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序法则 第185章 大单

酒吧在第二天正常开门，全部人照常到齐，他们知道艾泽的话不过是不想再有人因为他而受伤。

瑞金丝在负一楼待着，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不时往二楼看去，艾泽已经在办公室待了一天。

他已经不再喝酒，有了复仇的目标后，他便开始制定复仇计划，神谕人哪怕身处于顶点又如何，他们终究只是人，只要是人终有一死，而艾泽会找到一个让他们生不如死的方法。

可足足一整天，他连第一步都不知道怎么走，他在死巷见过不少公民，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神谕人，这群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似乎并不会亲自涉及死巷之事。他迄今为止唯一一次有过与神谕人接触还是在绑架樱落雪，不过那也是建立在无数种巧合运气之下。他估计，就他这么一闹，整个加百列的戒备程度将达到空前绝后的程度。

“妈的，为什么偏偏是他们？！”艾泽猛地砸桌，发泄心中愤怒，“为什么你们这种杂碎不好好享受你们操蛋的人生，偏偏要来破坏我唯一的家？”

门忽然被敲响，艾泽喊了声进后，陈显道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做贼似地四处望望。

“有事吗？”艾泽看了一眼他这反常的举动，冷声开口。

“我能有啥事泽哥？倒是你啊，昨晚那黑警没为难你吧？”陈显道关心道，但艾泽听这语气只剩下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虚情假意。

“没事就出去，别在这里碍事。”艾泽没给他好脸，挥手让他离开。

“别啊泽哥，我这不是关心你吗？”陈显道拉开椅子坐下，忽然压低声音，“泽哥，你最近应该很缺钱吧？”

果然有心思。艾泽冷冷看着他，陈显道比艾泽第一次见他时瘦弱了很多，简直就像是一个大病初愈的癌症患者，不过艾泽认为这是因为机线者要天天熬夜写代码导致的，因此也没有过于深入，“关你什么事？工资不会少发你的。”

“我不是来要工资的，泽哥，我老实和你说吧，我现在手上有一个大单，事成之后你可以赚三百万。”陈显道说出了他的目的。

三百万？艾泽有些想笑，他好奇陈显道的大脑是不是和机械一样生锈了，不然这家伙怎么可能大胆到敢接三百万的单，要知道，天赏会一个十几万的单就几乎是让他虎口逃生，那三百万的单岂不是要让他到地狱扇阎王一巴掌再完好无损回来？

但同时，他也有点好奇这三百万单子的任务内容，“说说看。”

“两天后，加百列的一家车厂会开新车展览会，届时他们会邀请各个地区经销商前去线下参观，其中包括死巷这边的人，而你要做的就是混入其中，进入车展，车展举办的地点是一间大厦的十楼，我会在你进入车展后引发一场骚动，而你要趁乱混入十五楼，那里会有一辆未发售的概念跑车，你需要将一张芯片插入这辆车里，采集完信息后，你就可以回到十楼离开，就这么简单。”陈显道语气风轻云淡，像是在说过家家的游戏规则。

“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让我进入加百列？”艾泽在这段话里提炼出了这一关键的问题。

“有，雇主那边和其中一个经销商谈好了，我会把你的信息替换成他的信息，并且我会为你装载一枚含有那个经销商脸谱的数据信息，这芯片会在你脸的基础上再投影出经销商的脸，这样你就可以代替他前往车展了。”说着，陈显道看到艾泽有些急躁的模样，连忙否定了他的想法，“上去加百列可不是这么好上的，你要有正当理由，要和加百列的人有关系，而且上去之后你的行为都将处于别人的监管下，你只能待在特定的场所活动，并且要佩戴电子阻绝器，你身上所有武装芯片都将失效。”

“我懂了。”虽然这个方法不可行，但倒是给艾泽提供了一个思路，“还有个问题，你是怎么蠢到接这三百万的单？”

“不是啊，泽哥，这活真的很轻松。”听出艾泽话里的意思，陈显道连忙说，“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这活肯定不会出意外，泽哥，我还能害你不成吗？这活的设备都需要我来入侵，如果真出意外，我也跑不了……”

“你很缺钱吗？”艾泽打断了他。

“泽哥，其实这一单雇主出了四百万，我拿了一百万，我很需要钱。”陈显道的声音是不甘，“我快要死了，赛博腐蚀症快要到我脑子里了，我不想死，我可是天才，怎么能死得这么卑微？”

艾泽脸色微微变了，他听说过这个病，是机械组织中各种有害元素在身体里扩散，侵蚀各个器官的慢性死亡，通常只有使用不合规的三无赛博产品才会得这种病。

他思考片刻，“如果真像是你说的这么简单，那为什么那个经销商自己不去？这样风险不是更小吗？”

“因为每个人都和你想的一样，在他们的世界观里，加百列那群蠢猪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可实际上呢，他们就是一群只会依赖AI科技、四肢退化的蠢猪，我可是天才机线者，只要我把他们的设备黑了，他们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不，还是不对，如果他怕死，那他敢让我去？如果我出什么事，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艾泽发现端倪。

“我查过这家伙，他在荒漠上培养了一群马仔，无论这单成不成，他都可以拿到一大笔钱，去荒漠上做他的土皇帝。”陈显道有些不以为然，“很不可思议吧，城外的人挤破脑袋想要进来，城内的人又使劲给自己铺路出去。”

艾泽有些被说通，不过这三百万主要占大份，只要他有了这三百万，他就可以装备一切他想要装备的赛博体：徘徊者，天闪万避，战至终章……只要有了这些，他与神谕人之间的差距就能缩小，他就有机会杀掉仇人。

更而且，这次上加百列，他还能正巧看看加百列的情况，看看有没有方法杀掉神谕人。

“我想见见雇主。”艾泽仍心有疑虑。

“雇主是在一家黑色网站发布的任务，这个网站主打的就是保密性强，更何况这是一个四百万的大单，而且下手对象是公民，所以见到雇主基本不可能。”陈显道摇头表示无奈，“但你放心，雇主发布任务需要先将酬金打进网站内，完成任务后钱会第一时间进入我们的账户。”

艾泽稍微思考，确实，对方的话基本没有逻辑上的错误，就抛出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真被抓了怎么办？”

“这点你放心，我制造的混乱不会太小，而且可能会有人员伤亡，到时候你就说是因为害怕才乱跑的，可能会有些牵强，但对方鉴于自己的错误以及你经销商的身份，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一面是未知的危险，一面是可以让自己离复仇更近一步的三百万。他犹豫着，他这一生都在为了复仇而活着，一切，所面对的一切危险、伤痛、绝望都是为了复仇，而这次任务不仅可以为自己赚到三百万，同时还能再次熟悉加百列，对这样一根复仇稻草，他没有任何理由不去抓住。

“干吧，为你我。”