不行我们绝食抗议吧！”

“先别说这些，加班我没意见，但为什么那四个杂碎不用工作？合着在外面被有钱人欺负，进监狱还得被这些有钱人欺负？”

沸腾的开水顿时降至冰点，所有犯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艾泽，刚才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他喊的，声音盖过所有人，字里行间透着敌意，剑指陈猛四人。

犯人全都安静，眼神中透着震惊。

他们之所以敢辱骂狱方，是因为他们知道狱警根本没时间偷听他们讲话，这段时间狱警们肯定在某个单独的小食堂胡吃海喝，所以他们根本不需要担心日后报复。

可陈猛他们不一样，他们此刻就坐在这里，如果惹怒了他们，仗着与狱方的特殊关系，搞不好就会迎来什么报复。

果不其然，陈猛那四人听见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极差。

其中一个胖脑袋的男人拍桌而起，两个跨步来到艾泽面前。他的脸原本有些憨厚，可现在却因愤怒而变得扭曲，脸上一条条横肉堆在一起，像是肉夹馍那般。

“就他妈欺负你，咋的，不服啊？”胖子扯住艾泽衣领，挥动拳头就往他脸上招呼。

可拳头在距离艾泽面门还有一厘米时忽然停下，胖子一动不动。

“不是，说你两句还不乐意？啥时候火气变得这么大了？”彭飞一把甩开胖子，好奇的问。

胖子一愣，扭头看去，不免露出讥笑，“这不是彭飞吗？看这情况，是又把这新来的收成小弟啦？”他戏谑地说着，同时出其不意，一脚踹向彭飞。

彭飞早已做好准备，侧身一闪，同时回以一脚。

胖子咋也没料到他会反击，支撑腿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重击，身体重心不稳，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

“胖子，之前你跟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那时候你不还一口一个飞哥的叫吗？现在跟了陈猛后，翻脸咬前主人了？”彭飞坏笑着说。

胖子摔倒的样子极为狼狈，脸当场就红了，他吼着想要起身：“我cnm！”

“你再带一个妈试试？”彭飞忽然低吼，一脚踩在胖子的肚子上，胖子整个肚子很明显的颤了一下，内部黄油摇摇晃晃。

他抬头恶狠狠地盯着陈猛，喝道：“我告诉你们，老子平时就看你们不爽，现在这个时期，我们说啥你们就听啥，别吱声懂吗？要做狱警的狗就摇着尾巴好好做，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三个人哪里受过这气，猛地站起身就要给彭飞点颜色看看。

陈猛刚走出一步，下意识看看左右，而那一瞬，他如见到美杜莎眼睛般当场愣住。

周围的犯人眼中的担忧少了几分，相反多了几分敌意。

虽说这群犯人平时软软弱弱，但毕竟都是犯人，每个人的手都不干净，自然不可能是任人欺负的垃圾，加上现在人多，真秋后算账，也不一定会来到自己头上。他们现在就像是狼群，只待头狼的率先攻击，无论是老狼还是幼狼，都会亮出自己锋利的牙齿。

陈猛顿时意识到事情不对，咬咬牙，按住了旁边的两个马仔，再招呼喊：“胖子，回来。”

“可……”胖子从彭飞的脚下爬出，满头是汗的想要反驳。

“我他妈让你回来！”陈猛再次喝道，语气急促。

面对大哥的命令，胖子纵使再愤怒也只能压回去，不情不愿地退了回去。四人悻悻离去。

食堂里随之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欢呼，犯人们像是打了胜仗般欢声笑语，更有几个，拿起陈猛吃剩下的鸡腿，站在桌上，像是冲锋陷阵的将士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艾泽笑笑，准备继续吃饭。

“嘭”——陶瓷碗落在地上破碎，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艾泽抬眼一看，推翻他碗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帮助自己出头的大哥彭飞。

彭飞一脸认真，眼中带着愠色：“你喜欢惹事是吧？真想在这里关到死？你是以为那四个人好惹是吧？”

三个质问让艾泽措手不及，他尴尬地笑笑：“这不是气氛烘托到位了嘛。”

“你跟这些人起哄？这些都是老油条了，知道啥能说啥不能说，你个雏鸡知道啥？”彭飞板着脸，一副无语的样子，“你们这种毛都没有长齐的，做事情永远不会考虑后果。”

虽说的话像是一个过来人，但他其实看着也就只有二十七八岁。

“飞哥，我的问题。”艾泽情真意切的道歉，不过是装的。

“算了，老子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你这也算帮我忙了。”彭飞说道，把自己的碗推给艾泽，“吃吧，别再乱搞了。”说罢，他起身离席，向着制枪坊走去。

艾泽眯紧眼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免陷入一阵沉思，但随后摇摇头，把那些不该有的想法甩出脑外，吃了几口，也起身走向制枪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